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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高效的苦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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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隔壁屠宰場裡又傳來了咄咄咄的砍肉聲。

陸無傷貼身穿著負重甲,在外麵套了一件灰色的練功袍,晨曦劃破地平線的時候,就已經出了飼養院,沿著百獸塚的投喂點位進行奔跑,幾個屠夫站在屠宰場的大門外,看著奔跑的陸無傷。

“飼養院怎麼儘出怪胎。”

“不知道,比我老家小公牛都能折騰,跑得那麼歡實,就飼養院每天那點血食,夠他揮霍嗎?”

“你幫他擔心什麼,不夠揮霍可以從本源壓榨嘛,無非就是提前把自己玩廢了而已。”

幾個家夥說著不輕不重的風涼話,明裡暗裡的嘲諷陸無傷,隻有角落裡抽著旱煙的精瘦老頭,沒有說話,在看向陸無雙的時候,眼中時不時的閃過讚賞之色,聽著身邊不斷地嘈雜,拿著旱煙在大鐵門上敲了敲。

“活都乾完了?跟一群長舌婦一樣聚在門口說人閒。”

一眾屠夫頓做鳥獸散,老頭搖搖頭,歎了口氣,這就是差距,一群連【血能飽和】都沒有達到過的主兒,又怎麼可能知曉什麼【血容突破】,整個血筋門中,彆說飼養員和屠夫這種低級的存在了,就是內門也沒見幾個得了真本事的。

沒想到卻在飼養院見到了一個。

‘飼養院不可能教這個,也就是說,這小子另有傳承!’老頭想著,心下悄然將陸無傷記了下來。

另一麵,陸無傷從點位跑回來,整個人近乎虛脫,每走一步,地上就會留下一個帶了水漬的腳印,這不是水,而是陸無傷的汗,儘管身體在這一刻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那雙眼睛,卻越發的清澈有神。

他沒有休息,不敢停歇,回到院內,擺開拳架,竭儘全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克製鎮壓下自己那種想要將身上負重甲脫下來扔掉的欲望,撼山十二式在他手中以一種相對彆扭的姿態展開。

動作雖然有些變形,卻架不住拳法立意之高,不過片刻之間,就有遊離的血能彙聚而來,在陸無傷周邊雀躍,跳動,隨後一擁而上,肉身裡的每一塊筋肉皮膜,此刻就像是龜裂的大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潤。

讓陸無傷舒坦得哼出聲來,一遍,兩遍,三遍,隨著撼山十二式的一遍遍施展,陸無傷的動作也越來越連貫,越來越自如,拳影身法之間,奇峰迭出,血能狂歡,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雀躍。

直至再度飽和!!

“呼~”

陸無傷長長的舒了口氣,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在那本《南荒笑忘錄》扉頁裡看到的那句話:「昨兒老子剛用三千斤赤銅烙鐵燙穿琵琶骨,就為把血容騰出個屁大的縫兒——他娘的!剛吸滿又得去跳焚風崖!」

這便是修行,這便是武道,血容就是如此,歸根結底,就是一個血能飽和度的問題,這個修行道理貫穿整個武夫一生的修行,血能飽和了,就不再吸收了,武夫練得再勤,也是無用功。

這個時候,就需要以種種手段,逼自己一把,將肉身折磨到極限,將血能儘數釋放出去,又重新吸收回來,這便是血容的道理,在這個過程中,不僅會增進修為,同時也能增加肉身血能飽和度的上限。

對低層次武夫來說,飽和度上限的突破,就意味著武道的進步。

就血龍八式來說,其立意和招式已經簡化到了空酒壺裡灌水一樣的程度,一天到晚不停歇的修煉也達不到血能飽和,自然在那些屠夫們看來,陸無傷這樣的修行方式,隻是將自己架到火上烤。

【武道?那是一門縝密而高深的學問,世間自稱武夫者如過江之鯽,但他們懂個球的武道。】——來自南荒驛道·賣茶瘸子口述。

“瑪德,再來!!”

天色尚早,撼山十二式太高效了,以至於遠超陸無傷的預估,這才不過辰時,飼養院大多數人都還在修煉血龍八式。

這個時間點,身為武夫的陸無傷怎麼閒得下來,怎麼能夠閒下來。真正體會到了那跳焚風崖老頭的無奈。

咄咄咄!!咄~咄~~

“槽?又跑?不要命了?”

“瑪德,短命仔!死了活該!!”

抽旱煙的老頭不抽旱煙了,在喝茶,聞言一口茶沫子噴了出去,雙目瞪得老大,彆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他老人家這一雙眼睛雪亮著呢,剛剛還是血能耗儘,搖搖欲墜的小崽子,進了門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

出來又立馬活蹦亂跳了,嗷嗷猛,體內的血能充盈,就像是一個正在燃燒的小太陽。

‘什麼勾八傳承?這麼高效!哪個白癡創的,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照這狀態修行下去,你小子能挺到第幾境界?遲早走極端。不行,不行,今天晚上就找他聊聊,得有個法子緩緩,彆讓這小子從這條路上乾出了滋味。’

‘不然,以後就沒有回頭路了。’老頭想著,心卻是焦急了起來,好在這一次,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都沒有見到陸無傷回來,心中這才稍微安定了些。

陸無傷之所以沒有回來,不是因為自身的血能無法耗儘,而是在這裡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家夥。

“難怪你能殺了我弟,看著你狀態,再給你一年時間修煉,就差不多要走出那一步,達到一境雷音了。”山道上,陸無傷被兩個穿著青灰色外門弟子袍的家夥攔住了去路。

陸無傷第一時間檢視自身,才出來沒多久,血能連六分之一都沒有消耗掉,就是對麵兩人有點超標,已經達到雷音境了。

三千斤巨力是標配,多出多少不清楚,自己這個狀態滿打滿算也就能發揮出四百斤力量。

“你弟是誰?”

“不用拖延時間,你自己殺了誰,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大家都是明白人。”

陸無傷搖搖頭,“不,我是蒙鼓人,對你說的不是很明白。”

“死到臨頭,還嘴硬!”

“朱兄,等一等!”旁邊的青年伸手攔住了這個當即就要殺了陸無傷的朱姓弟子。

“餘兄,你要作甚?那可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我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誰都無法與我們兄弟之間的羈絆相提並論,就算是餘兄你也不行!”

“又不是說不殺,你等一等,你沒發現這小子有點特殊嗎?”餘姓外門弟子指了指陸無傷,顯然,兩人都沒把陸無傷當個對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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