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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自創功法,斬斷過去,斷絕他我和自我的聯係?”
呂純陽的聲音突然從孟奇的耳響起,讓孟奇猛地睜開了雙眸,盤古幡的虛影從眼眸深處浮現,開天辟地,諸果之因,天地之初,萬物之始,玄妙無比,無上神威。
“前輩猜的不錯,晚輩想要創造出一門功法,如同霸王絕刀的最後一刀,可以斬斷因果,斷開他我自我之間的聯係!”
呂純陽微微頷首,看來孟奇也發現了一絲端倪,他不僅是阿難的道標魚兒,更是阿難的一具他我,一具並未融為一體的他我,是他刻意留下的道標魚兒。
“正常而言,真實之界內的生靈才能稱為自我,他們於不同宇宙的映射顯化為他我,最初,這種映射顯化為投影,故而太古之初的生靈都為傳說,之後天地變化,映射顯化者與自我脫離,有了獨立的靈性,成為真實的生靈,因此無論何種修煉者,想要成就傳說,就得溝通他們,眾我歸一。”
“但天生萬物,無彆有情,若能照見自身,他我亦是自我,並不一定必須是真實之界本我的附屬。”
“已然脫離,各自獨立後,他我的宿世輪回記憶不會追溯到自我,但不妨礙他我被自我溝通,被自我融合。”
“傳說者,在所有宇宙、萬方世界皆有印記,隻要有一處印記不滅,則傳說不死,故而不少傳說者會隱秘留下超過正常的投影印記,以還未融合的他我形式存在,並將因果重重隔斷偽造,以瞞過對手,等到被滅殺被封印時,藉此歸來。”
呂純陽見孟奇有所察覺,也樂意為其解惑,直接將他我和自我之間的關係說了出來,這可是不傳之秘,若無人指點,孟奇怕是隻有開始喚醒他我之後才能了解一二,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精力,走多少彎路才能得知這些知識。
孟奇腦海中轟然作響,頓時心中浮現出了一個事情真相大概的輪廓,生出了原來如此的感覺。
“我是垂釣者複活或脫困的後手?與大道的道標有異曲同工之用!”
“此事怕是也隻有已經踏入了傳說之境的呂純陽前輩才能看清了!”
呂純陽說完這些之後,再次端起了石桌之上的青釉茶盞,茶香清幽,沁人心脾,低頭飲了一口,神色淡然,淡漠而雋永,好似那九天之上的神明,如同孟奇想象中的六道輪回之主,俯視眾生命運,高高在上,神聖偉岸,無比威嚴,讓人敬畏。
孟奇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肅穆的呂純陽,神色凝重了許多,福靈心至的躬身一禮,請教道。
“呂前輩,不知該如何斷掉他我與自我之間的聯係?”
當世之中,他我與自我之間聯係,隻有已經踏入了傳說的呂純陽最清楚了,其他人,哪怕是已經略具傳說特征的陸大先生和蘇無名都無法說清楚其中的關係。
“自我與他我之間的聯係源自大道,微妙難見,乃身證傳說的最大阻礙之一,我那蘇師弟執掌昊天鏡碎片,也用了十年以上的時光,冒著迷失自身的危險,才把握到端倪,若是沒那麼多時光,則隻有一個辦法能見,那就是垂釣者試圖將魚收回,降臨歸來之際,那時,聯係會非常明顯。”
“而你若是想要獨立自我,隻有兩個辦法,第一種辦法就是學習陸大先生,心求自我,本身唯一,不見其他,聯係自然斷掉,等到能將自我再次投影至重重宇宙,留下印記,無有遺漏,隨生隨現時,亦可踏足真正傳說。”
呂純陽證道傳說就是用的這種方法,隻是有所不同的是,呂純陽的他我皆被喚醒,想要讓眾我全都投影重重宇宙,留下印記,成就傳說,才能圓滿,最後一同踏足造化,感受時光長河的衝刷,眾我合力,回溯過去,占儘未來,成就彼岸境界,道果雛形,那時呂純陽哪怕是初證彼岸,也可以比其他彼岸者更加強大,因為他回溯了更多的過去,占據了更多的未來,甚至直接超脫也未可知。
