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夏初禾，幾個女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礙於蘇瓷也在，又不好對夏初禾說什麼特彆難聽的話。
“你在搞笑嗎？”
“五百塊也能買到裙子？拜托，是五百萬的晚禮服好不好？”
童裕婷沒有跟著嘲諷她，而是神色嚴肅地問：“你這麼說，是覺得五百塊的裙子很便宜？”
她一針見血。
“或許我該跟季明和阿姨提一下，你的消費觀念和消費水準，已經不適合作為貧困生接受風家的資助。”
夏初禾噎了好半晌。
過了好一會兒，又叫住童裕婷：“那她呢？五百萬的禮服就隨便給她穿，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她刻意停頓，想看對方破防。
童裕婷無聊地掀了掀眼皮。
“她也是風學長資助的學生，風夫人對她喜歡得不得了，你不是一直想當風學長的助理秘書嗎？”
夏初禾指向蘇瓷。
“其實秘書胸針，風學長早就刻了蘇瓷的名字，是她不識好歹不肯要！風學長寧可扔了都不給你！”
她神情激動，從兜裡摸出那枚垃圾桶撿來的白金胸針，義憤填膺的控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東西被搶了。
童裕婷散漫的表情，有一瞬變得扭曲難看，而後她上前一步，抬手扇了夏初禾響亮的一耳光。
“你賊心不死，還敢跟蹤風季明？”
夏初禾被扇懵了，腦瓜子嗡嗡。
“不是，我說的是蘇瓷她……”
“啪！”
又是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她什麼她？你就這麼喜歡有未婚妻的男人？三番五次騷擾不夠，還把季明扔掉的東西撿起來，惡不惡心？”
夏初禾兩邊臉頰通紅，難以置信地看向童裕婷，終於不管不顧哭出聲：“你瘋了是嗎？明明是她……”
童裕婷皺眉：“她不是拒絕了嗎？你還要她怎樣？錯的是風季明又不是她，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下賤！”
幾人把夏初禾趕出小花園。
即使知道夏初禾會麵臨什麼樣的對待，蘇瓷也沒有出聲阻攔，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童裕婷歉意地笑了下：“又在你麵前這麼粗魯，真不好意思。”
“那就這樣說定了，禮服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的，下周六見。”
……
又一次被欺負得慘兮兮後，夏初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清雋身影。
是閔憶！
是不知道多少次把她從地獄裡救出來的閔憶，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她被困的玻璃花房走來。
就像是拯救公主的騎士。
從外麵封死的門被他輕鬆推開。
生怕閔憶注意不到她，夏初禾飽含熱淚，泣不成聲：“班長，我在這裡，你一定找了我很久吧……”
過來給花澆水的閔憶不悅皺眉。
“你踩到無辜的花花草草了。”
夏初禾被捆綁在立柱上，她周圍的那些花，要麼被踢翻，要麼被拔禿了花瓣，泄憤後的狼藉不堪入目。
她下意識否認：“不是的，是她們欺負我，這些都是她們弄壞的……”
閔憶指了下角落的攝像頭。
“夏同學，誹謗是種罪。”
他把完好的盆栽挪到安全位置，細致地鬆土澆水，沒有幫她的意思。
夏初禾慌亂起來：“班長，是她們霸淩我，我才生氣的，你幫我把繩子解開好不好？我不是……”
閔憶不願意聽她狡辯，因為她這段時間總是故意針對蘇瓷，他從來不是公正的班長，而是偏心的暗戀者。
“那蘇瓷同學呢？她也霸淩過你嗎？提交匿名舉報信，究竟是出於正義還是出於私心，你自己清楚。”
夏初禾徹底崩潰了。
“為什麼連你也向著她？”
“她對我見死不救啊！”
“有那麼多貧民窟的孩子吃不上飯，他們比蘇瓷更需要資助！她一個月五萬資助金，難道不該舉報嗎？！”
閔憶歎了口氣，對她失望透頂。
“你說得對，所以從這個月開始，風家停止對你的資助，這筆錢，我會轉告風季明，讓他用於幫扶貧民窟。”
夏初禾怎麼都想不到，到頭來對她最殘忍的，會是一向照顧她的閔憶。
“啊啊啊啊！憑什麼？！你這麼對我，那蘇瓷呢？”
閔憶無處傾訴的情愫，總算找到一個可發泄的突破口。
“五萬嗎？我會給她翻倍。”
他溫潤的眼眸滿是憂鬱落寞。
“不過你不用想著舉報了，哪怕告到皇室麵前，也有人替她扛著。”
那個人不是他也無所謂。
……
貴族產業大多是家族壟斷，和管理公司還是有一定區彆，蘇瓷接觸這些的同時，還要兼顧繁忙的課程。
中午在楚君翎的辦公室打了個盹，醒來時陽光正好，帶著淡淡苦橙香的外套披在身上，沙發邊坐著個人。
“醒了？學姐怎麼不多睡一會？”
他慢條斯理撩著蘇瓷的發尾，反思檢討：“是我這裡的沙發不夠寬不夠軟，影響到學姐的睡眠質量了嗎？”
“沒有，睡得很香。”
連被人從辦公桌挪到沙發上，都沒有產生丁點感覺。
蘇瓷撐著沙發坐起來。
楚君翎笑眯眯地遞上一杯溫開水，就像蘇瓷午休前做的那樣：“喝口水嗎學姐？今天不忙呢。”
他奇怪的斷句讓蘇瓷疑惑。
“口水？”
“嗯？學姐想喝的話也可以是哦，不過我會親自喂學姐，嘴對嘴。”
他笑得天真又甜蜜，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羞人的話。
蘇瓷接過水杯，才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被尺寸過小的發繩勒過，痕跡還未完全消散。
“怎麼回事？”
注意到泛紅的手腕，楚君翎比蘇瓷還緊張，心疼地握在掌心按摩，一邊打電話叫後勤加強安保工作。
“學姐不疼吧？好可憐呢。”
他的表情無懈可擊，天衣無縫。
熨帖的西裝兜裡，卻又凸出兩個圓形的環狀硬物，隨著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金屬鏈條碰撞聲。
不知道是在期待她裝聾作啞，還是期待她發現真相，從而名正言順把她拷起來，成為他的私有，他的秘愛。
蘇瓷搖頭：“不疼。”
有點爽誒。
那種好東西，隻有一副嗎？
隻拷手不拷腳有什麼意思。
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裡，她準備了好多好東西給他，可無論哪個他，都沒有發現她偷藏的寶藏。
也就沒有機會用到他身上。
遲早的事。
吱呀——
休息室的房門被緩緩推開。
一隻橘貓探頭探腦，費勁地咬著魚尾裙拖進辦公室，爪子拍了拍劃爛的布料，埋著腦袋衝蘇瓷喵喵叫。
一邊叫一邊鼓著眼睛瞪楚君翎。
氣死喵了！栽贓嫁禍！
媽好，爹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