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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世雖血脈卑微,然曠世奇才,風姿出眾,外謙內傲,刀槍拳腳,並世無雙,自號武皇,天下一品!”
頑石真人神色肅穆,對武皇獨孤世似乎十分欽佩,拋開立場敵對,對方能有如此武道成就,絕對值得敬仰,
這個世界的武者都有神魔血脈,血脈高貴,則更容易晉入外景,成就更高,極少有人可以突破血脈限製,以自身卑微血脈成為天下一品宗師,所以獨孤世此時可謂是驚才絕豔,如果他誕生在主世界,絕對不弱於蘇無名等人,有望法身之境。
“與獨孤世一道而來的還有四名上三品強者,與我們這方實力相差仿佛,彼此間則多有嫌隙,故而我們打算趁著氣勢旺盛,敵人互相猜忌的機會,一鼓作氣渡江。”
“前幾日,我們全力進攻,和他們在江上大戰一番,本來老道迎戰獨孤世,暫時創造出了機會,讓杜天王能催發神兵承天劍,重創乃至擊殺他,但關鍵時刻,有始料未及的敵人突襲,杜天王重傷,若非承天劍自動護主,老道就算拚了老命,也辦法從獨孤世和神秘敵人的夾擊下將他搶回。”
孟奇心中一動,神秘的敵人,對方是敵對陣營的輪回者,還是血衣教的人。
此方世界被血海羅刹捕捉到了蹤跡,曾經施展轉世之法,投入此界,轉世之身還未覺醒,就遇到了孟奇,陰差陽錯之下,死在了孟奇的手中,功虧一簣。
“目前朝廷太子持著神兵帝皇刀前來,穩定了軍心,讓幾位強者不敢明目張膽內訌,加上來投的異人絡繹不絕,形勢逆轉也。如今他們上三品足有七位,中三品數十,還有神兵壓陣,而杜天王傷重不起,朱壽等人生了異心,內憂外患,實難抗衡,說不得他們下一次進攻,我們就分崩離析了。為今之計,隻有先圖自保!”
紅衣軍竟然有了撤退之心!孟奇心中一緊,還未開始,任務就要失敗了?
他壓住繁複紛呈的念頭,為了自身任務,隻能睜眼說瞎話,故作高深莫測狀,說道。
“此次若退,氣運逆轉,朝廷再無法撼動。”
“上師有何高見?”
侯躍連忙問道,看樣子是被孟奇忽悠瘸了,對孟奇等人深信不疑,信心滿滿。
“當前症結首在杜天王,若他能夠複蘇,執掌神兵,又有真人和我等相助,當能消弭朱壽等人的貪念,讓內憂壓到打敗朝廷之後,而如今天下大勢在義軍不在朝廷,隻能要穩住局勢,各地義軍便會陸續趕來,至於朝廷那邊,任何的整肅和變革都會造成內鬥,到時候,外憂內患就是他們!”
孟奇侃侃而談,指點江山,縱論天下,頗有些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的軍師風采,堪稱當代臥龍。
孟奇其實心裡清楚,頑石真人等不甘心就此敗退,因此一通胡吹,做足臥龍之態,反正對方要的就是信心而已,不管有理沒理,當局則迷,已是難以判斷。
“隻是天王的傷勢詭異,藥石無效,隻能吊命。”
頑石真人自然也知症結所在,隻是對杜傷懷的傷勢束手無策,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所以我特來相助!”
孟奇信心滿滿,胸有成竹,似乎對杜傷懷的傷勢十分有把握。
頑石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讓開道路,請他進入帳後,隻見杜懷傷臉色蒼白,躺於簡陋床上,雙眼緊閉,呼吸微弱,他身周一口通體金黃,劍柄寬大的華麗長劍盤繞,可怕的氣息讓孟奇忍不住心悸。
孟奇暗暗咋舌,感歎莫名,對杜懷傷的際遇感到豔羨。
杜懷傷不過是外景五重天之境,居然就可以得到神兵承天劍的認主,可謂是氣運深厚,際遇非凡。
杜懷傷元神衰弱,無有一起一伏的恢複之勢,傷口洞穿身體,鮮血無法止住,種種詭異讓孟奇心中一動,睜開了慧眼!
