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吊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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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蓋著白布的人就被推了出來。

耳邊南文齊歇斯底裡的聲音在一刻仿佛都變成了一條直線,南知言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塊白布。

幾乎呼吸不上來,她僵硬地走了過去,抖著手慢慢揭開了那塊白布。

女人形容枯槁的臉出現在眼前,但卻再也沒有了絲毫生機。

“媽。”

南知言輕聲喚了一句,似乎是想把女人喚醒,淚水混合著額頭上的血水一並落下。

甚至浸染了那雙琉璃似的雙眼,仿佛下一瞬,就會碎裂開來。

“塔蘭小姐,您節哀。”

眼見南知言這副模樣,一旁的醫護們都有些不忍,出聲安慰了一句。

“不要睡好嗎?”

擦去臉上的血淚,南知言像是魔怔了一般,輕輕俯下身,倚偎在了雲挽月頸旁,但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您明明答應過的,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媽,我求求您,醒一醒好不好?”

絕望的聲線顫抖的不成樣子,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決堤而出。

克製不住的哭聲讓周圍的人更是紛紛垂下了頭,但他們不能任由南知言抱著一具屍體。

他們也必須先把屍體,送去冷藏室。

“塔蘭小姐,請您彆這樣,夫人她,不會再醒過來了。”

仿佛沒聽見旁人的聲音,南知言握緊雲挽月早就失去了溫度的手。

妄圖以自己的體溫捂熱,好像這樣做,就能證明雲挽月沒有死一般。

但南知言還是沒能成功,因為不止體溫,逐漸僵硬的手指,也在告訴著南知言殘酷的事實。

被醫護拉開的那一瞬間,南知言背靠著牆,無力地滑落了下去。

“阿言!”

林之桁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空無一人的長廊儘頭,孤零零地蹲在牆角,像是被世界拋棄了的南知言。

在躍遷點沒等到南知言的時候,林之桁就有些不安,直到從那個叫露露的女生口中,聽見了南知言母親出事的事。

但他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南知言,單薄的身軀蜷縮在牆角,孤寂破碎的氛圍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紮進了林之桁的心臟。

疼惜無儘蔓延,林之桁慢慢走了過去,蹲下了身。

才發現,南知言一直在顫抖著,埋在雙腿間的低泣讓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攥的生疼。

“阿言。”

林之桁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南知言。

聽見林之桁的聲音,南知言緩緩抬起了頭。

淚水和血水打濕的發絲黏在臉上,淩亂的黑發和被血色浸染的雙眸帶來的破碎感驚心動魄。

那雙眼睛,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靜與沉著,茫然和痛苦占據了雙眼。

“阿桁,我沒有媽媽了。”

林之桁隻聽見南知言這麼說,低頭看著南知言已經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糊的手心,眼眶同樣迅速紅了起來。

他再也克製不住,心疼地將南知言摟進了懷裡。

被林之桁抱住的下一瞬,南知言仿佛找到了一個支撐點,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

與此同時,幾道腳步聲也在背後響起,但在某一時刻,又紛紛頓住,停在了原地。

遲了一步的陸硯璟看著眼前的場景,原本他該嫉妒的,甚至他追到這裡之前,想把南知言帶回去,再次關起來。

但這一瞬間,看見南知言泣不成聲的瞬間,他的想法,好像沒那麼重要了。

心臟蔓延的不再是嫉妒,而是密密麻麻,針紮一樣細碎的痛。

他確信,他不想看見南知言的眼淚,每落下的一滴,都像是燭油落在他心尖,燙的生疼。

其餘人也不遑多讓,顧聞祈愣愣看著這一幕,比起上一次,這一次,他才真正清晰地意識到。

洛心所說的那句話,她難過,你也會跟著一起難過。

顧聞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淚,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幾乎是瞬間,就瓦解了他的所有不甘和嫉恨,隻餘下了痛楚。

微生凜還是沉默著,他知道,這會兒比起他們,南知言更需要的是林之桁。

跟以往不同的是,季瀾也是沉默著的。

被陸硯璟打出的傷還沒完全愈合,但此刻比傷口更疼的,是心臟。

他那麼儘力想要彌補拚湊的人,在這一刻,似乎碎的更厲害了。

在醫療中心發布雲挽月死訊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暗道不好,南知言人還沒找到,又出了這樣的事。

他們不敢想,要是南知言回來了,知道了會怎麼樣。

但似乎比他們想象的更糟的是,南知言已經知道了。

兩人抱了多久,陸硯璟一行人就在身後站了多久,直到南知言起身。

“阿言。”

看著南知言遊魂一般,雙目空洞黯淡從他們麵前走過,陸硯璟忍不住叫了一聲人。

但南知言像是沒有聽見,越過眾人,徑直朝前走去。

沒有人再敢吱聲,在這一刻,他們無意識達成了某種共識。

三天後,整個貴族都知道了,在塔蘭伯爵夫人去世的當天,失蹤的南知言被找了回來。

前來參加奠禮的人們,看向一旁一身黑衣的少女,都不自覺有些心疼。

聽說南知言回來的時候很是狼狽,額頭膝蓋都是傷。

真是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好不容易九死一生跑回來。

接到的卻是母親的死訊,這該是多大的打擊啊。

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南知言身上,她卻全都置若罔聞。

身旁的南知行已經哭暈過去好幾次了,但南知言卻除了在醫院那一次,再也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但也越是這樣,才越叫人心疼。

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南知言,就連依舊是最後知道的季尋,都隻是看著南知言,欲言又止。

最後被西索侯爵帶了回去,這幾天,母親突然沒有逼迫她相親了。

但又開始讓她跟在她身邊,學習家族核心事物。

送走了來吊唁的一眾賓客,南文齊才走到了南知言麵前。

“阿言,我也沒想到,你母親她會這般極端,你,不會怪我吧?”

南文齊麵容憔悴,但就算是這種時候,還是不忘試探南知言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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