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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似世界,葉開天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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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純陽一縷心神深入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快要失去方向時,終於看到了一片極大的天地,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宙光碎片都大百倍千倍以上!

呂純陽居高臨下,位於天地之外,俯視著汪洋大海環繞的陸地,層層罡風層包裹,陸地海洋若隱若現,看不分明。

一縷心神穿過罡風層,清楚俯視著整塊宙光碎片,這方天地與真實界上空時所見一模一樣,極北、草原、西域、南荒、東海和中原皆有,布局輪廓幾乎沒有任何區彆。隨著高度的降低,映入眼簾的山川河流走向與特征讓呂純陽恍若回到了真實界,這方新生的宙光碎片天地仿佛就是真實界的倒影。

呂純陽心神落下,來到一座筆直如劍的山峰之中,一處靜室之中,一位腰胯長劍的武者神色微動,覺醒了記憶,起身而立,推開了房門,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半山腰上的練武場。

諸多洗劍閣弟子正盤腿而坐,聽著一位外景強者講解疑難。這位外景強者是個中年男子,臉頰無肉,神情淡漠,目光銳利,膝上橫著一口鑲嵌著點點璀璨的長劍。

“洪師弟。”

這位中年男子也是呂純陽的熟人,正是他的同門師弟碎星劍洪潛,作為洗劍閣的長老,負責主持神都事務,此方世界講解劍法的洪潛,比真實世界的洪潛年輕了足足十來歲!

呂純陽沒有打擾他,精神悄無聲息蔓延,目光一一打量聽講的弟子,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角落裡的某道身影。

那是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穿著溫暖的鵝黃色小裙子,抱著一口比她身高還高的長劍,眼中有淚花打轉,但又充滿了倔強,似乎不肯撒手。

呂純陽心神一陣恍惚,腦海深處的記憶不斷浮現,身影融入了眾弟子之中,悄無聲息,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時,洪潛劍法講解完畢,吩咐弟子們各自琢磨演練,掃了一眼眾弟子,好似並未注意到呂純陽,飛回了自己的住處。

洪潛一去,弟子們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有交流剛才的收獲,有說著門內的閒言碎語,諸般瑣事。

“看到那個小姑娘沒?許師叔帶回來的弟子,說是很有天賦。”

“看到了嗎?她叫江芷微,前段時日拜入師門時引得斬我劍出現神異,被掌門看重,收為了親傳弟子,小小年紀就有魂燈點亮,呃,你不知道?”

“哦,她就是那個劍骨天生,劍心無瑕的江芷微,聽說掌門認為她日後有望大宗師之境,備受長輩看重!”

小小的身影被眾多弟子打量議論,明亮澄淨的眼眸裡淚花閃動,卻皺了皺小鼻子,強忍委屈和注視,要強無比,小手緊緊抱著比自己還要高大的長劍,似乎心中安定了一些。

這方世界並沒有蘇無名,因為蘇無名已經略具傳說特征,這方宙光碎片無法具現出傳說之上的人或者物品,所以同樣沒有陸大先生,也沒有人皇劍,天誅斧,光陰刀等絕世神兵,自然也讓一些人的命運發生了變化。

呂純陽看著倔強的小小江芷微,眼神複雜,走到了她的身旁,伸出了大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俊朗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在對方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說道。

“不要在意,劍客不應該在意他人的評價,隻要相信自己和手中的劍就可以了!”

小小的江芷微臉上微微一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位長輩,眸子裡的淚花消失了,泛著明亮的光芒,抱緊了手中的長劍,重重的點了點頭,充滿了決心和堅定。

呂純陽臉上綻放出溫柔的笑意,收回了手掌,身形漸漸淡化,消失在了原地。

“呂純陽走了!”

空濛濛之中,兩道身影出現在了小小江芷微身後,一個穿著青色道袍,鬢角有點斑白,腰間挎著一柄寶刀,刀鋒霸道,一個鵝黃衣裳,手持神劍,劍光清冽,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低沉,似乎充滿了故事,曆經歲月磨礪。

“他應該是發現了我們,隻是不知為何不曾叫破我們的行蹤,選擇視而不見!”

