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文德什麼也沒說。
感受到文德打量中有些複雜的眼神,南知言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妄加詢問。
禮貌性朝老人問了個安,南知言就順從地待在陸硯璟身邊,當個花瓶。
略微寒暄了兩句,陸硯璟就帶著南知言去到了偏廳。
其餘幾人早就到了,南知言進去的時候,季尋正在和加利安拌嘴。
兩人一直不怎麼對付,看見這一幕,南知言也並不意外。
“加利安,我警告你,管好你的人,要是再把爪子伸到我的地盤上,我不介意當一回屠夫,教教你怎麼剁掉那些不聽話的東西。”
季尋說的隨意,手指挽著自己的長發,眼神卻寒意畢露。
“你知道的,我是這方麵的行家。”
“季尋,你也彆太過分,上回在阿爾海拉星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兩人吵的火熱,顧聞祈眼含笑意,在一旁看戲,季瀾倒是叼著煙,雙腿搭在麵前的茶幾上。
最先看見兩人的是微生凜,似乎是覺得幾人有些吵,微生凜獨自靠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看著窗外。
直到透過麵前的玻璃,看見兩人推開門的畫麵,目光定格在那個淡藍色的身影上,微生凜轉過了身。
聽見聲響,其餘幾人齊齊回過頭,在看見陸硯璟身旁的南知言那一刹那,季尋和加利安都沒了聲音。
“阿,阿言!”
季尋眼底倒映著南知言的身影,眼底的驚豔毫不掩飾。
直到下意識走到南知言身前,抬手撫上了南知言的臉,季尋眼底深處,鑽出了一點兒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癡迷。
“季尋,你乾什麼?”
一道聲音打斷了季尋的動作,麵前的南知言微微偏過頭,躲過了她的手,跟著陸硯璟越過她走了過去。
看了一眼南知言身邊的陸硯璟,季尋臉色難看了一瞬間。
但比季尋臉色更難看的,是加利安。
喝止住了季尋的動作,加利安無意識鬆了口氣。
南知言這女人怎麼回事,平時不是聰明的很嗎?怎麼就沒發現季尋每次見到她跟惡狗看見骨頭似的,那眼神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我們阿言今天,真是漂亮。”
才坐下,南知言就對上了顧聞祈的目光,對方的眼神沒了在公學時的溫和,多了幾分輕佻。
南知言知道,這才是顧聞祈,最真實的樣子。
“確實沒想到,南知言,你不戴眼鏡的樣子,好看多了嘛。”
季瀾轉著手裡的銀質打火機,笑的放肆,落在南知言身上的目光,也絲毫不收斂。
但南知言很清楚,比起顧聞祈,季瀾才是沒有惡意的那一個。
這位大少爺,可能下一秒,就會忘記自己上一秒隨口說了什麼。
“哪裡好看了,醜死了。”
加利安瞥了南知言好幾眼,低聲反駁了一句,金發遮蓋的耳後,卻悄然紅了一片。
“阿祈。”
沒有理會季瀾,陸硯璟看向了顧聞祈,眼底多了幾分警告。
顧聞祈才收回了目光,隻是垂下的眼中,快速劃過了一抹不甘。
“阿言,你剛才怎麼都不理我啊?”
季尋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紅絲絨手套挽過南知言的胳膊,帶出了絲絲癢意。
親昵地靠在南知言身邊,季尋旁若無人地撒了撒嬌,拿鼻尖蹭了蹭南知言裸露在外的皮膚。
把一旁的加利安惡心的不輕。
“季尋小姐,剛才我有同您問安。”
南知言也有些不適,平常在公學穿著製服,季尋也不會這麼過分,但是現在。
南知言微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解釋了一句。
剛才南知言的確有向季尋問安,隻是對方神色有些呆滯,隻是愣愣看著她。
被那道目光看得有些不適,南知言隻能徑直略過人,跟著陸硯璟坐了下來。
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季尋沒有再做什麼奇怪的動作,隻是緊靠著南知言,不停在腕上的終端發著消息。
門再次被推開,但這次進來的,是一個應侍生,推開門站在門口,神色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禮,才起身說明自己的來意。
是周歲儀式快要開始了,領政大人邀請他們前去觀禮。
幾人這才起身,也就是起身的時候,南知言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微生凜也坐了過來。
火紅的卷發在幾人中格外顯眼。
察覺到南知言的目光,微生凜抬起頭,看見前麵的那道身影,卷翹的睫毛下,湖綠色的眼眸微顫了顫。
得益於領政大人的臉麵,這次為其長孫主持儀式的,是帝國帕斯卡王子,也是王位繼承人。
雖然帝國皇室已經沒有了實權,但終究還是有個好聽頭銜。
在不觸及自己的利益時,貴族當然也願意供奉著王室,類似於養著一個吉祥物。
陸硯璟去了二樓,似乎有什麼話要跟文德談。
其餘幾人一出偏廳的門,就被各色各樣的人圍了個正著。
季尋有些不耐,剛準備伸手拉住身後的南知言,一轉身,卻早就不見了南知言的人影。
有些氣惱地跺了跺腳,季尋臉色陰沉,厭煩地瞥了一眼圍在身前的人們。
他們是代替大人們來參加這個宴會的,那是社會關係交迭的必要流程,讓她想掙脫,都沒有機會。
而此刻的南知言,難得清閒了一些,獨自走到二樓的露天陽台,南知言趴在圍欄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目光逐漸變得幽遠。
夜晚外麵的寒風還是有些微涼,南知言露在外麵的皮膚都被吹的有些發涼。
但南知言還是不願意進去,即便裡麵,有足夠多的暖氣。
“你心情不好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感受到落在自己背後的目光,南知言身體一僵。
南知言的記性也不錯,尤其是有些聲音,聽過一次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我好像說過,你認錯人了,林之桁同學。”
南知言轉過身,目光清寒,看向一身應侍生裝扮,端著托盤的林之桁,表情沒有半分波動,似乎真的不認識他一般。
說著,南知言就要從林之桁身邊走過,畢竟看起來,陽台也不能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