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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炳林看著空蕩蕩的庭院,棗樹下已經沒有了那個風雨無阻,日夜苦練的身影,多了幾分蕭瑟之氣,雖然是炎炎夏日,卻也讓人心中悵然。
“艾陽那孩子呢?”
周炳林看著依舊躺在院中椅子上的李道清,多了幾分擔憂之色,華夏人講究的是隔輩親,周炳林年紀大了,對陳艾陽這個徒孫,十分喜愛,如今見陳艾陽不在此處,心中一突,響起了當日李道清所說之話。
李道清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如水,瑩瑩如玉,是世間最明亮的星辰,璀璨奪目,引人矚目。
有的人天生就是焦點,隻要他在那,不論做什麼,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此人,哪怕他一人獨自躲在角落裡,依舊是會場的中心,是所有人關注的存在,毫無疑問,李道清就是這樣的人。
“他抱丹成功了,自然是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聲音清朗悅耳,猶如低沉的琴音,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周炳林歎了一口氣,保養極好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之色,挺拔的身形都句僂幾分,露出了幾分老人的軟弱和無力,腳步不再像以往那般堅定,多了幾分踉蹌,坐到了李道清一旁的座椅上。
“你真的放心,讓他一人獨自前往高麗,那可是一人敵一國,如果武術界真的被他一人擊潰了,那麼高麗的武術家為了維護跆拳道的名聲,也必然會出陰招的,就連高麗軍方也絕對不會讓艾陽這樣的人活下去的!”
“他不是你,此行萬分危險,極有可能會隕落在高麗,他是你的弟子,你就真的這麼狠心?”
周炳林目光中透著幾分期盼之色,緊張的看向了李道清,希望從李道清的嘴中聽到一些欣慰的話語,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憂慮。
李道清神色澹澹,目光澹漠冰冷,聽到了周炳林的話,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也依舊不為所動,十分冷酷和堅定的說道。
“練武之人要想有大成就,就必須行非常事,立非常誌,不然如何可以做到常人之所不能?”
“艾陽是我的弟子,要想獲得我的認同和傳承,就必須做到一人敵一國,擊敗高麗武術界,成就先天罡氣,窺見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才有可能修行我開辟的新路!”
李道清的話極為堅定,哪怕是周炳林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依舊如此說。
不是李道清心狠冷酷,而是他所創造的唯我獨法,人前顯聖的境界道路,修行不易,如果不能成就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境界,連修行的資格都沒有,這畢竟是一個無魔的世界,想要撬動世界規則,打開一條縫隙,成就超凡之境,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李道清不是試探過,龍蛇世界是否和星河世界是同一個境界,精神曾經遨遊世界意誌之中,並未發現任何的超凡存在,這隻是一個單純的國術世界,不曾存在超凡之力,他可以從國術之中開辟出一條前路,是打破了世界桎梏限製,一人敵一方世界,是他和世界意誌之間較量之後,才為練武之人截取了一線生機,沒有周炳林等人想的那麼簡單。
陳艾陽也是深知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所以才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直奔高麗,練武之人誰不想,看一看武道山巔之上的風景,為此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這是練武之人的畢生追求,平生所願。
唐紫塵也是為了武道巔峰,才離開了李道清,將男女情愛封在了心底,一心追求大道,甚至要不辭而彆,斬斷和李道清之間的情緣,如果不是李道清未卜先知,並展示出來踏波而行、淩波微步的神話手段,使得唐紫塵心神瞬間失守,又留下了一個念想,這才會將自己的身影牢牢印在了唐紫塵的心中,使得她同意了二人大道同行,結為道侶的想法。
“大道唯艱,千難萬劫,實在是容不得一步踏錯啊!”
周炳林神色幽幽,頗為感慨,他本人就是一個典型,領悟金丹大道太晚了,如今雖然境界到了,但是年老體衰,氣血不足,武道之路斷絕,再也難以成就陸地神仙之境,心中何嘗不曾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艾陽是你的弟子,如何修行,自然是你來安排,隻是我希望你對他稍稍寬鬆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你相比的!”
“你才是那個最特殊的!”
