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靈噬元陣她學會了?什麼意思?
大殿裡靜了一靜,全都看向九萬。
麵對眾修士的目光,九萬抬頭挺胸,洋洋得意。
蟄伏多日,委屈自己跟玄澈虛與委蛇,為的不就是這一刻?爽!
玄澈眼神一凝,“翽翽,慎言!”
他當然不信她能學會殤靈噬元陣。
無傷尊是一萬多年前的大魔頭,正如翽翽所言,早就死於天雷劫,也有傳聞說他落入了陰陽交界處的暮堯淵,無論真相如何,他的法統都沒傳下來,中間隔著萬年之久,翽翽上哪兒學他的魔道邪術?
但是,她捏碎的是什麼?
為何他心裡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像是有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
然而以他的境界,如果真有不利於自己的大事,之前必然有所感應,為何沒有?
九萬不理他,微微側頭,五指張開放在耳邊,“聽!”
聽什麼?
所有人表情疑惑,也都很不安。
今日能到含霜殿赴宴的,除了元凰沒有泛泛之輩,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不祥,在他們深層次的意識中,這時的天空仿佛布滿了烏雲,隨時會降下傾盆大雨。
下雨而已,用不著怕。
可他們的神魂為何在微微搖蕩?
華宸忍不住問,“聽什麼?”
元凰更是按捺不住,叫道,“我就說她有陰謀,你們還不信!”
雖然她沒有任何感應,但是也會看眾人的臉色。
翽翽這賤婢肯定又要搞事,宗主和各峰峰主、堂主都在場作證,看她這回還怎麼脫罪!
九萬豎起根食指在唇前,眼裡帶著神秘的笑,“噓!”
元凰宛如沉冤得雪,氣勢洶洶地道,“宗主與諸位尊者麵前,你還敢故弄玄虛……”
話沒說完,被華宸禁言。
眾修麵沉似水,看向昊夜宗主和玄澈,想讓他們拿個主意。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昊夜宗主也沒閒著,已在用袖裡乾坤的手法,推算出了什麼事。
可他算不出。
看樣子,玄澈和彆的高階修士也沒算出,那就隻剩一個辦法了,拿下翽翽,逼問她乾了什麼。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四麵八方突然傳來慘叫聲。
“啊啊啊,這是怎麼了?”
“哪來的火?好疼,救命啊!”
“快施法布雨,你身上有火!”
……火?
昊夜宗主還沒理出個頭緒,就見自己的衣袖上冒出一縷火苗。
……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宗主雲袍是用極寒之地出產的極品冰蠶絲所製,水火不侵,刀劍不入,防禦五行之力,怎麼可能著火?!
不及細想,昊夜宗主下意識按壓衣袖,想要熄滅這火苗。
然後神奇的事情又發生了,滅不掉,火苗還往四周擴散。
到了這時,昊夜宗主也還沒慌。
堂堂一宗之主,怎會為這種小事慌張?傳出去笑掉其他宗主的大牙。
淡定地施展滅火咒。
但含霜殿內驚呼聲四起,“怎麼我也著火了?還滅不掉!”
“大家小心,這並非凡火!”
有人怒視玄澈,“你在搞什麼鬼?難道想燒死我們,獨霸問天宗?”
玄澈一掌推開身前的桌案,大家就看見,他的青綢寶靴也在著火。
而他傳說中的愛侶元凰,已經被身上的火苗嚇得驚慌失措,連連求救。
看來這火不是他放的。
等一下!
翽翽方才說什麼來著?
玄澈比眾人淡定得多,直視九萬沉聲問道,“翽翽,你做了什麼?”
九萬笑道,“不是告訴過你們麼?我學會了殤靈噬元陣。既然學會了,怎麼能不用一用呢?”
玄澈還是不信,“趁早交待,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今勝券在握,掌控全局,九萬也就懶得敷衍他,“不,自你將我從家中抱走那一日起,咱們之間便沒有轉圜,隻有生死之仇!”
玄澈微怔,“你這麼恨我?”
九萬言笑晏晏,“恨你不是很正常麼?怎麼,以為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翽翽就該感恩戴德?做什麼美夢呢。何況你不隻打了翽翽一巴掌,是害了翽翽全家,抽了翽翽仙骨!”
她常常覺得,那些被男生害得淒淒慘慘,最後又愛上男主的女主,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正常人都沒那麼賤。
幸好翽翽比較健康,沒生這種病。
玄澈:“……隻有恨,沒有一絲情義?”
九萬不屑回答,拋給他一個輕蔑又嫌棄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無恥,都把翽翽害成這樣了,怎麼還有臉跟翽翽講情義?
仿佛他隻要講情義,翽翽就該回心轉意,化作他的解語花、含情柳。
臉可真大。
昊夜宗主暗想玄澈果真心境出問題了,這種時候,竟還糾結於無關緊要的小事,皺眉道,“翽翽,快些滅了火,本座恕你無罪!”
這火很有些古怪,他換了幾十種法子,居然還是滅不了。
如今已燒到後背。
雖然他的軀體不怕火,總這麼燒著也不是事兒。
九萬搖頭輕笑,“我想要回仙骨,你們說辦不到,這火也滅不掉。若是不信,大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