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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奪取的第幾個身體?白眉!」
聲音落下,牆角處的墨衣書生俯低身子,左搖右晃猛地突襲,如同一隻流著涎水意識癲狂的怪物衝向陳清焰。
陳清焰沒有動。
而是閉上眼睛,默念——提升!
下一瞬,一縷金光便從丹田處爆散開來,不是之前在陰陽路為了「虛化」自身製造的金光,而是修為在極短的時間內飛躍式增長,一時沒能控製住暴漲了接近一倍的法力所「滿溢」出來的效果。
丹田處,道嬰金光衝霄,如同披了一層半透明金色外衣的神嬰,氣焰淩厲。
從陰陽路走了一遭,原本已經很是疲憊的道嬰,此刻仿佛睡了一場大覺,神采奕奕,雙眸神光照徹,將麵前狼藉之人真實麵貌看透。
此時,白眉留在此地的墨衣書生才襲至近前,陳清焰反手一按,身前三米方圓頓時塌陷下去。
陳清焰再沒管墨衣書生,而是回過頭,輕輕撫摸著麵前長滿苔蘚的牆壁。
「不能為我所用,就要被吃掉的喔!」
陳清焰微笑著,眼神一厲,整個天地都劇烈晃動了起來,大量灰塵,像霧靄,像光煙,淹沒四方。
淹沒了陳清焰。
幾個呼吸後,前方的洞口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聲嘯,嘯聲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焦急。
一個麵如冠玉的少年,出現在了此地,看見的,便是如同瀑布一樣縹緲的落灰。
嗡——
漫天光煙霧靄遭遇強烈牽引,帶著某種規律運轉著圍成圈,接著一頓,轟然落下。
少年見到了被灰靄粉塵圈在中間的青年,看著青年那從虛空中緩緩收回的手,看著那空無一物的牆壁,目!眥!欲!裂!
「我的靈寶!我的洞天靈寶啊!
!
!」
少年發出了淒厲到足以令人心碎落淚的悲孝。
而這個聲音,似乎終於驚動了那青年,當對方緩緩轉過頭的刹那,少年甚至都不想看清對方麵孔,俊美的麵龐瞬息間生長出巨量顏色嬌豔,大小不一的花朵。
咕隆!
一聲異響,少年化作一株五彩斑斕的參天大樹,仿佛住在幽暗森林的神祇複蘇,一根根快到連殘影都沒有的藤蔓、根莖,頃刻間籠罩了這片區域。
「把庵給我交出來。」
樹人被根須遮住的唯一眼童冒出絢爛的幽光,之所以說絢爛,是因為那眼童之中,綻放著漫山遍野的花,有鳥兒、蜜蜂在裡邊活動,給人感覺就仿佛那就是一個世界。
「居然被你成功奪取了一具「青木玄體」,嗬!這家夥,我見過呀,在龍淵,還是個仙裔呢!」
陳清焰聲音頗有磁性,言語中喜悅掩飾不住,「這一批仙裔,果然都是氣運所厭之人。你覺得呢白眉,你是否......也是被氣運所厭惡著?」
一番話,讓從少年之軀化身參天巨樹的白眉一陣心驚。
洞天靈寶被奪,白眉幾近喪失了所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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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幾近,就說明其還未徹底喪失。
他仍保留了一絲理性,死死壓製住狂暴到數次突破臨界的衝動。
「把庵,交出來!」
白眉又說了一遍。
態度堅決。
而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四周空間,已然被密密麻麻如同鋼筋鐵索的藤蔓根莖堵住,仿佛一個巨大的樹繭。
而繭內,青年與樹人,隔著不到百米,彼此對峙。
「你也想出去吧。」
「離開...神罪!」
陳清焰右手一揮,叮的一陣脆鳴,一枚銅錢
在白眉的注視下,從少年手中飛到空中,然後落在地上。
唰!
地麵驀然爬出大量符文,擺著八卦方位,無時無刻不在變幻的符文字跡,像是一條條纏在一起,不停扭動軀體的蛇。
直到銅錢停了下來。
「你,」陳清焰用平靜到像是宣判他人命運的神,用那渺小如同螻蟻的手指指著參天大樹。
「下一次的金炎之劫......必定形神俱滅!」
此言一出,竟等同天地法則一般,定住了看著雄偉龐大的參天大樹。
空氣凝固。
過了好一會,聚攏成繭的藤蔓樹根緩緩退散。
參天大樹抽搐著回縮,最終變成一開始的少年模樣。
「多少年了,荒邪終於又有了......仙命術者!」
少年開口,「你算的沒錯,這次提前蘇醒,我已心有所感,下一次金炎之劫,我大抵是過不去了。」
「除非......」陳清焰看著少年。
少年:「你為我改命!」
「可以。」
陳清焰一口答應。
少年:「你若為我改命,那庵就送給你了。」
「那不行。」
陳清焰搖了搖手指,「庵是我在這裡撿到的。就算你是妖魔,你也不能拿我的東西當做報酬。」
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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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樹根,從地底猛竄而起。
天空一暗,宛若發絲的藤蔓從天空傾瀉下來。
毫無預兆,少年再度化身巨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最致命的一擊。
「從未有人,可以如此羞辱於我。」
轟隆隆隆......
整座槿君山,都被蛟龍一樣翻滾的大樹根莖填滿,塵煙鋪天蓋地,天空聚齊一團團黑雲,黑暗籠罩大地,令人戰栗的妖魔煞氣,融入罡風之中,勢若排山倒海。
明龍尊者霍然轉身,驚駭絕倫地望著遠處發生的恐怖異象。
「師父,那是......」
明龍尊者瞬間清醒過來,
「快!快走......來不及了。」
說話間,風袋一罩,明龍尊者將四名弟子收入袋子裡。
然後,自己背著風袋,麵色霎的雪白,竟瞬息間跨越將近十裡,出現在遠離槿君山的高空。
然而便是如此,還是被衝擊而來的氣浪,掀的從高空跌落。
那來勢驚人的衝擊,將槿君山方圓數十裡地都席卷在內,靠近槿君山的地方,更是被掘地千尺,什麼山頭,什麼河流,什麼森林,全都消失,光禿禿如同被撕開一大塊肉。
陳清焰抹去嘴邊血跡,緩緩抬頭:
「好厲害,這才是你的本體。」
曾經瘴氣彌漫,繁華盛開的槿君山,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深坑。
白眉所化的龐大到等同一座森林的巨樹,有且隻有一朵花包,一個少年正從緩緩綻開的花包上升起,上半身與常人無異,下半身則跟低下的大樹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少年目光冰寒,盯著那望著天空根本沒有關注自己的青年,「你在看什麼!
!」
轟隆!
一根足以碾碎一座城鎮的巨大根莖,拔地而起,帶起巨大噪音,向空中仰望穹頂的陳清焰打去。
「我在看......你應劫的——未來!」
「那個未來,就發生在現在,就是......」
「此時,此刻。」
話音剛落,雷域覆蓋了整座槿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