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京華苑後,他們三個就成了沸騰魚館的常客,跟老板娘混得挺熟。
老板娘爽朗熱情,人稱沸騰姐。
鳳嘉檸換了粉色長裙出來,愕然看到周樾穿了件同色係的t恤。
帶了灰調的莫蘭迪粉色,很有高級感。
她這才想起,林清給她買這條裙子的時候,還給鳳庭桉買了同係列的t恤。
“這不是鳳庭桉的衣服嗎?”
“他穿上太娘,就給我了。你看我穿,美而不娘。”
自戀狂。
鳳嘉檸翻個白眼:“那我得換一條裙子,咱倆這樣穿不合適。”
“換什麼換,魚都要出鍋了,趕緊的。”周樾拖著鳳嘉檸就出了門。
沸騰姐看著進門的少男少女,眼睛裡滿是驚豔。
“哦呦,好長時間沒見了。聽說軍訓了是吧,怎麼也沒見你倆曬黑呢。我看今天好幾桌來吃飯的,都黑成煤球了。”
這家店離著京大也很近,不少學生過來吃飯。
鳳嘉檸看看周樾。
其實是黑了一些的,不過她買給他的高性能防曬霜,估計這小子是玩命抹了。
再說,皮膚白的人其實更不容易曬黑。
沸騰姐情緒沸騰著,一個勁誇他們穿得好看,舉著手機給他們拍照。
周樾超配合,中間還攬著鳳嘉檸的肩膀,被她一腳踢開。
這頓飯,鳳嘉檸吃撐了,感覺總算把半個月的虧空補了個一二。
“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看看鳳庭桉。”
鳳嘉檸看看馬路對過的京華校門,點點頭。
京華大學的軍訓是在學校進行的,也接近尾聲了。
鳳庭桉跑出宿舍樓,看到門口路燈下的兩人,臉上的笑一下子沒了蹤影。
“哥,你這是咋了,半個月不見,見了我怎麼還拉著個臉。”
鳳庭桉打量一下兩人的衣服,滿臉嫌棄:“你們穿成這樣,是幾個意思?”
鳳嘉檸看看裙子,再看看周樾:
“這不是咱媽買的嗎,他這件是媽買給你的,你不是給了周樾。”
鳳庭桉隻覺得有苦難言。
他是給了,可誰能想到還有這一出啊,情侶裝都給整出來了。
周樾這個死綠茶。
鳳庭桉突然福至心靈,好像明白綠茶是啥意思了。
最後,鳳嘉檸答應明天做一個六英寸的蛋糕送過來,鳳庭桉的臉才終於縮短了。
唉,男生矯情起來,更要命。
從京華出來,周樾的腳步都是輕快的,嘴裡還哼著小曲。
“周樾,你老實交代,今天搞這麼一出什麼意思,就為了氣氣鳳庭桉?”
“對啊,誰讓他剛開學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你嫌棄我了。那個幸災樂禍喲。”
鳳嘉檸一陣扶額。
幼稚的中二,還這麼睚眥必報。
“鳳嘉檸,鳳庭桉說你罵我死綠茶,綠茶是什麼意思?”
“彆聽他瞎說,我怎麼會罵你,鳳庭桉聽錯了。”
呃好心虛。
第二天是周六,鳳嘉檸吃過早飯就背著吉他到了白菡的店。
這段時間,白菡的視頻還有存貨。鳳庭桉和周樾把詳細攻略都做好了,白菡已經在練習自己做剪輯。
鳳嘉檸看過她做的兩個成品,有那麼點意思了。
白菡看到鳳嘉檸進來,很是驚喜。
兩人聊了一會兒近況,就開始上吉他課。
兩個小時的吉他課,白菡一如既往儘心,可鳳嘉檸還是很敏感地覺出了她的情緒低落。
“白菡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白菡收拾著架子上的樂譜,低聲道:“前兩天我媽回來探親,跟我們炫耀淩春陽參加了一個綜藝的海選,被選上了。”
“那是個原創音樂類綜藝,淩春陽用的那兩首歌,就是從我這裡拿走的。”
鳳嘉檸眉頭一挑:“那個綜藝叫什麼名字?”
“唱作巨家。”
鳳嘉檸眉頭還是沒能舒展。
那一世,她實在是對這些綜藝不熟悉。但她記得,淩雲應該不是綜藝出道。
難道這一世,路數變了?
她腦子忽然靈光一現。
“白菡姐,你對她這個事怎麼看?”
白菡垂了眼瞼。
“淩春陽聲音條件很一般,那兩首又是我早年間寫的,很是幼稚粗糙。所以,我覺得她走不遠。”
鳳嘉檸歎口氣:
“但就算她走不遠,就算那兩首歌是你自己看不上的,被人抄襲利用了,你還是會心裡憋屈。是不是?”
“更何況,你媽媽還拿著這件事來炫耀,這就很紮心。”
鳳嘉檸也沒給白菡留什麼緩衝的餘地。
她一直認為,不要怕暴露傷口。把傷口暴露出來,更有利於愈合。
整天捂著,容易化膿。
這世間,會有各種讓你難受的人和事。
要麼,把他們當屁放下。
如果做不到,那就把膿瘡挑開,想辦法去外耗彆人。
千萬彆憋著內耗自己。
憋憋屈屈獨自神傷,是最窩囊最沒意思的事情了。
白菡看看坦蕩又直擊要害的鳳嘉檸,一直漂浮糾結的心忽然就撲通一下,歸到了正位。
“是,我以為自己這麼多年已經看開,已經不在意我媽的態度。可這次,我還是憋屈。我憑什麼要當淩春陽的墊腳石。”
鳳嘉檸點頭:“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白菡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後槽牙:
“嘉檸,其實我曾經想過也去參加這個綜藝,把淩春陽碾壓在腳下,看我媽還怎麼炫耀。可報名時間已經過了。”
“而且,我又有些遲疑,我這個人,不喜歡暴露在人前。”
鳳嘉檸腦子飛轉著梳理信息,白菡看她沒說話,默了默,又開始輕聲說著。
“我知道,對我的這種委屈,以前的大人都會教導我說,彆當回事。彆跟他們一般見識,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可是,我每次把自己調整到快要忘記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竄出來膈應我一下。”
“我會反複質疑,我又不欠他們的,為什麼要讓我一再忍讓。”
鳳嘉檸輕輕拍了拍白菡的手:
“白菡姐,彆人的問題,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要逼著自己雲淡風輕。”
“做不到放下,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去適當發泄反抗。當然,前提是彆傷害自己。”
“白菡姐,為自己的權益鬥爭,是很正當的事。不要總是忍讓,把照顧彆人的情緒放在第一位。”
“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白菡認真聽著,忽然淚目。
“嘉檸,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爺爺奶奶很疼她,會為她跟自己的兒子兒媳做各種工作,甚至吵架。
但在白菡麵前,他們更多的是安撫寬慰,粉飾太平。覺得這樣會給她安慰,對她的傷害會降到最低。
現在,有人告訴她,她自己是最重要的
“白菡姐,我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