隻見一道無形虛幻的黑氣緊緊纏繞杜懷傷元神,宛若有靈!孟奇沉吟了一下,這才對頑石真人等人說道。
“杜天王的傷勢不愈,當是被詭異神秘的詛咒力量養成的蠱蟲所致,若不拔除蠱蟲,去掉詛咒,就是仙丹亦無效。”
頑石真人不比孟奇身懷元始金章等頂級功法,隻是隱約發現一些端倪,無法確認,如今被孟奇點醒,頓時恍然。
“不知該如何拔除蠱蟲?”
“蠱蟲已與杜天王元神相纏,沒有相應法門或提前除掉蠱蟲之主,貿然拔離隻會危及性命。”
孟奇神色凝重,杜傷懷的傷勢十分嚴重,如果不能在五天之內治愈,隻怕是要身隕了,到時候十八路義軍必然分崩離析,他們的死亡任務也注定會失敗,被六道輪回之主抹殺。
“可惜我等不知蠱蟲之主是誰,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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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真人眉頭緊皺,臉上浮現了一抹苦澀,他對蠱蟲之主的身份一無所知,即使知道杜傷懷的傷勢原因,也是無計可施。
這時,孟奇跨前一步,雙眼忽然變得幽深無垠,內裡有一根根璀璨虛幻的星線凸顯,讓人心神搖晃!一道因果之線從蠱蟲身上蔓延而出,透入虛空,孟奇用玉虛神算全力推衍,反推主人。
過了片刻,孟奇眼眸閉上,之後再次睜開,不見了所有的神異,臉上浮現了一抹喜色,似乎有所收獲,笑著說道。
“某大概尋到了蠱蟲主人,這便前去。”
殘陽如血,江水紅透,洶湧之聲仿佛神靈的震怒,鑽入心靈。
孟奇看了一陣,遁往上遊,尋覓過江之處,與正常河流有湍急遲緩之分相同,怒江亦有危險和不危險的地段,危險區域,江底強橫詭異的怪物偶爾能夠突破封印,浮到上層,安靜等待獵物或興風作浪,非常危險。
若是正常情況,孟奇不會太過懼怕這些水下怪物,除了變魚,他還能模擬變化藍血人,驅水避身,在水下能發揮七八成的戰力,乃貨真價實的全地形全環境作戰機器,不遇到怪物中的佼佼者,沒什麼可慮的,但如今是潛伏過江,如果與水底怪物大戰,激起較大動靜,被對麵敵人察覺,那就萬事休矣!
而義軍駐紮營盤的前方,便是怪物很難上浮的良好水段,這樣的地方,在整條怒江不超過三處,乃需要扼守的重要關口,對麵亦然。所以,孟奇放棄從這裡渡江,往上尋覓相對和緩的水段。
根據頑石真人提供的消息,孟奇沒費吹灰之力就在上遊不近的地方找到了可以渡江的水段。他繞身一變,化作銀鱗遊魚,噗通一聲躍入江中,在上層水麵遊向對岸。怒江極其寬闊,又有神魔殘留氣息乾擾,讓外景巔峰催發神兵都沒辦法跨江出手,孟奇遊了許久,才隱約感應到對岸,江麵燈火通明。
營盤連綿,浩蕩如龍,一座裝飾華麗的營帳中。身穿明黃寬袍的中年男子端坐椅中,周圍有宛如實質的帝皇之氣連成一條五爪金龍,神聖、威嚴、高渺,讓人不自覺低頭,此人正是朝廷太子,帶著神兵帝皇刀坐鎮前線,壓製住了所有人的矛盾,在他對麵,兩人端坐。
一位是身材高大的老者,說是老者,若仔細端詳,就會發現他臉無皺紋,頭發烏黑,整整齊齊梳理著冠,一絲不苟,他氣息內斂,看不出深淺,眼睛幽深,難見鋒芒,雙手安放膝蓋之上,自有一番真正宗師的氣度,哪怕不說話,也充滿了雄偉威嚴的魅力,與常見上三品的神魔特征截然不同,此人正是武皇獨孤世,天下一品宗師。
另外一人,披著玄袍,頭發參雜著不少銀絲,不僅不顯老邁,反而平添了幾分滿是滄桑閱曆的氣質,他五官談不上出眾,但眉頭舒展,眼神慵懶,分外吸引彆人的目光,此人乃是敵對陣營輪回者首領,聞景。
“聞景先生,潛入叛軍大營的細作可有消息傳回?進展如何?是否需要我們進攻一次,造成混亂?”
