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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矢誌練刀方為道 殺人賞雪始見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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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我要學武!”

“你教我!”

徐鳳年看著從剛才對決結束就一言不發的楚狂奴,向楚狂奴低下了自己世子的頭顱。

“爺爺為什麼教你?”

楚狂奴沒有絲毫的榮幸之感,而是跳腳拒絕了徐鳳年。

“你教他,今晚的事一筆勾銷!”

許宗甲突然站起身來,向著自己的廂房走去,卻留下了一句話。

“好!”

楚狂奴今晚有幸站在許宗甲的身邊觀戰,所獲匪淺,自然欠了許宗甲一個人情,應聲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蒙蒙亮,徐鳳年就已經起了,直接來到了楚狂奴院子,提著春雷,站在了老魁的身前。

“你小子可真的想好了,練刀可是苦的很,也沒有拿群耍劍的有名氣,三十萬的北涼鐵騎還不夠你威風的的嗎,何必吃這個苦,遭這個罪!”

“那些人的刀槍終究是他人的刀槍,刀還是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踏實!用著順手!”

徐鳳年抽出腰間的春雷,看著刀刃上的冷光,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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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撿起了自己以往最不齒的武藝,而且沒有學槍劍,學的是刀,既沒有劍的飄逸,也沒有槍的霸氣。

楚狂奴撇撇嘴,不置可否,也不曾教導徐鳳年刀法,隻是讓他單臂提刀站上半個時辰,刀不能斜,手不能抖,如果完不成,即使是許宗甲也沒有理由繼續為難楚狂奴教導徐鳳年。

徐鳳年沒有異議,提著手中的春雷,就來到了院中站著,像根木樁,既不動,也不叫苦,堅持了一個時辰,直接昏厥倒地,楚狂奴一把抱住了倒下的徐鳳年。

楚狂奴嘖嘖稱奇,呆呆的望著徐鳳年,沒想到這個紈絝子弟居然如此堅韌,吃得下這苦頭,伸手捏了捏徐鳳年僵硬的手臂,感歎撿到寶了。

自此之後,徐鳳年每日佛曉就來到楚狂奴這裡練刀,直到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楚狂奴也不教什麼高明的刀法,隻是讓徐鳳年重複直刺,斜撩,豎劈和回掠四個枯燥的動作,前兩個動作每日三千次,後兩個動作每日四千次,本來楚狂奴還以為徐鳳年會忍受不了這麼枯燥的訓練,質問自己呢,沒有想到,徐鳳年一言不發,如實照做,一點怨言都沒有。

老魁心中有些納悶,同時又產生了好奇,徐鳳年表現出來的不僅是意誌,還有相當紮實的握刀功底,莫不是這世子殿下先前被軍中武將悉心調教過?學過軍伍刀法以作防身?

這段時間楚狂奴刻意刁難,讓徐鳳年練習乏味的握刀,一半是讓這個浪蕩世子知難而退,天底下的刀法,沒有半步終南捷徑可走,另一半則是真心,練刀首要握刀,連刀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用刀,而是被刀拖著走,即便拿到手一大摞的絕世刀譜,也隻是耍些看似花團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對敵,隻有死路一條。

就這樣,一直由立秋練到了霜降之日,才從三千增加到六千。

徐驍終日裡光著膀子練刀,好不容易養成的白嫩肌膚也都化為了古銅色,除了身上差了一些傷疤,幾乎和軍中的悍卒並無區彆。

徐鳳年總算是開口向老魁詢問了第一個問題。

“刀法均是走大開大合的路子,最重氣勢,為啥回掠這種收刀之法反而要多練習呢?”

楚狂奴嗤笑了一聲,將嘴裡的肉食噴的到處都是,這才斜眼打量了一眼徐鳳年,開口解釋了一句。

“天下不怕死的刀客實在是太多了,但這種人也最容易死,沒有任何的刀法可以敗儘天下人的,所以回掠這種收刀之法才重要,隻有活到最後的人才能成為頂尖的刀客,這是爺爺在閻王殿前饒了一圈才得出的經驗,多學著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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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聞言,眼中若有所思,這就和他在江湖中遊曆時一樣,打不過要抓緊風緊扯呼,這樣才能保住小命。

從此徐鳳年放著武庫之中堆積如山的高明刀法不看一眼,終日裡和楚狂奴待在一起,再未踏入到武學聖地的聽潮閣一步,讓楚狂奴很是欣慰。

漸漸時間來到了寒冬臘月,湖麵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楚狂奴帶著徐鳳年來到了湖中練刀,刀法雖然還沒有入流,倒是精通了水性。

刀法一途最重視水滴石穿的苦練,比不得許宗甲走的三教同修的道路,需要的是開悟和智慧,直至刀法小成之後,才能有所改善,可以修煉適合自己的心法,這些事情就不必楚狂奴操心了,畢竟聽潮閣中有的是神功寶典,再加上徐驍這人歪門邪道多得是,不會讓徐鳳年沒有功法修煉的,隻是不知徐鳳年是否能夠堅持到那一步。

漸漸的徐鳳年的刀法有了幾分模樣,楚狂奴和徐驍安排了一股劫匪給徐鳳年練手,當做徐鳳年練刀的人樁,給徐鳳年的刀法增些戾氣,這些劫匪都是北涼城軍中的死犯,徐驍放到了城外,這事徐鳳年心知肚明,畢竟北涼城外雖有些盜匪,但大半都是安分守己,不敢放肆,畢竟北涼鐵騎的威名不可小覷。

這些個臨時充當劫匪山賊的軍犯,沒傳承過正統武學,但一身本事都是戰場上靠拚命滾打出來的,力大凶殘,有著北涼鐵騎特有的悍不畏死,最適合給徐鳳年鍛煉直來直往的殺人悍刀術。

楚狂奴親眼看著徐鳳年殺絕三撥,之後就不再暗中跟隨,隻是給出地址,就讓徐鳳年單騎單刀前往。

第一撥過後徐鳳年身中六刀,五輕一重,砍中後背那一刀,也不致命,趴在血泊中,刀仍不離手,最後由楚狂奴背回王府。

此後幾批徐鳳年都是帶傷而戰,楚狂奴絕不給他一絲一毫偷懶叫苦的機會,換作其他王府的供奉,絕不敢如此糟踐世子殿下。與悍匪搏命練悍刀,其中艱險,不足為外人道。

徐鳳年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麵具,腰間挎著刀鞘,坐在屍體之上,看著眼前的雪和血,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春雷的鋒刃,此時的徐鳳年已經和過去判若兩人,多了幾分男兒血性。他如今總算是曉了幾分刀道,經過了苦心磨礪,殺人賞雪,總算了明確了自己日後的路該怎麼走,怕是少不了這一地的紅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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