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白的女人通常薄情寡義，季瀾不知怎的，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句曾經不知道在哪兒聽見過的話。
薄情寡義，季瀾嘴裡默念著這四個字，看著南知言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就下了樓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好像的確挺符合嘛。
隻是想到剛才那個男人，有些可惜了，沒看見那人的正臉。
季瀾嘖了一聲，重新點上了一根煙，隻不過這次，眉眼間多了幾分煩躁。
南知言終究還是沒能下成樓，剛走下樓梯，終端就響了起來，是陸硯璟發來的消息，讓她上去。
垂眸看了一眼，南知言眼底多了幾分猶疑。
“阿言，終於找到你了。”
南知言抬頭，是季尋和顧聞祈。
搭上了南知言的小臂，季尋被指尖冰涼的觸感凍了一哆嗦。
“阿言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冷？”
說著就皺了皺眉，四處張望，想找個應侍生拿個毯子給南知言裹上。
目光落在了南知言凍的有些發紅的鼻尖上，顧聞祈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在季尋呼喚應侍生的間隙，徑直脫下了外套。
“穿我的吧。”
顧聞祈笑的溫和，就要動手把衣服給南知言披上。
季尋動作一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顧聞祈，這人今天有這麼好心？
雖然有些不喜歡南知言身上出現彆的男人的衣服，但季尋忍了又忍，還是沒再說什麼。
總比南知言一直凍著強。
但顧聞祈的手還沒碰到人，南知言就先側了側身，搖了搖頭。
“我不冷，謝謝您的好意，洛爾德少爺。”
顧聞祈的手就這麼瞬間僵在了半空，連同嘴角的笑意。
南知言沒有理會顧聞祈的表情變化，而是掃了一眼四周，虎視眈眈盯著這邊的少男少女。
因為隻是領政大人家長孫的周歲宴，所以來的人，幾乎都是貴族年輕一代或者同領政大人兒子一般大年紀的男女。
這會兒盯著這邊的人不少，當然不是看南知言，而是她麵前的季尋和顧聞祈。
她現在接了顧聞祈的衣服，恐怕明天，南文齊就要找她問罪了。
沒錯，雖然南文齊野心十足又貪權逐利，但卻從來沒打過讓南知言勾引四大家族繼承人的主意。
當然不止是因為南知言是他選中的繼承人，還因為，南文齊在這一點上，格外有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要是南知言被四大家族的某個繼承人看上，他們包括南家會麵臨著什麼。
那不是簡單的情愛喜惡的關係，更涉及到政權的更迭，新星貴族的誕生。
其他人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南家，打破現有的固化階級，越到他們頭上。
四大家族，當然也不會允許，自己的繼承人，娶一個附庸家族的女兒。
即便南文齊愛權，也知道，這種弊大於利的事，當然做不得。
不然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那才是得不償失，枉費了他這麼些年的布置了。
當然他也不會相信，有什麼情愛能讓這群精明又冷漠理智到發指的繼承人們，違背家族的意願和自己的身份，娶一個他們眼中低級階層的女兒。
“抱歉，少爺叫我上去，季尋小姐，洛爾德少爺，失陪了。”
禮貌道彆後，南知言就轉身上了樓。
“陸哥也真是，什麼都要使喚阿言，真討厭。”
季尋表情不悅的同時，心頭又有些羨豔。
要是她是陸硯璟就好了，那樣的話，跟阿言一起長大的，就是她了。
同時又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早點兒來烏爾拉夫，害得她那麼晚才認識阿言。
“是啊，的確讓人有些，不高興啊。”
顧聞祈收回了手，隨手將外套搭在了手臂上，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眼神明滅不定。
季尋轉頭看了人一眼，嗤笑了一聲。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你不喜歡阿言，阿言自然也不喜歡你，不要你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嘛。”
顧聞祈卻沒有回話，隻是聽見季尋那句南知言也不喜歡他，嘴角的笑意淡了淡。
卻在轉身的瞬間，差點兒撞倒了一個人。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沒有錯過對方故意跌倒的動作，顧聞祈眼底快速劃過一抹不耐，卻還是一隻手扶起麵前的少女。
微俯了俯身，表情關切。
漂亮的少女抬頭看了一眼顧聞祈俊逸出塵的臉，臉頰瞬間燒紅。
“我我沒事，謝謝您洛爾德少爺，要不是您，我可就要出醜了。”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少女低下了頭，隻露出了一截漂亮的脖頸。
顧聞祈目光微頓，腦中想起的，卻是另外一人更加修長引人注目的脖頸，連帶著那片單薄卻格外筆直清冷的脊背。
感受到顧聞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女似乎更加羞澀了，眼底甚至多了幾分得意。
“洛爾德少爺，隻是我有些冷，您的外套，能借給我嗎？”
“啪啪啪”
一旁一直靠在一邊看好戲的季尋鼓了鼓掌，雖然看不上少女的這點兒手段，但對象是顧聞祈，季尋當然覺得無所謂。
“祈哥，看起來，你又要多一個小迷妹了呢，真叫人羨慕啊，比起阿言，祈哥你不是更受歡迎嗎？”
從兩人身旁走過，季尋笑著朝顧聞祈說了一句，垂眸又瞥了一眼少女，才慢悠悠離開。
那樣像是看什麼垃圾的眼神，讓少女有一瞬間的恥辱。
但想到麵前的顧聞祈，又飛快藏了起來。
剛準備抬頭，耳邊就想起了顧聞祈的聲音，離的很近，少女甚至能感受到，顧聞祈呼出的熱氣。
“你是說，你想要我的外套嗎？”
看著顧聞祈近在咫尺的臉，感受到四麵八方傳來各種羨慕又嫉妒的目光，少女心臟狂跳，表情更加得意了幾分。
卻沒注意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顧聞祈眼底的冷意。
“是的，洛爾德少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
“你配嗎？”
但還沒等少女把話說完，耳邊就又響起了顧聞祈的聲音。
但這一次，滿是惡意的三個字讓她瞬間抬起了頭。
似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少女看向顧聞祈，臉上的羞澀變得有些勉強。
“您，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