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這次的進攻很奇怪。
他們聲勢浩大地衝來,有不少人想突破大齊士兵的阻攔,進入後方軍營。
目標似乎是在軍營中養傷的薛玉成。
大齊士兵自然嚴防死守,黑匪山的村民們也絕不會讓他們靠近軍營一步。
可是在一片混亂中,突然有大批人馬衝散了奇襲隊,將孔武和其他人隔開。
接著,數百名的胡人將士同時包圍孔武。
空中落下一張巨大的網,蓋在孔武身上,束縛了他。
但即使是這樣,孔武也能一腳蹬飛一個人。
可那些胡人前赴後繼,抓住每一個間隙,拉進了大網,然後眾人合力把孔武抬上一輛大車逃走。
黑匪山的村民哪能眼睜睜地看著孔武被抓住,自然要去追。
可所有洪水一般的兵馬猛然向他們湧過來,阻攔他們前進一步。
縱使他們有三頭六臂,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殺儘上萬人。
孔武被綁走了,越走越遠,身影消失。
兩個時辰後,大齊軍隊再一次大敗胡人。
胡人撤軍,駐紮地又北撤了一百裡。
大齊則又奪了渾邪百裡地。
打了勝仗,不少人士氣高昂,可是黑匪山的村民們卻罕見地情緒低落。
孔武被敵軍抓走了。
從戰場回軍營的路上,一行人神色憂慮。
秦老頭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這幫胡人狗崽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孔武,他們定然是上回看見孔武的厲害了,想報複他。”
慕容棣也蹙著眉,回憶著之前戰場上的景象:
“師父,事有蹊蹺。我見他們不惜傷亡數百個士兵,隻為活捉孔武。若是隻為報複,為何不在戰場上直接斬殺,卻費那麼多的力氣活捉?”
……
猛烈的風吹過高大的帳篷。
帳內有濃鬱的西域香料味。
地上鋪了毛毯,床上鋪了獸皮。
獸皮床上,孔武翻了個身,醒來了。
他睜眼後,看著陌生的帳篷,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他記得在戰場上,自己被胡人用網緊緊束縛住。
那網繩非同一般,他怎麼扯都扯不爛。
他急得叫喊,被人抬上大車的時候都在掙紮,後來被喂了藥,昏過去了。
“啊、啊啊。”孔武從床上爬起來。
他的大錘子不見了。
身上沒有大網,雙腳可以活動,但是雙手卻還是被綁在一起。
帳內一切舒適的裝飾孔武根本沒看進眼中,隻著急地悶頭往門外衝。
他要出去。他要回去。
門外有重重胡人把守。
孔武連腦袋都沒露出門簾,就被人給推回來。
孔武雖然雙手被綁住了,但是力氣仍在,鉚足了勁要往外。
“啊、啊啊、啊——”孔武像困獸一般嚎叫。
他身上發出一股猛勁。
身前來阻攔他的數名胡人士兵竟然都頂不住他一個人。
孔武還踹飛了幾個胡人。
其中胡人想拔刀,但還沒拔出來,就被另一個人製止了:
“可汗有命令,不能傷他。”
孔武終於衝出了營帳。
可營帳外依舊是胡人的軍營,四處都是胡人士兵。
被束著雙手的孔武四處跑,像一頭誤入他地的熊,拚命地想找到回去的出路。
而這個時候,他麵前出現了另一道很高大魁梧的身影。
是呼隆。
孔武依舊跑,沒有哪個胡人士兵能攔得住他。
七八個壯漢也不一定能按住他。
可呼隆按住了孔武。
以一人之力。
孔武愣住了。
這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情況。
第一次,有人的力氣與他勢均力敵。
曠野的風刮過耳畔。
呼隆粗啞的聲音響起:
“你果真是我的兒子。”
“巴格塔,我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