這條道路對孟奇最合適,但是卻又不合適,因為需要大智慧和大毅力,更要花費許多時間,水磨工夫,孟奇如今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彆無選擇,隻能看向了呂純陽,等待他說出第二種辦法。
“第二種辦法就是借用因果之刀,斬斷種種聯係,以外物得自我。”
這因果之刀可以是神兵,可以是功法招式,總之是一種可以斬斷因果聯係的存在,孟奇如今正在做的就是這種方法,得到了呂純陽的確認,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堅定了幾分信心,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垂釣者是試圖恢複的彼岸者,那就不僅僅得斬斷自我與他我之間的聯係了,還要斬斷過往,讓過去種種,煙消雲散。因為你宿世輪回中的每一世都會變成他,融合於自我,從而借助時光長河,追溯到你本身。”
呂純陽突然提醒了一句,阿難可不是普通的垂釣者,而是彼岸者,孟奇哪怕是斬斷了自我和他我之間的聯係,也擺脫不了控製,隻有斬斷過往時光,讓過去種種煙消雲散,才能成為獨立的個體,不被阿難吞噬。
孟奇微微一怔,心中終於明白為何霸王絕刀最後一式被命名為:過去種種,煙消雲散,不僅僅是斬斷垂釣者與自身的聯係,還得斬斷過往種種,隻留今生來世。
孟奇真心誠意對著呂純陽拜了拜,將今生鏡歸還,這才離開了洗劍閣,為自己的命運奮鬥。
呂純陽看著離開的孟奇,神色微動,右手五指掐動了數下,嘴角微微勾起,透著幾分譏諷不屑,冷哼一聲,鄙夷道。
“阿難,真是連臉麵都不要了,自己規定的六道輪回空間的規矩都不要了,居然想要將孟奇的死亡任務提前,這是玩不起了!”
呂純陽說罷,身影漸漸變得虛幻,消失在了原地,來到了寂滅的靈山深處,萬佛印中一道身影盤坐其中,佛光璀璨,絢爛奪目,麵容在金光之中若隱若現,讓人難以看清。
但是,這對呂純陽卻是毫無影響,他能清晰的看清對方的容貌,英武不凡,五官竟然和孟奇一模一樣,好似孿生兄弟,隻有神態大有不同,慈悲和邪惡共存,在他身上矛盾而又和諧,轉化自如,一時是寶相莊嚴,慈悲為懷的佛陀,一時是顛覆乾坤,吞噬眾生的魔頭,這就是魔佛阿難,彼岸境界的存在,隻是被佛祖重創封印,如今陷入了虛弱狀態,難以掙脫枷鎖,隻能利用道標魚兒提前脫困。
孟奇模樣的和尚,眼眸漆黑,充滿了癲狂和魔性,臉上卻掛著最燦爛溫和的笑容,寶相莊嚴,如佛如魔,氣息恐怖。
“呂純陽,你又來作甚,難道你真想與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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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臉色極為陰沉,他上次被呂純陽一劍斬傷了法體,使得他的狀態實力更加艱難,如今呂純陽居然來到了他的麵前,顯然是來者不善,讓他如臨大敵,不敢輕視。
阿難身為彼岸者,這話代表著威脅,如今他雖然被困,但是不代表著他永遠不能脫困,末劫將臨,紀元結束之前,他必然可以脫困,到時,如果呂純陽不能證道彼岸,必將遭受他的鎮壓打殺。
“與你為敵?”
呂純陽撇了撇嘴,眼睛裡充滿了不屑,阿難雖然是彼岸者,但是從未放在他的眼中,這方世界如今隻有三清可以和他論道,阿難還差了幾分,不夠資格。
呂純陽修為雖然隻是傳說,但是境界卻高深莫測,不知到了何種境界,心中底氣十足,自然不會畏懼阿難的威脅。
“交出輪回印,我掉頭就走,日後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乾預!”
呂純陽開門見山的說道,神情淡漠而又威嚴,語氣中充斥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有些高高在上。
“輪回印?”
