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小鎮車輛行人漸少,整個小鎮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秦濤出了政府招待所後,漫步在街道上,望著連主乾道都無法鋪平,全是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他心中不禁歎氣,暗道:“這跟我小時候居住過的小鎮場景何其相似,彆的地方都在蓬勃發展了,柳川鎮卻還一直停滯不前,現在想要改變柳川鎮的現狀,不大搞改革是不行的,如果閻仲天能夠配合改革是最好的,如果不配合……”
閻仲天是柳川鎮的鎮黨委書記,整個柳川鎮的掌舵人,而且在柳川鎮經營多年,實力龐大而又複雜,如果得不到閻仲天的支持,秦濤在柳川鎮很難有所作為。
“秦鎮長這是要去哪?我帶您去?”
就在秦濤低頭沉思之際,一輛有些破舊的皮卡車停在了秦濤身邊,車內一名年輕人笑著跟秦濤打招呼。
秦濤疑惑地看向對方,大腦飛速運轉,在確定不認識對方後,好奇地問道:“你是?”
“秦鎮長,我是下河村的村支書何方舟,下午的會議我參加了,聽了您對國家關於鄉村振興政策的講解,我受益匪淺呀!”
秦濤恍然大悟,看著眼前跟自己年輕相仿的下河村村支書,秦濤忽然想到什麼,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李常水是你們村裡的村民吧?”
何方舟聽了秦濤的問話,表情尷尬的點頭,訕訕說道:“秦鎮長,實在是抱歉,今天您上任的第一天,我沒管好我們村的村民,攔了您的車,給您添麻煩了,我在這跟您檢討。”
“先不說這些,我問你啊,你到下河村當村支書有多長時間了?”
何方舟想都沒想回答道:“一年零三個月!”
“時間也不短了,李常水跟鄰居家發生宅基地衝突,這事你怎麼看?”
何方舟沒有急著回答秦濤的問題,而是深深看了秦濤一眼,這才略有深意地說道:“秦鎮長,不瞞您說,這兩家人積怨已深,不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您啥時候有時間了,可以來咱們下河村走走看看,到時候就能了解個大概了。”
秦濤見何方舟話裡有話,並且不願意多說,於是笑著點頭,將何方舟的電話存了下來,又跟何方舟聊了幾句,目送何方舟的皮卡車離開後,秦濤這才往張弄影發的燒烤店位置走去。
……
此時,在前往下河村的鄉間小路上,何方舟的皮卡車緩緩停在了一顆大樹旁,很快一個人影迅速地拉開車門,鑽進了皮卡車中。
“李叔,讓你久等了!”
何方舟看向副駕駛座椅的李常水,含笑地說道。
李常水歎了口氣,說:“何書記,我不該把你拉下水的,為了我家裡的事,你已經做了太多,這次又出主意讓我攔下秦鎮長的車子,若是以後被查出來,你肯定會受到牽連的,我真擔心因為這事,你被組織……”
“李叔,你不用自責,這些都是我自願的,如果不把這群害群之馬給除掉,咱們整個柳川鎮都會一直這麼窮下去,隻要能除掉這群害蟲,我不當這個村支書又有什麼關係。”
“剛才見到秦鎮長了?”李常水遞給何方舟一支煙,好奇地問道。
何方舟拿著煙在鼻子前麵嗅了嗅,隨後又還給了李常水,笑道:“準備戒煙了,剛才我故意跟秦鎮長偶遇了一下,秦鎮長專門提了你的事情,我估摸著他肯定會查你家的事情,不過他也挺謹慎,沒有詳細地向我詢問你家的情況,肯定是對我還不夠信任,不敢細問,這個秦鎮長看上去很精明,也許真能給咱們柳川鎮帶來希望。”
李常水悶頭抽了口煙,感慨道:“希望不要像前一任鎮長那樣,被閻仲天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後灰溜溜地離開柳川鎮。”
何方舟笑著搖頭,“應該不會,咱們這個新來的秦鎮長也是強硬派,在閻仲天還沒有回鎮裡的情況下就開了這個全鎮領導乾部會議,很明顯就是要跟閻仲天打擂台賽,這事雖然做得有些莽撞了,但站在秦鎮長的立場上,也許他已經知道柳川鎮的現狀,故意這麼做,來個不破不立,我倒是很期待秦鎮長接下來的表現。”
……
“毛書記,讓你久等了啊,剛才遇到了下河村的村支書,跟他聊了幾句。”
秦濤尋到‘小五燒烤’店門口,見張弄影和毛曉慧已經坐在那裡等了一陣子,於是忙快走幾步,歉意地跟毛曉慧解釋道。
“何方舟專門去找的你?”毛曉慧眉頭皺了一下,問道。
秦濤微微一愣,旋即搖頭說:“來的路上偶遇到了,毛書記為什麼會這麼問?”
毛曉慧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後,這才說道:“這個何方舟是個活躍分子,你剛來柳川鎮,最好不要跟他接觸太多,對你沒好處,想要在柳川鎮有所作為,你首先需要沉得住氣,謀定而後動,而不是像今天那樣……”
像毛曉慧這樣說話的語氣,若是換作其他人,肯定會心裡不爽,毛曉慧總是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跟秦濤說話,一旁的張弄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板著臉悶頭喝茶不吭聲,秦濤卻笑眯眯的點頭,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毛書記說得對,柳川鎮的情況毛書記比我清楚得多,以後有不懂的地方,還請毛書記不吝賜教!”
“嗯!”
秦濤隻是謙虛的說辭,沒想到毛曉慧很不謙虛的應了一聲,倒是讓秦濤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秦濤一直沒怎麼仔細觀察毛曉慧,這會兒近距離坐在毛曉慧對麵,才發現毛曉慧雖然四十出頭的年紀了,但是皮膚保養得極好,五官也還算清秀,看上去像個三十出頭的少婦,難怪柳川鎮會傳出她跟閻仲天的緋聞。
這樣的女官員確實會給人許多浮想翩翩的空間。
“秦鎮長,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一旁的張弄影見秦濤盯著毛曉慧打量,頓時沒好氣地提醒一聲。
秦濤含笑地點頭,向毛曉慧說道:“毛書記,咱們喝點?”
毛曉慧搖頭道:“算了,我不怎麼會喝酒!”
秦濤笑道:“就喝點啤酒,不會醉人,算是替我接風洗塵了,行麼?”
秦濤覺得,跟毛曉慧這樣刻板的人接觸,如果不讓她喝點酒,她的天性就得不到釋放,也就沒法跟她聊得更深入,所以秦濤才一直勸毛曉慧喝酒。
毛曉慧見秦濤說到這個份上了,猶豫片刻後,答應下來,“最多就一瓶!”
“嗬,等喝起來就由不得你了!”秦濤心裡好笑,暗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