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也乖巧,讓坐哪兒就坐哪兒,隻是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到處看,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可以複製的食物。
不過這山腳下明顯已經被人薅了個遍,上至樹皮,下到草根,隻要能果腹的東西,幾乎全都看不到了。偶爾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愛軍也眼尖得很,第一時間就摘下來,要麼扔到嘴裡,要麼就放到背簍裡。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伴隨著呼喊:“哥,等等我們。”
愛軍回頭一看,是愛國連跑帶跳地過來了,他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薄汗,那表情卻格外神氣。在他的身後,跟著三個看起來跟他差不多的蘿卜頭。
滿寶打量了一下,那可真是差不多,那可真是差不多,一樣的狗啃似的平頭,一樣的乾巴消瘦,一樣的灰一塊黑一塊的衣服,一樣的補丁摞著補丁的褲子。
這會兒,那三個男娃也跟了上來,二狗看了看愛軍,有看了看愛國,忍不住開口問道:“愛國,你不是說帶你妹出來給我們看的嗎?你妹呢?咋隻看到愛軍哥?”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伸長了脖子往周圍瞅,話音剛落,身後的石頭就已經戳了戳他肩膀,指了指背簍道:“我看到了,在那兒呢。”
二狗定睛一看,果然在背簍裡看到了一個笑眯眯的小姑娘,雖然被草帽和外套遮得嚴實,卻也能看到白乎乎、嫩生生的小臉蛋,就像個剛出鍋的白饅頭似的。
幾個人圍著滿寶像看西洋景一樣看了好一會兒,強子沒忍住嘟囔了一句:“咦,這小女娃還挺好看啊。”
愛國一聽,胸脯挺得更高了:“那是,我妹天下第一好看,比你們家的妹妹都好看。”好不容易把妹妹帶出來了,他可得好好顯擺顯擺。
“那有啥用,”二狗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撇著嘴說道,“女娃娃得能乾才行!我妹妹會煮飯、洗衣服、割豬草,你妹妹會嗎?”
“額……”
愛國一時有些語塞,他妹妹哪會乾那些呀,平時在家裡,奶奶那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什麼活兒都不讓碰的,可他又怎麼可能就這麼認輸,在腦子快速地轉了幾圈之後,愛國立刻開口說道:“我妹妹根本不用會那些,我妹妹有秘密武器!”
“啥武器?”
“你妹妹會武功?”
“百步穿楊?”
他這話一出口,頓時就把大家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幾個小男孩又興奮地擠了過來,把滿寶他們圍在中間。
愛軍伸手摸了摸滿寶的後背,幫她把草帽戴正了一點,然後靜靜看著四個小子嘰嘰喳喳的,也不說話,就等著愛國的回複。
愛國臉一揚,得意揚揚地說道:“那些都太小兒科了,我妹比那厲害多了。”
“啥?”幾個男娃一個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愛國,時不時從上到下掃視滿寶幾眼,那眼神裡滿是好奇,在滿寶回看過來的時候,還會對她露出一個傻裡傻氣的笑容。
愛國出夠了風頭,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我奶說了,我妹妹是個福氣包,不用乾那些粗活。隻要有她在,乾啥都順利,今天我們肯定能抓到竹鼠。”
“切!”
“就這啊?”
小男孩們顯然對“福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很相信,一聽不是他們以為的那些高深武術,頓時就失望地散開了。
愛國見他們這反應,臉一紅,正要再追上去辯解幾句呢,就聽到愛軍已經開口了:“二狗,你當時看到的那灰影子,是在哪裡?半山的竹林嗎?”
愛軍可沒忘了來這兒的正事,福氣不福氣的先另說,他今天既然丟了兩個工分過來,就得先把竹鼠找到才最重要。
見他說起正事,其他人了也一個個嚴肅了起來,二狗子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然後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頭,一邊走一邊說:“不是,我發現了一片新林子,彆人不知道的,走,我帶你們去。”
幾個男娃腳程都不慢,再加上有竹鼠的誘惑,這會兒一個個走得飛快,過了沒多久,滿寶就看到了一片竹林。
和山腳下的蕭條不同,也許是因為這裡比較偏僻,又或者是竹子不能直接吃的緣故,那竹林看起來非常茂密,竹子又高又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
愛軍到底是比他們大幾歲,更有經驗一些,他先找到二狗子指的那顆竹子,然後低下頭,仔細地觀察了幾下周圍的情況,這才開口說道:“分散,在這附近找,看看有沒有洞口,一共有幾個?守住洞就好抓了。”
“成!”
見他這話說得有條有理,那幾個小子一聽頓時就來了勁,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大顯身手。很快就四散開來,開始到處找洞口。
愛軍先把背簍放在一顆大竹子下頭,又撿了幾根竹枝,快速掃了一片空地,這才讓滿寶坐下,還一臉認真地囑咐道:“滿寶乖,你彆動,哥哥給你逮肉肉吃去。”
滿寶滿臉乖巧地點頭,眼睛亮晶晶的:“肉肉,滿寶喜歡肉肉。”
她心裡可惦記著那竹鼠肉呢,如果真的能逮到竹鼠,她正好看看這葫蘆是不是能不能複製活物。當初司命星君的留言說是可以複製“食物”,但“食物”的範疇到底在哪兒,她得自己慢慢試才行。
“好,哥哥逮住就拿過來給你看。”愛軍滿口答應著,然後就在附近開始低下頭,仔細地尋找起竹鼠的蹤跡來。
滿寶一開始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哥哥們在那兒忙活,可她坐了好半天,那些男娃們卻都一無所獲,她就漸漸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這土地硬邦邦的,她屁股上又沒什麼肉,坐久了還真有硌得慌,要不還是起身走一走算了。
滿寶剛想要開口叫哥哥抱,但看向那幾個正全神貫注,都快趴在地上去了的身影,還是沒有出聲,自己把手掌放在身邊,想要借力站起來。
誰知,她才剛撐在地上,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似乎被什麼濕乎乎的東西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