阿難神色一冷,臉上的癲狂魔性更加嚴重了,周身黑氣繚繞,佛光徹底被壓製住了,五官扭曲,猙獰恐怖,眼眸如同墨染,張牙咧嘴,桀桀桀,笑聲詭異陰森。
“你怕是癡心妄想,真以為踏入了傳說,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我麵前放肆了!”
無儘魔氣化為了妖魔大軍,鋪天蓋地,邪惡恐怖,向著萬佛印之外的呂純陽湧去,想要將扯入九幽深淵,墜落無間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一股邪惡的氣息隱秘難察,劃過虛空,悄然出現在了呂純陽的心神深處,變幻萬千,化為種種幻境,想要引動呂純陽的欲望雜念,讓他墮落入魔,道心破滅。
不愧是毀了靈山的魔佛,一出手就毫不留情,手段高超,神通無量,想要讓呂純陽萬劫不複。
“阿難,你若脫困,我還忌憚你一分,如今你不過是敗家之犬,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施展手段,看來你還是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
說罷,呂純陽雙手結印,踏出起步,對著萬佛印遙遙一指,莊嚴禪音,頓時響徹虛空,無儘佛光從呂純陽身上閃耀,融入了封印之中。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呂純陽也曾參悟過如來神掌總綱,推演出了如來神掌,佛法修為不弱魔佛,麵對被佛祖封印的阿難,他自然不會忘記利用封印,所以並未出劍,而是施展出了如來神掌。
頓時,萬佛印震動不休,靈山諸佛菩薩虛影紛紛浮現,寶相莊嚴,雙手合十,齊齊對著呂純陽躬身一禮。
“見過我佛!”
萬佛歸宗,無儘佛光閃耀,一顆鬥大的舍利子橫在虛空,智慧金剛,莊嚴慈悲,狠狠的擊出,砸在了阿難的法體之上,魔氣消散,黑暗退去,阿難麵露驚色的看著外麵的呂純陽,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如來神掌?”
“這有何難,我自己推演的!”
呂純陽身上佛光散儘,再次恢複了慵懶閒散的模樣,眼睛微微眯起,看著虛弱了許多的阿難,再次說道。
“交出輪回印,我立馬離去,日後你的事情我不再摻和!”
阿難臉上浮現了一抹遲疑,陰沉不定,眼中佛光和魔氣交替出現,似乎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地。
“你若拒絕,我就將封印加固,讓你在末劫將臨前,都無法乾預外界,落後於其他彼岸者!”
呂純陽的這句話打在了阿難的七寸之上,讓他眼眸之中黑氣彌漫,徹底化身為魔,手掌一翻,一枚印璽浮現,透著眾生輪回的氣息,慈悲包容,隨手一扔,出現在了呂純陽的麵前。
“輪回印歸你,日後等我脫劫,你我之間必有一戰!”
阿難入魔反而更加果決,權衡利弊,相比於輪回印,還是儘早脫困,布局這個紀元更重要,這關係著道果超脫,不過是一件絕世神兵,舍了也就舍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呂純陽對阿難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阿難早就被三清算計了,日後有孟奇對付,根本就不用他出手。
呂純陽得到了輪回印,乾淨利索,身影漸漸淡化,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了怨毒無比的阿難。
“該死,呂純陽!等我脫困,定要將你神魂抽出,用九幽之火焚燒億萬年,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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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放狠話誰不會!”
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語氣輕蔑,帶著譏諷,讓阿難的咒罵戛然而止。
江東,孟奇與素女道外務管事粟北出了城,來到大江之上,隻見一艘樓主停於對岸,在暮色中燈火通明。
“宗主便在船上。”
粟北恭敬引路,兩道遁光靠近了樓船,突然,樓船燈火一一熄滅,禁法自生,冒出淡淡薄霧,有神聖光點在內環繞。
孟奇心中一動,看向船頭,隻見薄霧中分花拂柳般走出一人,白衣出塵,容顏精致,氣質空靈,俏美絕倫,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哪裡是玄女,明明是“大羅妖女”顧小桑!