太子看向了聞景,聲音低沉,極其富有磁性魅力,周身氣勢威嚴,不愧為皇室貴胄,一國儲君。
獨孤世閉目沉思,心中念頭閃爍,暗暗感歎。
“沒想到我居然成了朝廷大軍統帥,芷微他們小隊完成死亡任務的最大阻礙!”
“看來需要我放億點點水,不然那十八路義軍哪裡是我對手,摧枯拉朽就可鎮壓!”
獨孤世不理會正在討論軍情的太子和聞景,仔細體悟著這方世界武道之路。這方世界的原住民都身負神魔血脈,血脈等級決定了日後的武道成就,而他這具他我體內神魔血脈稀薄,等級很低,按常理來說,應該沒有希望成就地階一品境界的。
“錘煉血脈的武道之路嗎?”
獨孤世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多幾分興趣,正好他最近得到了又一篇三生玉碟,那可是太古天帝成道之前主修的功法,正是靠著這門功法,天帝才突破了天生神靈血脈的限製,成為諸天萬界至尊,天庭之主,主宰乾坤。
獨孤世心海之中,混混沌沌,無邊無際,浩瀚無垠,一尊法相端坐其中,身穿袞服帝袍,頭戴帝冠,威嚴神聖,正是武皇之相,這尊法相猛地起身,身形瘋狂膨脹變大,大喝一聲,手中出現一柄神劍,劍光如同太初神光,劃開了混沌迷蒙,清濁分化,陰陽初生,清氣上揚,化為九重天,濁氣下沉,凝聚為玄冥九幽,法相邁步其中,舉起雙臂,撐起九重天,腳踏大地,鎮壓九幽深淵,頂天立地,化為了一尊開辟世界的創世神,無上偉岸。
天地初成,九重天之上宮殿林立,神聖巍峨,祥雲環繞,霞光溢彩,若隱若現,無上勝景,這尊偉岸法相身形變小,一丈高低,玄色帝袍,繡有九條神龍,容貌威嚴,負手仰望,周身閃耀九色神輝,至尊至貴,腳下一邁,踏入九重天之中,坐在了最高天的帝座之上,神威蓋世,鎮壓三界。
獨孤世體內的血脈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紅色的血液化為了金色,白骨如玉,溫潤剔透,血肉晶瑩,閃耀光芒,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體深處湧出,勢如破竹,衝破體內的枷鎖,噗噗噗,低沉的悶聲響起,被獨孤世鎖在了體內,不為外人所知,體內一尊九九至尊法身悄然出現。
就在此時,就在此地,天下一品,被譽為武皇的獨孤世,修為突破,進入了法身之境,成為了此方世界所言的神魔境界,卻無人知曉,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安靜。
“這兩日攻打一次,五日內,殿下必能看到叛軍分崩離析。”
聞景臉上露出了必勝的信心,智珠在握,好似已經看到了十八路叛軍分崩離析的場景,笑得極為燦爛。
獨孤世緩緩睜開眼眸,如同夜色下的天空,無比深邃,包容了諸天星辰,內含璀璨,明淨澄澈,嘴角微微勾起,暗暗吐槽。
“可惜了,你們怕是瞎子點燈白費蠟,老夫這位三軍統帥都準備放水了,你們就是再算計,也難以挽回這場大敗!”
太子和聞景,哪裡知曉眼前的大軍主帥,朝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已經悄然叛變了,準備放水,讓十八路義軍跨江臨都,推翻這個腐朽的朝廷了。
“我可不是為了師侄才如此做的,而是為了天下黎民,此乃大義所在!”
獨孤世光冠冕堂皇的為自己的決定找了一個理由,臉上露出了大義凜然之色,對太子和聞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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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請放心,此地有老夫坐鎮,萬無一失,需擔憂!”