周炳林目光深邃,露出了幾滄桑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眉頭微皺,深深注視著李道清。
李道清才是武術界中最特殊的那個人,即使是釋迦摩尼,張三豐重生,也不曾如此妖孽,這等資質悟性、智慧機緣,前所未有。
李道清聽到這話,啞然一笑,不曾多言,周炳林也是起身進了屋裡,身形顯露出了幾分老年的句僂,精氣神都散了一部分。
李道清收回看向周炳林的目光,澄淨幽深的眸子裡泛起了陣陣瑩光,劍眉微皺,神色肅穆,手指不斷的掐動,他如今在這無魔世界,踏入了超凡之境,自然也恢複了幾分奇異的本領,梅花易數,紫微鬥數等算命之術,自然不在話下的。
手指快速的掐動,十根手指在虛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的殘影,連成了一片,極為壯觀,澄淨清澈的眸子裡先是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絲線,雜亂無章,猶如亂麻,無法理清。
一雙完美無瑕的玉手不斷的撥動,鬼斧神工,庖丁解牛,將雜亂無章,纏繞在一起的絲線漸漸理清,一幅幅的畫麵浮現在了眼底深處。
李道清腦海中的不斷浮現畫麵,上帝視角一般,看到了陳艾陽到達高麗的場景,雖然驚險萬分,但是卻有驚無險,上上簽,大吉。
李道清這才停下了手中的掐動,臉上多了幾分輕鬆,微微點頭,再次閉目,躺在躺椅上,樹蔭遮蔽,念頭一動,炎炎夏日,微風驟起,十分舒適,養神休憩,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如此柔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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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天柱峰,紫霄宮,真武大殿。
三豐派掌門清峰道長已經是年過古稀了,頭發依舊灰白相間,臉頰也沒有十多年前的緊致光滑,多了一些溝壑皺紋,氣色看上去還好,精神矍鑠,渾濁滄桑的眸子裡,泛著歲月的厚重氣息,有著慧光閃動,衝虛澹然,仙風道骨,手中持著一柄拂塵,坐在黃色的蒲團之上。
對麵坐著身穿黃色道袍的玄元道人,臉上帶著灑脫,身形普通,眸子裡滿是鋒芒,相比清峰道長,多了幾分粗狂,性格也火爆的許多,一樣拿著拂塵,搭在手臂上,目光凝重的看著手中打開的書信,臉色漆黑,陰沉無比,耷拉著眼睛,怒聲道。
“龍虎山真是好大的威風,不過是出了一位踏入丹勁大宗師境界的天師,就想要吞並我們武當道教協會,統領正一道和全真道!”
“他也不擔心自己胃口太大,撐破了自己的肚子!”
玄遠道人手中打開的書信,是龍虎山老天師張之清命人送來的,明麵上是請武當道教協會,前往龍虎山參加品丹大會,慶祝龍虎山小天師張誌明成就抱丹之境,成就了龍虎道果。
暗地裡卻是威懾武當道教協會,想要展示肌肉拳頭,做正一道和全真道兩大派的道首,讓武當道教協會俯身聽命。
如果是以前,清峰道長和玄元道人還真的無法應對,但是如今李道清已經成就了天下第一人,隻是在武術界名聲不顯,哪裡容得下一個龍虎山如此猖狂。
“這事還需要道清這孩子出麵,才能解決!”
清峰道長和玄元道人商量,為的就是讓玄元道人請李道清出麵,前往龍虎山,壓製龍虎山的威風,讓龍虎山天師府,死了吞並武當道教協會的念頭。
“這事情簡單,本來就該出手,我這就聯係他!”
玄元道人沒有推辭,李道清畢竟是武當山的一份子,又是清峰道長的半個弟子,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玄元道人從袖子中拿出手機,手指按了幾個號碼,都都的聲音響起。
“師父,你聯係我,是有事嗎?”
李道清的清朗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平靜溫和,一如往昔,誰能想到聲音如此溫和的男人,會是天下武道第一人呢。
京城郊區,小院之中,秋色漸漸濃鬱了,秋葉看是泛黃,院中的那顆老棗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棗子,果香滿院,響起撲鼻,讓人陶醉。
周炳林再次去了公園中和老李頭等人下棋去了,陳艾陽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還未有任何的消息傳來,隻有李道清雷打不動,每日在小院躺椅之上納涼。
李道清聽著手機中傳來的玄元道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恭敬的聽著玄元道人的敘說事情原委,心中波瀾不生,澹定悠閒。
“我明白了,師父!”
“您放心,我三日後我會去一趟龍虎山的,品丹大會,實在是有趣!”
李道清問候了一下清峰道長和玄元道人的身體狀況,就掛掉了電話,劍眉斜插入雲,眸子微微眯起,透著寒光鋒芒,銳不可擋,他正好在京城待夠了,前去龍虎山活動活動也好。
京都,大內,幾位老人正坐在會議桌前,每一個都是宰輔之臣,每一個都位高權重,在外麵稍稍跺一下腳,就可以引發大地震,使得無數人命運改變。
一位身穿軍服,身上肩上有著兩顆星的吳文輝,花甲之年,腰背筆直如劍,麵容嚴肅,帶著幾分鐵血氣質,當年也是上過戰場的悍將,身上有著不少的傷疤,都是他的榮耀的象征,眼眸深邃,猶如鷹隼,充滿了銳利的目光,沉聲道。
“龍虎山的那群牛鼻子老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真的以為張誌明成就了金丹大道,就可以一統道門,坐上道家魁首的位置了!”
“簡直是不知死活,居然還想吞並武當道教協會,真將李道清這位世間活佛、道門天尊,當成了廟裡的泥塑木凋了!”