孟奇雖然已經證道法身,成就了人仙業位,具有傳說特征和彼岸特征,但是他並不會自大的以為自己可以在呂純陽麵前隱藏行跡,對這位純陽劍神,他從未看清楚過,對方境界深不可測,不知臻至了何等境界,在他所見之人中最是神秘!

“他還是選擇了不見,終究是無法坦然接受!”

鵝黃身影看著眼前小小的他我,神色幽幽,語帶深意,手掌緊緊握著手中神兵寶劍,目光帶著幾分委屈和幽怨。

“生平唯愛七尺劍,斬吾見我我非我!”

孟奇聞言一愣,當年他在高覽的慫恿下,酒壯慫人膽,前去了洗劍閣向江芷微表白,當時的江芷微給予的答複就是這句詩,讓他初嘗苦澀之意,如今再聽到這句話,物是人非,頗有感慨。

江芷微不曾注意到孟奇的異樣,心神悉數沉浸在了思緒之中,看著空蕩蕩的虛空,繼續說道。

“七尺可解相思意,問劍何時知我心!”

孟奇神色微變,眼眸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幽怨淒婉的江芷微,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落落大方,明豔動人的洗劍閣女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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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芷微鐘情的人是他!”

孟奇眼眸深處浮現了一抹了然之色,神色微微恍惚,這可是一個勁爆的消息,難怪剛剛呂前輩不曾揭穿他們的行蹤,明顯是在逃避問題。

江芷微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恍然的孟奇,心中稍稍感到有些許的後悔,不敢在孟奇麵前顯露自己的心事,被這個機敏的小和尚察覺到了。

“你不會因此而瞧不起我吧?!”

江芷微敢作敢當,果敢堅毅,既然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抬頭注視著孟奇,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和勇敢,哪怕是孟奇這個最好的朋友鄙夷,她也此情不改,在非議和鄙夷之中獨自一人走下去。

孟奇乃是地球人出身,什麼勁爆的事情沒有見過聽過,師伯與師侄之間的禁忌之情,在這保守的古代世界,確實有些駭人聽聞,會受到非議和鄙夷,但是對孟奇而言,這點事算什麼,完全不值一提!

“芷微,你放心,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堅定支持你的選擇,不就是呂純陽前輩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喜歡就主動大膽的去追,我不相信呂前輩對你不動心!”

孟奇從呂純陽之前的表現就明白了呂純陽並非鐵石心腸,絕對也是動心了,不然哪裡會裝糊塗,選擇逃避!

“總感覺呂前輩這是又立又當!”

孟奇心中大膽的吐槽道,多少有些了解呂純陽的顧忌和想法,明顯是動心了,但是顧忌顏麵,所以一直選擇逃避。

江芷微心中鬆了一口氣,精神振奮了幾分,她還是第一次在彆人麵前袒露自己對呂純陽的情意,孟奇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堅定的支持給了她莫大的鼓勵和勇氣,燦爛的笑容綻放,明豔動人,傾國傾城,如花中牡丹,豔壓群芳。

此時,小小江芷微得到了呂純陽的激勵,將比自己還高的長劍拖到角落放好,一副它屬於自己的模樣,人小力氣輕的她還舞不動長劍,隻能拿起了一柄小木劍,在師兄師姐的指導下,有模有樣地練習著入門劍法,眼神漸漸明亮,渾身透出歡快的感覺,再不複之前的委屈,再沒有比學劍更讓她快樂的事情了。

江芷微目光柔和地看著以前的自己,神情靜謐安寧,在享受著最初學劍的那種純粹,至今沒有忘卻的純粹。

孟奇看著隻有六七歲的小小江芷微,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側頭看向了一旁的好友,有些不解的問道。

“芷微,你對待他我的方式似乎不是最簡單的溝通與同化?”

兩個江芷微靠近到一定距離後,微妙聯係變強,孟奇有所察覺,把握到了其中隱秘和玄妙。

“對,太上至公,無彆有情,我對待他我是師法蒼天,天於萬物,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隻要建立了聯係即可,何必非得同化,沒見蒼天要同化每一個生靈,擔心生靈的反抗?”

