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的小臉被按在沙發的柔軟的靠背上，一隻手腕被夏倫牢牢扣住，另一隻手則死死握緊了寬厚的扶手，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平衡。
在艾娜的魔法鎖鏈已經纏上夏倫的大腿的時候，夏倫才將艾娜給放開，失去平衡的艾娜整個人狼狽地仰麵摔倒在沙發靠背上，發出一聲悶哼。
夏倫覺得，自己如果能夠成為一個畫師，那自己肯定有不少獨到的藝術細菌。
眼前的作品就讓他挺滿意。
現在艾娜的模樣簡直完美。
如同折翼的天使……是藝術品。
翼被誰弄折的暫且不談。
夏倫一甩手，丟出一條白毛巾，精準無誤地飄飄然蓋在了艾娜的身上。
“擦擦。”
“你幫我擦，你給我弄臟的。”艾娜聲音悶在沙發的靠背裡，維持著趴伏的姿勢，一動不動，像隻將腦袋埋進沙子的鴕鳥。
夏倫無聲地笑了笑，拿起毛巾幫艾娜擦拭起身體，將塗抹在她身上的顏料抹去。
藝術創造也是很辛苦的。
“頭發都沾上了。”艾娜的語氣有些埋怨，“為什麼不給我？”
“下次一定。”夏倫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語氣裡藏著點不易察覺的心虛，“怕你不好處理。”
“有什麼不好處理的？嗬嗬，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弄臟我。”艾娜大大方方地在夏倫的麵前轉了個圈，“你看，背後，肩膀上，這裡，還有這裡……都黏糊糊的，你滿意了？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讓你很開心？”
“是的，艾娜，我很開心。”夏倫的坦誠近乎直白，目光坦然迎上她的審視。
“哼，那隨你吧，反正你要負責給我收拾乾淨。”艾娜輕哼了一聲，對她對著夏倫伸出雙臂，姿態如同女王索要懷抱。
夏倫順從地彎下腰，艾娜纖細的手臂立刻環上他的脖頸。夏倫穩穩地將她攔腰公主抱抱起，朝著浴室走去。
“這次就原諒你了，你要是敢擅自把我的臉給弄臟……”艾娜眯起了眼睛，目光滿滿都是威脅的意味。
“會怎麼樣？”夏倫咽了咽口水，艾娜這麼一提，心裡確實閃過了那樣的畫麵，像是羽毛在輕輕撓搔著心尖尖。
“那我就把你吊起來踢你的屁股。”艾娜冷哼一聲，“色鬼。”
“那聽上去可真是糟糕。”夏倫歎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你不喜歡那樣嗎？”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喜歡！”艾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攀上夏倫的肩膀，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下去，便開始吸血。
尖銳的犬齒刺破皮膚，溫熱的血液湧入喉間，艾娜一臉憤憤地啃著夏倫的脖子，像是要將夏倫吃乾抹淨。
“我還以為，隻要是我的東西，你都會喜歡的。”夏倫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安撫著像是炸毛小獸一般的艾娜。
艾娜吞咽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鬆開了口。她柔軟的舌尖帶著一絲涼意，細致地舔舐過那小小的傷口，血族的唾液讓破損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你說得倒也沒錯。”手指略顯刻意地拂開頰邊一縷長發，試圖掩飾微燙的臉頰，“其實我也不算討厭，隻是覺得那樣有些浪費……而且感覺怪怪的。”
“哦？”夏倫眉頭微微一挑，事情似乎又有轉機了。
“算了。”艾娜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帶著點縱容的無奈，“就今晚讓你一次吧，畢竟之前說好要給你獎勵的……但是隻準一次！而且之後你得給我擦乾淨！”
夏倫在艾娜的臉頰上重重吻了一口。
艾娜心安理得地承受著，小巧的下巴微揚，一臉自豪。
夏倫有些感慨，曾幾何時，艾娜還會有些嫌棄地躲開呢，現在已經徹底對他展露出最坦誠的一麵了。
“真理魔導院有時會開會，所以這裡是我的臨時住處。”艾娜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聲音慵懶地解釋，“魔導院的法師們……大多過得挺簡樸的，精力都耗在那些深奧的魔法上了……這裡地方不大，也算不上奢華。”
夏倫抱著她，腳步沉穩，目光掃過簡潔的室內陳設，點了點頭。
“還好我把家裡的床給帶來了，收拾一下還是放得下那張床的。”艾娜狡黠一笑。
夏倫恍然，原來艾娜早就有預謀了。
夏倫抱著艾娜邁進浴室。
塞瑞在門口處一動不動，像是待機狀態，察覺到二人靠近，頂上的寶石又亮了起來。
“出去，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艾娜冷冷命令道，“去把客廳收拾乾淨。”
“遵命，艾娜主人。”接收到新命令的塞瑞又閃著光，看上去很靈活地飛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夏倫忽然覺得那個小家夥有些可憐。
承受著漫長的歲月，默默安頓好這裡的一切，隻為了等艾娜回歸的那天。
“那小東西隻是個魔偶，是沒有感情的，隻是一件工具。”艾娜注意到夏倫回頭看了塞瑞一眼，開口解釋道，“雖然看上去它似乎有與我們溝通的能力，但那也隻是一段設定好的魔法回路罷了。”
“是嗎？”夏倫隻是笑了笑。
“啊，真是善良呢，我的可愛的夏倫，和那樣冰冷的機械都能產生共情。”艾娜身後的蝠翼猛然張開，猩紅的瞳孔流轉著血色的光暈，分不清是動情的愛意或是其他的什麼情感。
艾娜微微仰頭，湊近他的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皮膚，用歌劇演員般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那和我呢，你和我又能共鳴到什麼程度？”
“嗯……很深的程度吧？”
夏倫是個粗人，確實沒有什麼藝術細胞，也並不像艾娜那樣，會鑒賞藝術。
“真是……大膽的回答呢。”艾娜的身形不易察覺地輕輕一顫，緋色瞬間從耳根蔓延至臉頰，如同最上等的胭脂在水中暈染開來。
“不過現在還是先洗澡吧……乖乖坐好。”艾娜推著夏倫坐在了浴室的板凳上，“我來給你擦背吧。”
夏倫並沒有客氣，大刀闊斧地坐了下來，享受著自己妻子的服侍。
艾娜貼了上來，夏倫微微一愣。
“不用毛巾嗎？”
艾娜靠在夏倫的肩頭，吐氣如蘭：“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