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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沒有躲,雙手合十,高舉頭頂,嗡的一聲輕顫,淡金色的圓形氣罩霍然膨脹,密集的劍雨在氣罩上撞的粉碎,濺起蒙蒙水霧。
這是許七安的金剛神功接近小成帶來的改變,到了這一步,金剛神功可以催生出護體氣罩,不再是肉身硬抗攻擊。
當然,氣罩的防禦比本體稍弱,等到小成之後,氣罩才與肉身等同。
“好強大的防禦力!”
不僅是楚元縝和李妙真,圍觀的江湖高手,以及金鑼們,也被許七安展現出的強大金身驚到,尤其是金色氣罩,這是當初淨思和尚都不具備的神異。
楚元縝伸出手,往下一按,洶湧的河麵升起一柄三丈長,由水組成的巨劍,緩緩拔出,巨劍慢慢抬頭,劍尖對準許七安。
楚元縝青袍一鼓,劍指用力往前一刺,巨劍呼嘯而去,狠狠頂在金色氣罩,水聲轟隆如悶雷,氣罩劇烈晃動。
就在這時,李妙真的瞳孔化作半透明的琉璃,充斥著冷漠,高高在上,太上忘情。,
“叮!”
許七安腰後的佩刀自動出鞘,斬在氣罩上,與巨劍裡應外合,瞬間破了金剛神功的護體氣罩,巨劍頂著許七安衝出數十丈,許七安翻滾著,摔的狼狽不堪。
天人兩宗傑出弟子聯手,一舉攻破了許七安的護體氣罩,讓他無比狼狽,由此可知兩位天人兩宗弟子的實力有多恐怖,不愧是四品境界。
半空中,李妙真和楚元縝展開激鬥,兩人都沒有繼續嘗試打破許七安的金身之軀,因為太困難。破氣罩是用了取巧手段,破金身的話,許七安體內可沒有一把裡應外合的刀。他們的想法是軟磨硬泡,交手之餘,偶爾輸出許七安,一點點打掉他的金身。
“剛才就是天宗的天人合一心法嗎?果然厲害,讓人防不勝防!”
楚元縝眼睛裡閃爍著興奮之色,十分感興趣向李妙真問了一句。
“人宗劍法也不錯。”
李妙真神色淡淡,此時的她沒有了往日的雷厲風行,整個人好像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這就是天宗的太上忘情之道。
“還有更不錯的。”
楚元縝低喝一聲,抬起手臂,劍指朝天,刹那間,在場江湖人士感覺自己的兵器開始顫動,並越來越劇烈,突然,它們同時脫離了主人的手掌,衝天而起,成群結隊的湧向楚元縝。
數百件兵器浮空,組成陣勢,場麵蔚為壯觀,失去兵器的江湖人士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激動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楚元縝劍指劃動,操縱著漫漫兵器組成的劍陣在空中遊曳,它們突然急轉而下,叮叮叮的撞擊著許七安,打的他再次摔倒,狼狽不堪。
楚元縝打擊了一波許七安,就立馬操縱飛劍陣法籠罩李妙真,可是劍陣裡出現了二五仔,一部分兵器突然調轉鋒芒,起了內訌,兩撥兵器在半空中打的難解難分。
“鏘!”
許七安的佩刀出鞘,他衝天而起,一刀斬向楚元縝,凶悍的插入戰鬥。
這時,兩撥飛劍似乎生出默契,同時撞向,嘩啦啦的射向許七安。
一陣砰砰聲響裡,一件件兵器破碎,而許七安身上也隨之濺起金漆,金漆剝落,露出正常的皮膚,但又在瞬間覆蓋新的一層金漆。
“打的好!”