氣機牽引,目光對視,孟奇隻覺顧小桑眼中的靈動深藏,淡漠一片。粟北周身光華騰起,試圖破空遠遁,竟然是一名輪回者!
就在這時,六道輪回之主無情無波的熟悉聲音響起。
“確認,真定已邁過第三層天梯,達到第三次死亡任務最高上限。”
“確認,真定與大羅妖女顧小桑相遇。”
“確定,第三次死亡任務提前,限期七日,擊殺大羅妖女顧小桑,違者抹殺,成功獎勵霸王六斬之過去種種,煙消雲散和輪回符一張。”
孟奇腦海嗡隆,任務竟然提前了,自己還沒做好準備!烏雲飄過,遮蔽了最後一絲陽光。
孟奇從未想過六道輪回之主居然會將死亡任務提前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是始料未及的發展,事前誰能想到?
“無恥!惡心!狠毒!”
孟奇聽到獎勵霸王六斬之過去種種,煙消雲散和輪回符一張,雙手忽地握緊,六道不僅僅要將他逼到必須做出二選一抉擇的絕境,而且還充滿惡意的嘲諷。
“你不是想要這些嗎?那我就送給你!但需要你在完成死亡任務之後!”
孟奇一顆心緩緩下沉,渾身冰冷,他還未準備妥當,還沒辦法施展類似過去種種,煙消雲散的刀法,強行斬斷過往。
越是危險越是冷靜,越是複雜越能思考,孟奇腦海內無數念頭仿佛電蛇躥起,亂舞半空,不斷碰撞,激起火花,帶來靈感。
“限期七日!還有七日!”
“天地之間自有一線生機,絕不是沒有機會,今日不適合麵對,必須與顧小桑分開,然後回到仙跡,不惜一切代價搜集輪回符,隻要六道不喪心病狂到封印輪回符的使用,那我就還有時間!”
孟奇忽然動了,眉心祖竅射出毫光,左眼黑,右眼白,雙手結印,於麵前凝出了一盞沒有顏色的古燈,燈火如豆,靜靜燃燒,唯我唯一,綻放無量毫光,皆似黑似白,皆瞬間蔓延,照亮了江麵,身形虛化,就要離開此地。
與此同時,顧小桑抬起了右手,天地忽然變得黑暗,隻有道一琉璃燈的光芒殘存,她上下六合,四麵八方幽幽暗暗,混混沌沌,將她裹在其中。一切清淨而安寧,沒有喧囂,沒有愛恨,沒有聚散,也沒有爭奪,置身其中便仿佛得到了生命的大圓滿,回到了靈魂的家鄉,最初也是最終。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顧小桑的雙眼淡漠褪去,轉為冰冷,透出濃烈的殺機,右手三指屈起,在無儘的誦經聲、祈禱聲裡飄然點向了孟奇。
因為今生果的關係,無生老母想要殺孟奇是毋庸置疑的,狹路相逢,自會出手,但孟奇還是有種莫名悲哀,今生果至少還有一次效果,可顧小桑看起來並未被喚醒。費儘心機,苦苦掙紮,終究難逃嗎?
孟奇的長刀畫了個美妙的弧線收回,往前一斬,金蓮從腳底盛開,行將一層層綻放,化作一層層虛空,演繹咫尺天涯,以擋住這一擊,抽身而去。
長刀剛起,忽然沉重,沒有道理的沉重,似乎被背叛了自己的主人,被對麵的女子輕易操縱,偏離了軌跡,偏離了初衷,金蓮未能完全綻放,被秀美潔白的手指穿過,點向了眉心。
無生老母者,金皇也,五方五帝之一,金之皇,兵之祖,哪怕是神兵,哪怕祂還未重證法身,隻要含有金行之物,總會受到影響!
芊芊手指,即將點中孟奇眉心,忽然,孟奇眉心之前出現了一隻手掌,修長有力,古樸沉重,眼前幽幽暗暗,似乎壓碎了乾坤,沒有試圖阻擋,反而以攻代守,以翻天之勢拍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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