江芷微闡述著自己對《太上劍經》之中大道的理解,觀點獨特而又新穎,充滿了江芷微行事風格,光明磊落,誠於自我。

江芷微的這條道路並不容易,比正統的傳說之路更加艱辛,若不同化他我,由此來的眾多意念、眾多掙紮就非常考驗道心與元神了,稍不留神便遭受反噬或者走火入魔。

孟奇看著神采飛揚,氣勢驚人的江芷微,頷首點頭,眼眸中滿是讚賞之色,撫掌笑道。

“真道德之士!大善!”

呂純陽端坐在灰色蒲團之上,雙眼半開半闔間隱有神光暗藏,無法捕捉,無法琢磨。他法身內外,竅穴臟腑皆隨著吐納而鼓蕩不休,時而轟鳴如同雷震,時而澎湃仿佛潮汐。

呂純陽鼻端呼氣時則飛出一道混混沌沌的幽光,裡麵隱約倒懸著一掛星河,璀璨浩瀚,有金烏玉兔等不同宇宙的特征環繞。吸氣時,夢幻星河收斂,幽光又鑽入了孟奇的鼻孔,滿室的浩蕩消失無蹤,昏暗至極,方向模糊,時空錯亂。

一呼一吸,天地開辟又複返混沌,讓這間靜室化為了真正的神仙居所。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平息,一盞琉璃燈灑出昏黃的光芒,照出一室溫暖,呂純陽緩緩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晶瑩而深邃,再沒有彆的神異。

這次一閉關便是半年時間,內煉天地,外通道韻,感受時光長河的衝刷,體悟苦海洶湧,溝通諸天他我,凝練自身大道,為日後自己登臨彼岸做準備。

“以後的修煉時光隻會越來越長,也許一次閉關便換了人間!”

呂純陽感慨了一聲,拍了拍青袍,緩緩起身,一步跨出,穿過層層阻礙,立在了洗劍閣上方虛空,眸光瑩瑩,俯瞰宗門,紫氣彙聚,化為一柄了通天神劍,神劍樣式和洗劍閣鎮派神兵斬我劍一模一樣,隻是個頭大了不知多少倍,直插雲霄,橫在天地之間,鋒芒絕世,銳利無雙,這是宗門氣運所化,彰顯出了洗劍閣的鼎盛之勢!

洗劍閣如今有著三位法身高人坐鎮,氣運鼎盛,威名遠播,足以稱之為天下第一武道大宗,有此氣象也是正常。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如今造化圓滿,氣息侵染洗劍閣,使得此地靈機充盈,道韻彙聚,天地造化,人傑地靈,洗劍峰已經化為了天地之間頂級洞天福地,氣運穩固,福緣綿長!”

東海儘頭,氤氳繚繞,突然多了一座龐大的島嶼,仿佛被黑色陰影籠罩的島嶼。

幾日後,畫眉山莊,陸大先生收到了一張特彆的請帖:冬至之時,東海儘頭,金鼇島之宴,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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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帖的特彆之處不在於上麵的文字,那平鋪直述,僅僅簡單描繪了金鼇之宴的時間與地點,它的特彆是它本身。

陸大先生手中這張請帖仿佛路邊隨手摘下的樹葉,還沾染著清晨的露水,不少葉脈顏色轉深,構成了蠅頭小字。

當目光真正接觸到這片樹葉時,轟的一聲,視線變化,陸大先生看到了一片廣袤的天地,藍天點綴白雲,大日懸掛正中,地麵覆蓋綠草,長有不同種類的樹木,遠處湖水如鏡,倒映著夢幻美景。

大日西沉,明月東升,有獵食者匍匐行於草叢之中,目光鎖定著眼前的獵物,一切是如此真實,發生在這方天地的每個角落。

突然,天地破碎,化作流光消散,陸大先生眼神專注地看著手中請帖燃燒殆儘,灰飛煙滅,沒有過激反應。

滅天門,幽暗大殿內。

韓廣看著手中樹葉灰飛煙滅,似無情似深邃的雙眸仿佛緩緩流淌的河水,沒起一點漣漪,身體半有時光的塵埃,半是宛若新生。

“東海金鼇島!”