許七安一邊狼狽招架,一邊催動潛力,讓金漆源源不絕覆蓋身軀。他需要這樣的戰鬥來磨礪金身,就像打鐵一樣,每一次的重擊都會讓他更加純粹。
一刀斬空的許七安,不可避免的下墜,變成了活靶子,數百件兵器儘數碎裂,把他打成了金漆斑駁的古舊佛像。
李妙真抓住機會,瞳孔再次琉璃化,感情褪去,冷漠填滿。許七安手裡的長刀再次叛變,脫離主人的手,狠狠一刀斬在胸口,這一刀,終於破了金身,斬出一道入骨的傷痕,一人一刀同時墜入河中。
“這一刀夠他受的了,但不會危及生命。”
李妙真滿意的點點頭,對有些擔憂的楚元縝解釋道。
“也好,讓他吃點教訓,總好過天宗下令你擊殺他。”
楚元縝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再次向李妙真全力出手。
兩人再無顧忌,儘展所能,於半空中激烈交手,時而劍氣縱橫,時而水龍騰空,鬥的難解難分。
黑暗的河底,暗流洶湧,許七安在水中調整身形,盤膝打坐,雙手扣於丹田,殷紅的鮮血從胸口刀傷裡溢出,在漆黑的水底暈開。
此時,許七安感覺血液在沸騰,每一根經脈都產生灼痛感,傷口快速愈合,眉心一點金漆亮起,迅速覆蓋全身。金漆發出濃鬱的光芒,將黑底照亮,許七安仿佛是一尊由純粹金光凝固的人形。
“好強大的力量,我要出去閃瞎他們的狗眼!”
許七安雙腳一蹬,濁水翻湧如墨汁,金光燦燦,如箭矢激射。
許七安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金蓮道長請他出手攪亂天人之爭,為洛玉衡爭取突破一品陸地神仙的時間,自然是付出了代價的,為他討要了一枚大青丹,許七安金身小成就是靠著這枚丹藥的功效,還有許多藥力潛藏在體內,需要外力來激發。
李妙真和楚元縝的攻擊就是最好的催化劑,讓許七安體內潛藏的藥力被激發,不斷的推動著他的力量提升,終於又做出了突破。
外界,戰鬥正酣的楚元縝和李妙真,同時罷手,兩人拉開距離,低頭,驚疑不定的望著河麵。
“怎麼不打了?”
圍觀群眾看的正入神,對兩人的突然停手,充滿疑惑。而打更人裡的金鑼,江湖人士裡的強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紛紛挪開目光,望向河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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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隻見河裡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並迅速擴大,將河水映照的宛如金湯,河麵炸起衝天水柱,一道金光破水而出,竟比驕陽還要熾烈,晃的人群睜不開眼。
許七安的身影破浪而出,重重砸在河岸,四射的石子宛如暗器,渭水兩岸,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金光收斂,許七安舒展腰肢,十分懂得維持人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開口徐徐道。
“待我伸伸懶腰!”
“你的金剛神功突飛猛進,怎麼回事?”
“你剛才隱藏實力了?”
李妙真睜大眸子,審視著許七安,不可思議的問道。不對!問題的根本不是有沒有隱藏實力,而是他怎麼可能把金剛神功修到這般境界!
“這不合理!這不合理!”
楚元縝表麵依舊平靜,內心卻遭遇巨大衝擊,掀起驚濤駭浪,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如同馬老師附體,多爾袞轉世。
楚元縝曾經與淨思和尚打過照麵,對金剛神功有些許了解,與現在的許七安相比,當日的淨思簡直是初出茅廬的小和尚。可是,明明前者才是自幼修行金剛神功,而後者是在鬥法時得到這門神功。
許七安修行金剛經滿打滿算,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讓見多識廣的狀元郎,此時此刻也有種身處夢幻的不真實感。
“多謝兩位助我捶打金身,使得金剛神功更進一步!”
許七安裝模作樣的拱手一禮,讓圍觀的人心中恍然,原來剛剛許銀鑼是為了修煉神功,才會被打落水中,根本就沒有出全力啊。
“不管怎麼樣,先解決掉他。我們聯手嘗試破了他的金剛神功,否則到我們氣力衰竭,再想磨掉他的金身就難了,屆時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李妙真臉上露出了認真之色,再也沒有了對許七安的輕視,向楚元縝提議道。
“好,英雄所見略同!”
楚元縝也是同樣的想法,麵色凝重,將許七安當成了真正的對手,準備全力以赴,不再手下留情。
兩人瞬間變幻位置,改成並肩而立,麵向許七安。
“多謝兩位助我踏入小成境界,現在,我要反擊了。”
許七安咧嘴一笑,十分猖狂的樣子,如同小人得誌。
“反擊?”