吳文輝聽到監視京郊小院的特工彙報了情況,心中一團火氣陡然生出,李道清實力有多恐怖,他們如何不知,好不容易,讓李道清在京郊外老實待了一年,日子安定了一些,龍虎山天師府就不知死活,想要舉辦品丹大會,一統道門,坐一坐道首的位子。
嚴壽鏡扶了扶臉上的老花鏡,神色凝重,也是頗感頭疼,之前女兒惹了一次李道清,好不容平息了下來,如今龍虎山又出幺蛾子,想要出頭,簡直就是不知死活,真的一位李道清沒有任何的脾氣嗎。
“李道清的實力大家都清楚,我們肯定不能阻止他出手,這事我們就當做不知曉吧,派兩個人跟著就好,不要乾涉!”
眾人點點頭,他們也是不願意讓這位親近上麵的李道清生分,對方實力雖然恐怖無比,讓人忌憚,但是立場堅定,一心為國,他們也不好寒了李道清的心。
“李道清的那位弟子,陳艾陽去了高麗,如何了?”
吳文輝伸手捏了捏眉心,感到了幾分疲憊,他作為軍中大老,事務繁忙,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如果不是有著專門的醫生負責調理身體,早就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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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輝聞言,神色微動,腦海中浮現出了相關的情報,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笑意和欣喜,雙手搓了搓,向眾人說道。
“陳艾陽不愧是李道清的弟子,已經抱丹成功,踏入了丹勁大宗師之境,實力驚人,在高麗武術界,一路挑戰,將無數的跆拳道大師擊敗,一路橫掃,不論是明槍還是暗箭,都奈何不了他!”
“高麗如今隻剩下了第一武道家崔長白還沒有落敗,陳艾陽正在前去挑戰的路上!”
“高麗軍方和武術界的一些高手,不願崔長白這個高麗武道神話落敗,沿途不斷阻攔陳艾陽,幾乎沒有效果!”
“高麗武道即將落敗,陳艾陽一人敵一國的壯舉,必然可以成功!這下子,師徒二人將東亞兩個武道大國打斷了脊梁,真可謂是佳話!”
華夏這次從中獲利不小,對陳艾陽的一人敵一國的舉動,暗中提供了不少的支持,比如幫著攔截一些阻攔,提供一些情報,這些事情都不為外人知曉。
“師徒皆是天驕,一人敵一國,真是好大的氣魄!”
即使是嚴壽鏡,也不得不發出感慨,一人之力,如此偉力,簡直讓人感到驚懼。
嚴壽鏡吐了一口濁氣,眼眸中閃過幾分思索之色,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良久,嚴壽鏡才醒過神來,目光湛湛,視線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鄭重的說道。
“對武當金蟾派加大扶持力度,並且招攬新生的拳術高手,充實軍中實力!”
嚴壽鏡這話,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一方麵對武當金蟾派要拉攏重視,一方麵也要吸收新鮮血液,予以製衡。
吳文輝神色微動,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思索了片刻,抬頭說道。
“我的一位老部下那邊倒是提供了一個好人選!”
“王超,當年唐紫塵留在華夏的傳人,聽聞他已經明勁圓滿,正在為突破暗勁,行萬裡路,尋找心中的感動,純淨拳意,如果他可以成就暗勁,我們完全可以著重培養他,讓他成為新的王牌!”
唐紫塵教導王超國術的情報,他們自然知曉,也讓人接觸過王超,如今王超也算是軍中外圍人員,鋒芒畢露,是一把好刀,極為好用。
“不過是個明勁,即使突破了也不過是暗勁大師,連陳艾陽的汗毛都不如,更不要提李道清了!”
另一位軍中大老,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屑,對培養王超的必要性,感到了好笑。
吳文輝也是默然,王超修為的確是低了一些,要想達到李道清和陳艾陽的修為,猴年馬月。
嚴壽鏡眉頭微皺,那眉間的皺紋十分明顯,好像鐫刻在了他的眉心上了,永遠抹不平,稍加思索,卻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王超身份特殊,是唐紫塵的弟子,李道清顧念情分,是顆好棋子,多加關注吧!”
吳文輝點點頭,遠水解不了近渴,王超雖然有些特殊,但是依舊不能和李道清相抗衡,還需要時間成長,看樣子需要給他加上一些擔子才可以。
“可以讓王超先對付少林寺的弟子,遏製一下這些和尚,免得他們太過猖狂了!”
吳文輝想起了少林寺,相比李道清立場堅定,這才是二五仔,需要時刻敲打,王超完全可以借助少林寺弟子,磨礪武道,加速成長。
“可以試試!”
“是個好主意!”
“一舉兩得,我讚同!”
眾人紛紛附和,嚴壽鏡也點點頭,王超對他們而言隻是一步閒棋,李道清雖然讓他們忌憚,但是卻不是敵人。少林寺這種立場模湖的門派,才是他們最需要打擊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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