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村長的話,被霍學政派來的三個手下臉一沉。
在他們看來,陸承安一個連秀才功名都沒有的小娃娃,能被他們老爺看中,準備收徒,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而陸承安沒有在祝公子示意後,上門拜師,就是不給麵子。
若不是他家老爺隻讓他們上門拜訪,和平解決拜師的問題,他們絕不會好聲好氣的跟一介村夫說話。
瞬間,他們渾身氣勢都跟剛才心平氣和的跟陸老頭說話時不一樣了。
周圍本來看熱鬨的村民在察覺出三人的態度後,安靜了一下,就互相對視一眼。
接著,隨著村長和族老的示意,很快有人悄悄離開。
此刻,因為周圍的人太多,再加上打心眼裡也沒看得上甜井村的村民,被霍學政派來的手下,完全沒發現村裡人表情也變了。
其中一人走向陸老頭,另外兩人,則是看著村長。
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中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來到陸老頭跟前的霍學政手下,看著他說道:
“陸老爺子,你可能對我家老爺的身份不太了解。
我們家老爺,可是京城霍家唯一的嫡係,往後霍家的家主。
霍家是傳承已有千年的大家族,在大周,一般四五品官員,想見我家老爺都不容易。
且我家老爺,還是薑大儒的徒孫。
他能看上你家孫兒,是一般書生求都求不來的機遇。
我勸你快點把信寫了,我們也好回去複命。”
說到這,他冷哼一聲,接著說道:
“若不是你家孫兒算學不錯,他哪有資格被我家老爺看在眼中。”
話落,他就冷著臉等著陸老頭識趣的寫信。
而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周圍人聽到了。
甜井村的陸家族人,每房長子那可都是能去族學免費學習的。
一般情況下,這個免費學習的便宜,村裡人都不會白白放棄。
也因此,大家雖然對朝中官員都有誰不了解,但該懂得都懂。
聽完霍學政手下說出的那些話,甜井村的村民都明白了霍學政身份有多尊貴。
村長和族老對視一眼,交換過眼神後,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按照一開始的決定來。
而陸正林,則是眼神越來越亮。
他覺得,其實他算學也不錯。
陸承安這個侄子才多小,沒準剛開始接觸算學。
這樣的水平都能被霍學政看上,那他沒準也行。
這麼想著,陸正林就趕緊走到陸老頭跟前。
父子倆小聲的嘀咕後,陸老頭看向剛才說話的中年,說道:
“大人,我們陸家已經分家。
我雖然是承安的爺爺,但拜師這事,還要他爹來決定才行。
不過,承安算學好,我兒子正林算學更好。
且他還是秀才,比起承安一個小娃娃,更適合拜霍學政為師。
您看,不如讓我兒拜師?”
隨著陸老頭這話說完,陸正林擺出一副學問高深的表情,還沒開口,就聽到一聲嗤笑聲。
“陸老爺子,你以為,拜師這事,還能讓你們家的人來選擇?
還有,他就是你說的兒子吧?”霍學政派來的手下指著陸正林問了一句。
聞言,陸老頭趕緊回答道:
“大人,他就是我兒陸正林。”
“我家老爺連二十來歲的秀才都看不上,就你家兒子這歲數的秀才,連我們霍府的門都沒資格進。
這麼大年紀,想的真美!”霍學政派來的手下看著陸正林諷刺道。
說完,他拉下臉,對著陸老頭說道:
“陸老爺子,我不想跟你廢話。
信你快點寫,寫完了,你們陸家,可就是我老爺弟子家人,好處多的是。”
隨著對方這話說完,陸老頭有點動心了。
看了眼臉皮漲紅的陸正林,覺得既然陸正林沒法拜師,陸承安拜師後,借著霍學政的麵子,給陸正林找個好老師也容易。
陸老頭眼睛一轉,正要開口,明白他絕對話無好話的劉氏,就趕緊說道:
“老頭子,承安的事,你可彆亂做決定。
先不提承安為何不在慶安府答應拜師,就說你寫信後,正田那邊你要如何說?
你覺得,孫子的事,你做決定好嗎?”
聽到劉氏的話,陸老頭馬上想到了陸正田那讓他頭疼的脾氣,嘴角抽了抽。
“老太太,你們當爹娘的,給兒孫做決定多正常。
等承安少爺成了我家老爺的弟子,到時候沒準你家兒子孫子都要感謝你們。
且這次過來,我們還帶了禮物。
隻要你們寫一封信,這些禮物都給你們。”霍學政派來的手下誘惑道。
說完,他還對著馬匹上看著就不少的禮盒指了下。
看到陸正林的目光不由得看了過去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表情倒是和善了不少。
就在這時,村長上前一步,對著陸老頭說道:
“六叔,信不能寫。
若是拜霍學政能有這麼多好處,沒有壞處,承安不會不同意的。
就算他年紀小不懂事,我想,正田也知道該如何選擇更好。
今天正田不在,我跟族老替他做決定。
你們不寫信,若是霍學政真的想收承安為徒,讓他找承安說。”
“老頭子,兒孫自有兒孫福。
咱們老了,吃吃喝喝照顧好自己就行,彆惹人嫌。”劉氏也看著陸老頭說道。
陸正江一聽,也忙在一旁應和著。
他雖然不知道陸承安為何不拜身份那麼尊貴的霍學政為師,但他二哥那麼精的一個人,做的決定肯定不會錯。
聽到除了陸正林,家裡人和村長族老都這麼說,陸老頭看了霍學政派來的人一眼,開口道:
“你們也聽到了,信我就不寫了。
承安能不能拜霍學政為師,可不是我一個當爺爺的能給他做主的。”
此話一出,霍學政派來的三個手下對視一眼。
先禮後兵,他們熟練得很。
這個想法剛出現,他們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甜井村的村民們,手裡都有了武器。
一時間,彼此打量著對方的人,都安靜的等待著動手時機。
而報喜的衙役,這會已經悄然退出人群。
就在這時,由遠及近,傳來一聲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