李妙真撇嘴,翻了一個白眼,對許七安無語了,譏諷的說道。
“我們隻是打算聯手揍你這塊又臭又硬的茅坑裡的石頭,你能對我們產生什麼威脅?”
楚元縝也是輕笑一聲,大家知根知底,誰還不清楚誰的實力,說道。
“你的天地一刀斬或許有所長進,但一刀過後,你也廢了。而你的全力一刀,不可能擊敗四品。”
在兩人說話間,許七安悄無聲息的取出一本書,叼在嘴裡,說道。
“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儒家嘴炮的強大與可怕了!”
“砰!”
地麵塌陷,許七安像是出膛的炮彈,躍上高空,直撲李妙真。過程中,他右手握拳,狠狠朝後拉開,蓄力一擊。
李妙真深知武夫肉搏的強大,並不與他正麵抗衡,駕馭飛劍拔高,避開了許七安的拳頭。
撲擊落空,不會飛行的許七安不可避免的往下墜落。
楚元縝抓住時機,果斷出手,以指為劍,施展人宗的氣劍術,霎時間,一道道無匹的劍意攢射。
“刺啦!”
許七安撕下一頁紙張,以氣機引燃,悠然道。
“我有一雙隱形的翅膀。”
話音落下,一對肉眼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翅膀出現,許七安振動雙翼,漂亮的一個轉折,靈活避開劍氣襲擊,目標依舊是李妙真。
“你以為你是張某某嗎,還隱形的翅膀?!”
許子聖滿臉黑線,心中無語吐槽,他仰頭看著許七安向李妙真不斷的逼近,若是所思,看來許七安是蓄謀已久啊,居然借來了大儒張慎的親手所寫的書籍,將言出法隨的能力封印在了其中。
李妙真愕然的看向許七安化身遊魚,避開楚元縝的劍氣後,一個側向滑翔,竟殺到自己麵前。她沉著冷靜的應對,瞳孔琉璃化,讓許七安的衣服紛紛叛變。
許七安的腰帶不顧一切的勒緊,最後崩斷,衣領收縮,試圖勒死他,貂帽突然往下一罩,蓋住了眼睛,讓他身形微微一頓。
李妙真趁機拔高身形,突然,她耳邊傳來許七安的聲音,又有一道紙張被撕開,被氣機引燃。
“我的速度,激增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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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金身瞬間追上,不需要用眼睛看,就這麼一頭撞向李妙真。
砰!
李妙真被撞飛出去,喉中腥甜翻湧,手臂骨裂。
“儒家的言出法隨真是好用,不知道是否可以變化出美女,那樣自己就不用教坊司了!”
許七安伸手將頭頂的貂帽向上推了推,露出了眼睛,臉上帶著猥瑣的笑意,心中暗暗思索此事是否可行。
李妙真單手捏了個簡單的手印,眉心處,光華一閃,一個袖珍版的李妙真飛出,這是道門四品才能凝結的元嬰,徑直撞入許七安眉心,消失不見,隨後又從他後腦勺鑽出。
飛翔中的許七安突然僵直,似乎昏了過去,直挺挺的墜落。
叮叮叮!
楚元縝趁機斬出一道道劍氣,打鐵似的撞在許七安身上,撞出密集的火星,遺憾的是,根本無法破開金身防禦。不過這些不重要,楚元縝斬出的劍氣裡,夾雜著心劍術,每一擊都帶著元神攻擊。
這是剛才從李妙真身上得到的啟發,兩人都發現了許七安的弱點,元神不夠強大。
正常的武者,不會如此,因為他們的元神是實打實錘煉出來的。但許七安就好比偏科嚴重的學生,肉身修煉的金剛神功,強橫無比,但是元神卻差了些火候,不足以和四品高手爭鋒。
“一次性解決掉他。”
李妙真感受著雙臂的疼痛,有些動怒,手腕一翻,變戲法似的摸出九支令旗,抖手擲出。九支令旗布置出九宮陣法,將許七安籠罩在內。
接著,李妙真伸手在後腰一隻漆黑香囊拍了一下,一縷縷黑煙冒出,彙入九宮陣。霎時間,鬼哭神嚎,黑煙漫天亂竄,時而幻化出人臉,或咆哮,或慟哭。
百鬼噬體,許七安的身影被黑煙籠罩,已經看不到了,讓無數人為之擔心。
突然,鬼魂淒厲的尖叫起來,仿佛遇到了天敵,一道道金光穿透陰霾般的黑煙,將它們嗤嗤消融。
濃鬱的黑煙瞬間淡了下去,無數怨魂消亡在金光中,許七安的身影出現在觀眾眼裡,他傲然而立,頭頂浮著一顆燦燦金丹,道門金丹,號稱萬法不侵,不畏世間渾濁。
許七安果然是準備充足,不打無把握的仗,居然將陳泰的壓箱底的手段也借到手了。
“啪!”
