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以輕柔的力道從小腹劃過。
細微的拉鏈咬合聲，仿佛劃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緊接著是腰帶穿過金屬扣，卡針定住某一格，合上。
“夠緊嗎？”
他叫蘇瓷不要出聲，自己卻壓著氣聲，輕咬右邊軟糯的耳垂，冒犯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曖昧又嘶啞。
蘇瓷如他所願，沒有開口，抬手摸索著肌肉緊實的小臂，在蒙著她眼睛的手背上，輕輕畫了一個勾。
合適。
手背上的溫熱一觸即離，酥到骨頭縫裡，男人不禁顫栗，有片刻的失神回味，隱匿在昏暗陰影裡無人知曉。
然後是襯衫外的小馬甲，紐扣從最下方分叉處，一顆一顆扣到胸口處。
定製的尺寸十分貼合身體曲線，單手操作再靈活再紳士，也有些不可避免的輕微觸碰。
耳畔呼吸聲越發粗沉，他像是在嗅她頸間的味道，又像是故意發出勾人的喘，灼熱的氣息往領口裡鑽。
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蘇瓷感受到他的手在身後扯下什麼，接著絲滑冰涼的布條覆蓋雙眼，在腦後打了個不輕不重的結。
是領帶。
男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傑作，低頭在柔軟的發頂吻了下，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低沉悅耳的喟歎。
“禮尚往來，明天係著它上課，不然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他雙手得了自由，第一時間是把蘇瓷打橫抱在懷裡，最大程度限製她的活動範圍，強勢又蠻橫。
更衣間裡隻有一張椅子，驟然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難免發出一點動靜。
隔間裡換衣服的夏初禾頭皮一炸。
停電的更衣間最容易引發聯想。
首先闖進腦海的，是最常欺負她的幾張麵孔，比如童裕婷幾人，又比如關溪棠和關知月姐妹……
其次是各種鬼片、僵屍、蛇蟲、不明生物、變態殺人狂……
“誰？還有誰在換衣服？”
沒有人回應她，窸窸窣窣的聲響還在繼續，越來越明顯，並且伴隨著疑似人類的呼吸，不止一個。
不知想到什麼，夏初禾蒼白的臉色變得漲紅，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匆匆套上馬甲就衝出更衣室。
臭不要臉！
怎麼會有狗男女在更衣室苟且？
不對……這個點隻有他們一個班上馬術課，除她之外的f級女生，不就是新來那個轉校生蘇瓷嗎？
她、她竟然……！
夏初禾差點眼前一黑，閔憶對她那麼好，為了她不惜丟掉自己送的早餐，她竟然在更衣室和彆的男人偷情！
剛才在教室，閔憶更是為蘇瓷頂撞楚君翎，被罰抄數不清的筆記，蘇瓷她對得起閔憶的破例和青睞嗎？
隔間裡，男人握著蘇瓷手腕，低頭在白皙的手背吻了一下，才有條不紊戴上手套，五指一根根推到完全貼合。
“真乖。”
沉冽悅耳的聲線，話語裡有誇獎的意思，但更多是風雨欲來的陰鬱。
“把我當什麼了？服務周到的傭人還是冷血穿衣機器？隨便換個人來，也要讓他抱在懷裡上下其手麼？”
“沒……”
“想說沒有？哄我的謊話吧？怕拒絕後我惱羞成怒強來，是嗎？”
怎麼說都是錯，蘇瓷隻好搖頭，仰起的下半張臉，在純黑領帶映襯下，有種冷白可憐的破碎感。
男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虎口鉗製住她的下頜，掌控著她的全部。
“我會，我就是那種爛人，對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感受到了嗎？我比他們更蔑視規則，所以不要惹怒我。”
他用威脅的語氣立規矩。
“記住，你和你的任何東西，不要隨便給彆人碰，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誰敢碰你，我就弄死誰。”
“好，我記住了，”蘇瓷認真答複他，並且提了個反客為主的要求：“那麼作為補償，我能多碰碰你嗎？”
沉默的五秒鐘裡，男人想了很多，表情更是走馬燈似的變幻莫測。
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想碰我？”
“當然，我總得知道，把我關在隔間裡上下其手的人，究竟長成什麼樣子，看不見摸一摸也是好的。”
那些過分的威脅，男人自己說出來不覺得有什麼，聽她嘴裡咬著那幾個字眼，耳根瞬間發紅發燙。
“時機到了會給你看的。”
“我現在就要摸，哪裡都可以？”
“……你想摸哪裡？”
蘇瓷戴著手套的手，探進西裝外套，順著紮進褲腰的襯衫往下。
因為蒙著眼睛，更像是胡亂的摸索，反複觸碰過緊鎖的金屬扣。
男人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嗓音變得艱澀難耐：“好了，就到這裡。”
蘇瓷彎唇輕笑，指尖撩動。
嘩啦——
褲鏈開了。
“禮尚往來。”
她循著緊實的胸腹線條向上，劃過不斷吞咽的喉結。
指腹摸到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柔軟的唇，高挺的鼻，硬朗的眉弓和深邃的眼窩，美感和淩厲融為一體。
“摸到了，還能接受嗎？”
蘇瓷點頭：“我要上課了。”
“那就晚點見。”
男人低頭吻上她側臉，微涼的唇瓣仿佛毒蛇吐著猩紅信子。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蘇瓷被放到椅子上，幾聲輕微的響動後，光芒透進領帶邊緣，她扯下領帶，空曠的更衣室沒有任何痕跡。
燈又亮了，應該隻是跳閘。
抱著頭盔走出更衣室，閔悠也才剛換好衣服，和兩個女生在門口聊天。
“蘇蘇！”
聽到熱情洋溢的呼喊，不遠處的夏初禾忍不住扭頭，看到果然是蘇瓷從裡麵出來，表情一臉難看的菜色。
跟閔悠玩得好的幾個圍攏過去。
“哇塞！身材好好啊！”
“我們剛才還在擔心，你沒有上過馬術課穿不慣騎裝，沒想到很專業誒，一定提前做了很多功課吧？”
“天啦嚕美死了！蘇蘇這張臉下輩子我也想用，大長腿也是！”
夏初禾的視線不由轉移。
女孩穿著最普通的簡約款騎裝，長發用純黑色絲帶編了低馬尾，臉型精致流暢，戴上頭盔後顯得很小巧。
緊身的馬甲和白色騎裝褲，勾勒出優美的腰臀比，腿部線條柔和而有力，長靴包裹著筆直勻稱的小腿。
被千金大小姐們簇擁著的f級交換生，從儀態到氣質都堪稱完美，好像她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
和大小姐們交談時，也裝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絲毫沒有露怯。
可那又怎樣？
還不是要被少爺們占便宜？
夏初禾咬著嘴唇，朝換好騎裝的南牧野走去，邀請他一起挑選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