韓廣神色滄桑,文雅睿智,眸子裡滿是幽光,低頭輕語了一句。這是通過滅天門秘密渠道輾轉送來的請帖。

洗劍閣,呂純陽坐在石桌之前,蘇無名難得走出了靜室,來到了呂純陽的小院,將手中的一片綠葉放在了石桌之上,清冷俊朗的臉上滿是肅穆凝重之色,聲音幽冷,極為乾淨。

“藏須彌於芥子,開天地於一葉!”

一張請帖一個世界!對觸摸到天仙門檻的蘇無名來說,這不算陌生,這是天仙才有的手段!

冬至距今還有好幾個月,金鼇島的邀請提前送來,沒有隱瞞地點,一副不怕查探,也不怕你們不來的樣子。大凡能夠確定行蹤,值得邀請的法身高人所在勢力都收到了這麼一張請帖。

東海金鼇島就這樣突兀現於世間,被雲霧氤氳繚繞的儘頭似乎迎來了失落已久的回歸!

蘇無名膝上放著長劍,目光冷冷,周身氣息微微蕩漾,顯然是被東海金鼇島的請帖攪動了心神,難以平靜。

呂純陽放下手中的青釉茶盞,溫潤如玉質的瓷器,晶瑩剔透,宛如無瑕的藝術品,讓呂純陽十分喜愛,目光瞥了一眼石桌上的綠葉,黑白二色閃過,太極八卦浮現眼眸深處,嘴角輕輕翹起,透著幾分讚賞。

“神通手段不錯,不愧是靈寶嫡傳,金鼇島的主人!難怪有著這麼大的底氣,邀請天下法身赴宴!”

“比起金鼇島的手段氣度,小和尚作為元始嫡傳,玉虛宮就有些缺乏氣派了!”

呂純陽笑著調侃道,目光深邃,遍照虛空,看向了孟奇苦修十年的深山,破廟已經不見了,多了一座小道觀。

一道身影忽地出現於山腳,身著羽衣,頭戴星冠,身體繚繞氤氳,但依稀可見體態婀娜,儼然就是金鼇島使者。她抬頭望了望這座孤峰,隻覺能看穿諸多虛妄與幻境的離火金眼仿佛被一層霧氣遮掩,怎麼都看不到白雲深處的人家,虛空層層疊疊,天涯與咫尺總在一念之間。

“果然是元始嫡傳,難怪敢頂昆侖山玉虛宮這塊牌子。”

金鼇島使者內心低語了一句,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握於掌心,眼中忽有日升月降,鬥轉星移,大地成形,山川起伏,仿佛另外一重天地降臨於了此間。

五根潔白晶瑩仿佛美玉的手攤開,樹葉變得深邃,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天地,法則反透於外,染深了葉脈,構成了文字。

“冬至之時,東海儘頭,金鼇島之宴,不見不散。”

請帖一成,使者步履輕邁,轉瞬間便穿透層層虛空,抵達了掛著“玉虛宮”匾額的道觀前方。正當她要探出右手,敲響大門,將請帖交給玉虛弟子,讓他們轉呈蘇孟,然後悄無聲息離去時,動作忽然停頓。

因為在使者神識感應之中,道觀空無一人,這裡就像是一處荒山破道觀,沒有掌教蘇孟,也沒有弟子!

“好歹是有名有姓的門派,連個守門弟子都沒有?!”

金鼇島使者呆立在玉虛宮門前,她身為天仙,靠著秘法不知活了多少年,還從未見過哪個正規宗門是這樣的。

最為重要的是,請帖該給誰?就這樣丟進去,等著蘇孟或他的弟子回來發現?

但是,金鼇島使者強行於葉內開辟了天地,用來震懾孟奇,讓他不敢不來,而隨手采摘的樹葉材質,很難長久承載一方世界,時間一久,又沒弟子妥善保管的情況下,稍有觸發便會灰飛煙滅,到時候,孟奇回來怕是已經看不到請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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