這話一出,太子神色放鬆了不少,雖然他對自己這位便宜老師很是忌憚,但是卻對其本領才華十分欽佩,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有他坐鎮,叛軍不足為懼。
營帳內的凝重氣氛頓時奇異地消散一空,隻是不知為何,太子身上帝皇氣機連結而成的那條五爪金龍,身形險些崩散。
朝廷營地秩序森然,一切都有條不紊,士氣高昂,戰意凜然,讓孟奇暗暗吃驚,不由讚歎那位素未謀麵的武皇,名不虛傳。
戴著鐵黑麵具的孟奇腰背挺直,步伐不快不慢地穿行於營中,黑色戰甲發出清脆的甲葉碰撞聲,氣質愈發冷酷深沉,讓人不敢直視,不敢上前問話。
他斬殺一位朝廷大將,施展變化之術,冒充此人的身份,此時他赫然就是朝廷一方的大將,森羅天君。
孟奇隻是根據因果之線,推衍出了蠱蟲之主的大概位置,初步了解他的實力和身份,具體細節並不了然,道路狀況更加如此,因此不敢急行,遇到障礙繞過,遇到關卡則拿出令牌,冷酷道一聲有事。
或許是因為孟奇沒有奔著營寨帥帳而去的關係,也或許是蠱蟲之主乃營地有數的強者,沒人防備他遇刺的事情,孟奇的行動並未引起彆人注意,出奇的順利,抵達了推衍的那頂帳篷。
帳篷後方,血光升騰,哪怕不用慧眼,光是感應,孟奇心中也大概勾勒出那裡的狀況,一具具屍體按照某種陣法的要求擺放,有的被剝皮,有的被挖眼,都是生生折磨而死,怨毒之念凝如實質,彙聚到中央的血色蓮花式祭台。
“這是血衣教的手段,果然這方世界受到了血海羅刹的影響,看來蠱蟲之主和血衣教脫不了關係!”
孟奇眼睛微眯,頓步帳篷前。隻是粗略感應,他就發現祭台附近,帳篷四周,足有十名以上外景強者,半是中三品,最為可怕的一股氣息則來自營帳前方,搖曳不定,化作巨大陰影,讓孟奇的感應無法滲透!
“天君,所來為何?”
守在營帳外的赤袍童子認得森羅天君,當即行禮問道。森羅天君乃是軍中重將,實力強大,極受重用,所以赤袍童子態度十分恭敬。
孟奇看著這名臉龐如玉、雙唇赤紅的童子,神色冷漠,言簡意賅的說道。
“有事求見。”
“小的立刻通傳,還請天君等待。”
少頃,赤袍童子走出營帳,臉上堆滿了笑容,透著幾分恭敬的說道。
“教主請天君入內。”
孟奇踏入帳篷,前半截鋪著厚厚的紅色地毯,擺放著屏風、案幾、椅子等物,裝飾成華麗居所,主位坐有一人,身披黑色長袍,麵孔前仿佛有一層陰影,難以看透。
此人氣息詭異飄渺,陰冷瘮人,充塞於天地之間,但又非常不容易察覺,似乎與每一道影子都產生了勾連,袍內不時有詭氣滲出,事物蠕動,密密麻麻,讓孟奇都差點起了雞皮疙瘩,這是貨真價實的宗師!
主帥大帳之中,獨孤世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眸深處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這小和尚居然闖了進來,這是要刺殺影王,救治杜傷懷!”
“也就是老夫放水罷了,不然小和尚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隕落在我這大營之中了!”
獨孤世心中有些不得勁,自己不是沒有做過征戰沙場的將軍,百戰百勝,未曾一敗,如今卻要主動打敗仗,心裡有些不爽。
“我為了你們完成死亡任務,都如此放水了,在伱撤退後,教訓一下你撒撒氣,應該不過分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獨孤世心中嘀咕著,臉上露出了幾分高興之色,讓一旁的太子有些疑惑,不知這位名震天下的便宜師父在想些什麼!
可憐的孟奇並不知道,獨孤世就這樣霸道的決定了他的命運,還在為自己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影王的營帳而感動竊喜,雖然對手實力強大,他依舊有信心可以一擊斬殺對方,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承擔因果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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