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雖說秀才和舉人在慶安府很常見。
但你應該清楚,彆說舉人,就連秀才,很多人一輩子都難以考中。
除了世家大族和書香門第的秀才舉人,一般村落或是宗族,出現秀才或是舉人後,的確會被全村或全族的人重視和尊敬。
但也因此,成了村裡和全族的底氣。
可以說,做為全族的驕傲,某些秀才或是舉人,會遇到不少事。
比如,宗族祭祀或是某些慶典,做為全族的驕傲,可定會收到邀請,還會成為重要的一員。
到時候,禮、樂這兩科所學的內容,可是會用到的。
再加上往後若是能進入官場,禮儀什麼的,也不能不知。
這不,很多聰明的秀才,很早就開始學習君子六藝這些。”方舉人看著陸承安說道。
聽到這話,陸承安馬上想到了甜井村的陸夫子。
族裡的祭祀,除了村長陸萬全和幾個族老,陸夫子也是要操心的。
當然,村裡另外幾個秀才,也是如此。
過年或是其他時候的祭祀,或是有事需要宗族之人全聚時,禮數挺多。
隻因為他是小娃娃,站位也排在後麵,往日裡就沒留意。
這麼想著,陸承安決定,君子六藝他要好好學。
就他這個年紀,若是考中秀才,沒準今年的祭祀c位,都有他一席之地。
到時候,就是他學以致用之時。
想的正美的陸承安,小腦袋被一旁的陸正田伸手揉了揉。
嘿嘿一笑,陸承安馬上對著陸正田說道:
“爹,你最近這段日子,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等院試通過,成為秀才後,你再學君子六藝也不晚。
這些雜課我先學著,你不用著急。”
陸正田:“……”
提溜著陸承安,跟方舉人客氣的告辭後,陸正田就帶著兩個兒子回了家。
這一晚,天色已黑,陸承安書房的燈光依舊亮著。
此刻,陸正田在挑燈苦學,而陸承安,則是在他身邊,給予親爹最貼心的指點。
等到吹滅了燭火,離開書房時,陸正田看向陸承安,突然說道:
“承安,我決定了,今年的院試我也去參加。
你還是個小娃娃,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說完這話,陸正田背著手在後麵給陸承安和陸承澤晃了下,就抬腳回了正屋。
陸承安:“……”他爹誤會了什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沒覺得有壓力?
就在陸承安這麼想的時候,陸承澤丟下一句:
“弟弟,爹還年輕,可以給我們擋風遮雨。
你若是太累,可以放鬆一點,不用逼著自己什麼都學。
要是你擔心隻有爹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我們家。
我……我往後會更努力學習,爭取也快點考過縣試府試,也努力成為秀才。
我是你哥,也是可以跟你和爹一起分擔壓力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陸承澤正好走到了他房間門口。
在陸承安開口前,他快速的回屋,關上房門。
並且,在心裡做出了往後每日早起多學一會的決定。
納悶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陸承安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終於想明白,他爹和他哥今晚的表態是何原因。
而此時,正房內。
陸正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黑暗中,他冷不丁的感慨道:
“沒想到,承安年紀這麼小,已經準備承擔咱們家在宗族內的責任。
可爹娘還在,大哥也已經是個秀才。
我這個當爹的,稍微也能擔點事。
還是我這個當爹的沒做好,讓他年紀小小,都想把壓力準備攬在自己身上,實在是……”
說到這,陸正田已經說不下去。
就在這時,聽完陸正田的話,又問了他為何如此說的原因後,趙月秀幽幽道:
“當家的,有沒有一種可能。
承安年紀小,即便學習很好,對宗族之事也隻是半知不解。
可能在他看來,主持族中一切的族長和族老,還有族裡那幾個秀才童生,都是很風光的。
他可能,也想那麼風光,並不知道風光背後,要承擔整個陸氏宗族的責任。”
在強調了陸承安這個小娃娃,隻想著能風風光光後,趙月秀又接著說:
“當然,以我對兒子的了解。
君子六藝若是每一科都能給他帶來一兩銀子,離開府學前,咱們承安,肯定會努力學習君子六藝的。”
說完這話,趙月秀看了眼在黑暗中沉默的陸正田,轉身入睡。
至於陸正田,輕嗬了一聲,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了笑容。
當爹的,可不願意自家兒子年紀小小,就自己準備背負一族的責任。
不過,既然陸承安想要在族裡風風光光的,他這個當爹的要更努力才行。
這麼想著,陸正田也很快入睡。
第二天,陸正田就開始努力起來。
雖然沒達到頭懸梁錐刺股一般的學習態度,但也比往日更認真。
就連陸承澤,都成了府學丙等一班最勤學的學生之一。
這態度,讓陸承安總有種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白白浪費天賦的錯覺。
這不,除了每日下午學習君子六藝,其他時間,陸承安也開始了院試之前的奮鬥。
在陸家父子三人入學三天內,府學的丙等一班的學生,就開始卷起來了。
沒辦法,陸承安這個府案首都這麼努力,他們怎能浪費大好時光?
教導陸承安的夫子見狀,高興後,更覺得不能耽誤陸承安。
這天,陸承安一行人正要去靶場,夫子就走了過來。
“承安,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齊夫子看著陸承安說道。
聞言,陸承安忙行禮後問道:
“夫子,您有何事?”
“我就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打算進乙等班級?
若是有這個打算,我就給你提交申請。
五月上旬,就是新一個月的月考。
到時候,你隻要在丙等一班考到前三,就能進入乙等班級。
當然,若是進了乙等班級,考試排位太靠後,是會被退回來的。
你好好想一想,決定好了,就來找我。”齊夫子說完這話,很快離開。
而此刻,陸承安看著陸正田和陸承澤,煩惱起來。
話說,他進了府學,不到一個月就把他爹和他哥丟下,自己去乙班,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剛這麼想著,陸承安就聽到一直在教室門口默默聽完的趙慶朗說了一句:
“乙班的學生真幸福,月考第一直接能拿到十兩銀子。
也不知道,我何時能入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