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琇書:“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盧東山有兩套計劃,她也有。
當晚收拾好所有財物,親手交給李媽,讓她帶栓兒去京城開店鋪。
李媽懵了,“夫人,我不會做生意!”
打小學的就是伺候人,連算賬都不會,夫人怎麼想起讓她開店鋪的?
王琇書:“不會就學嘛,誰天生就會?”
見李媽還要推諉,又道,“我看栓兒挺伶俐的,你要學不會,就讓他學。”
李媽依然不想去,也不敢接那兩包袱金銀財寶,“好端端的,您咋忽然想起開店?”
還非得去京城!
在錦州不行麼?老爺是錦州知府,萬事方便。
王琇書煞有介事地道,“我得掙錢呐!你們先去京城,萬一哪日我被休了,也有個去處。”
李媽:“被休?!”
王琇書:“你當這母子倆為何轉了性?那是在戲耍我呢。人家早連休書都寫好了!”
李媽呆了半晌,暗想果真不出我所料,老夫人和老爺不安好心。
思量了會兒,以破釜沉舟般的語氣道,“夫人,咱們一起走!他要休就讓他休,咱們不稀罕!”
她聽栓兒說過,京城很是繁華,人也多,夫人秀外慧中,到了那兒,肯定能再遇良人。
王琇書微笑,“那可不成。想娶就娶,想休就休,他們盧家把我當成什麼?”
李媽歎道,“理是這麼個理,但形勢比人強呐!夫人,該低頭時,咱們就得低頭!”
王琇書一本正經地道,“不行,我有頸椎病,學不來低頭。”
奈何橋上什麼鬼都有,聽他們說話很有意思。
她默默學習了許多,可惜少有用武之地。
上回她叫楚江王老登,氣得楚江王半個月沒理她。
李媽關切地道,“什麼時候得的?”
都不能低頭了,看來很嚴重,得儘早醫治。
王琇書:“命也很硬,學不來彎腰。”
說完自己也笑了,找出李媽和栓兒的賣身契,一並歸還,“官府那兒,你們娘倆明早去銷檔。”
奴仆的賣身契撕了或燒了,沒有任何用處,得拿著去官府銷檔,相應的奴仆才能恢複自由身。
這種小事也不會報到盧東山那兒。
李媽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您不要我們了?!”
王琇書:“彆胡思亂想,自由身才好做生意。”
李媽還是很彷徨,但王琇書主意已定,讓她下去自己思量。
她兒子栓兒年紀雖小,卻有幾分聰明,聽完母親轉述的話,頓足道,“娘你糊塗啊!夫人顯然不想跟老爺過了,咱們脫了奴籍,才更好幫夫人做事!”
留在盧家,他們就是盧家的奴仆,幫不了夫人什麼,去了京城,才有可能成為夫人的退路。
娘倆低聲合計半晚,咒罵盧東山母子良久,次日去府衙銷奴籍,又悄悄將王琇書給的財物運出盧府。
這當口,盧東山正要穩住王琇書,雖不留宿,卻對她頗為敬重,府裡的下人們最懂看風向,當然也不會為難王琇書最得力的奴仆,更不會搜她包袱。
兩日之後,李媽和栓兒啟程去京城。
臨行前,李媽眼淚汪汪地對王琇書道,“夫人,就算沒了賣身契,我們也永遠是您的人!”
栓兒則信心滿滿地道,“夫人,我會好好學,一定不讓您虧錢!以後您到了京城,照樣能住大宅子,能吃山珍海味!”
王琇書笑道,“好,我等著享你們的福。”
這母子倆會不會起異心,能不能掙大錢,她都無所謂。
如果他們拿著錢跑了,她更高興。
因為她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比較好的結局。
忠仆,就該有好報。
不過有句話必須讓他們牢記,“三個月之內,不要相信任何關於我的消息,記住,那都是假的!”
李媽和栓兒不明就裡,但也都表示記住了。
他們的離開,在盧府沒有掀起半點波瀾,過了四五天,管內院的成嬤嬤才發現,趕緊報給盧老夫人。
盧老夫人叫來王琇書,陰沉著臉道,“常跟著你那個姓李的仆婦,哪兒去了?”
王琇書回道,“李媽的婆母不慎摔死,娘倆回去奔喪。”
盧老夫人微皺眉頭,感覺這事兒不吉利,便沒有追問。
錢嬤嬤張了張口,也沒有多話。
她記得李媽母子是逃難來到錦州的,家裡早沒人了,哪冒出來的婆母?夫人顯然是在撒謊。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爺單獨吩咐過她,讓她勸著老夫人,不要與夫人起衝突。
李媽母子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