許七安打了一個響指,金丹炸開,驟然爆發的力量消融了剩餘的黑煙,八杆令旗或拔起,或折斷,陣法告破。
就在這時,楚元縝鬼魅般的出現在許七安麵前,手裡握著一柄由細碎石子凝聚而成的劍,悍然斬中許七安的額頭。
砰!石劍崩碎,楚元縝卻露出了笑容。這一劍,他用的是心劍,刀斬肉身,心斬靈魂。
可是,楚元縝聽見了紙張燃燒的聲音,愕然低頭,發現許七安手裡捏著一張即將燃儘的紙張。
“這張紙裡記錄了什麼?”
念頭剛剛升起,楚元縝就知道答案了,因為他的元神遭遇撕裂般的劇痛。
反彈攻擊,不對,不僅僅是反彈,許七安的元神也強大了十倍,不然不會一點問題都沒有。
趁你病,要你命,許七安抓住機會,一個頭錘狠狠的撞在楚元縝額頭,撞的他鮮血長流,撞的他元神險些飄出體外。
靠著最後一絲的清醒,楚元縝探出手,握住了背後的長劍,就要動用最強的手段。
楚元縝的修行之道是劍走偏鋒,自創養劍意竅門,三尺青峰藏於鞘中,數年不出,如果他出劍,必將石破天驚,許七安萬萬抵擋不住。
“四號,大家都是朋友,沒有必要拚命吧!”
這話一出,楚元縝微微一愣,他一直以為許新年是地書三號,聽到這話,心中的最後一絲清醒消逝,手鬆開了劍柄,落入水中。
“你輸了!”
許七安高聲喊道,隨即就調轉方向,直奔李妙真,儒家的言出法隨強橫無比,但是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極大,許七安耽擱不起,如果隻是給他添加一對隱形的翅膀,許七安最多胳膊酸痛幾天,但是他不僅反彈了楚元縝的元神攻擊,更是強大了自己元神十倍,足以讓虛弱一個月的時間了,所以他需要速戰速決,如果反噬到來,他就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了。
李妙真二話不說,禦劍而去,身為天宗聖女,她對儒家的法術了如指掌,也知道許七安麵臨著言出法隨的反噬。她故意貼著河麵飛行,瞳孔如容琉璃,整條河都受到驅使,聽她支配。一道道水柱炸起,阻擾許七安,攻擊許七安,儘管無法對金身護體的他造成傷害,卻可以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刺啦!又是一張紙被撕下,氣機引燃,化為灰燼,許七安朗聲道。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飛行中的李妙真不受控製的折轉,竟朝許七安飛來,主動撞入他懷裡,砰!兩人撞在一起,翻滾著跌入河中。
整條渭水沸騰了,巨浪掀起數十丈高,一層層的衝刷兩岸。沒人能看見河底發生的戰鬥,但明白它足夠激烈。
原本清澈的渭水,開始變得無比渾濁,整個過程維持了一刻鐘,河麵才緩緩恢複平靜,圍觀的眾人心情瞬間繃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河麵。
兩道身影漸漸浮出河麵,許七安懷中抱著昏迷的李妙真,她身上的道袍已經濕透了,緊貼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之上,麵色微白,透著幾分虛弱的美感,許七安贏了,天人之爭需要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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