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許秀才的表情不對,陸承安馬上伸出手護住自己寫的文章,防備的看向許秀才。
許秀才:“……”
不等許秀才有彆的反應,剛才說話的老頭,已經帶著下人來到陸正田跟前。
背著手看完了陸正田的字,他就看向旁邊另外一個書生。
很快,老頭就把包括陸承安在內的所有人寫的字看完。
而此時,周圍的其他書生,也紛紛上前打量著大家的作品。
沒一會,陸承安身邊就圍了不少書生,一邊點頭一邊欣賞著他寫的字。
“小娃娃,你是不是認識張非霖張秀才?”有人看了下陸承安寫的字後問道。
聞言,陸承安點頭道:“張夫子是我的夫子。”
“難怪!”對方說了這麼一句,就跟旁邊的書生小聲交談起來。
過了一會,等周圍的人看完了陸承安幾人寫的字,留著長長胡須的老頭就背著手來到陸承安身邊,說道:
“小娃娃,你這字已經開始有了一點風骨。
往後多加練習,沒準會成為新一代的書法大家。”
聽到這話,陸承安咧開嘴笑了下,就聽到不少人也在誇自己。
見狀,陸承安沒忍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而此時,勝負已分。
明白自己的字比不過陸承安這個小娃娃的許秀才,黑著臉看向狗腿子賈中令。
若不是賈中令,他何必跟陸正田一般見識,參加這次比試。
被許秀才冷眼看著的賈中令心一抖,垂下眼眸,遮掩了真實的神色後,再抬頭時,又是個合格的狗腿子。
他在大家對著陸承安誇讚完,言不由衷的說道:
“小娃娃,沒想到你的字寫的不錯。
你夫子張秀才我聽說過,那可是咱們慶安府字寫的最好的人。
看來,名師出高徒啊!
這次比試你贏了,不過,也是呂兄身體不適沒進入狀態,稍稍寫的差了一點。
不知這次比試的懲罰,從何時開始?”
聽到賈中令的話,陸承安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賈中令倒是個會說的,把他書法贏了大家的事,說成名有張夫子這樣的老師才能寫的好。
而他對許秀才一個字不提,倒是說了寫的最差的呂書生。
現在,即將接受懲罰的呂書生,才是心情最差的。
賈中令可是說了,呂書生狀態差才寫的不好。
他今天要是讓呂書生接受懲罰,給他端茶倒水,沒準往後會得到一個敵人。
這麼想著,陸承安看了下圓臉的,皮膚挺白,襯得整個人就跟發麵饅頭一般的呂書生,開口道:
“這次比試,我本就想著跟大家有何切磋書法。
誰輸誰贏,那都是小事,聽大家指點書法上的缺點,才是我最大的收獲。
至於懲罰什麼的,那都是大家玩笑之言。
若不是賈大叔一直提起,我早就忘了這事。”
說到這,陸承安看向賈中令,幽幽道:
“賈大叔,我知道你把輸贏看的很重,又在意懲罰。
不過,我參加比試前,完全沒有想著獎懲這些。
咱們這次友誼切磋就行,你彆再提懲罰的事了。”
說完這話,陸承安給陸正田擠了下眼睛。
秒懂的陸正田,馬上開口道:
“承安,我們來品鮮樓可是找人的。
既然都比試完了,咱們走吧。”
隨著陸正田這話說完,陸承安對著周圍的人抱拳後,很快鑽出人群。
而此刻,呂書生鬆了口氣,對著陸承安離去的背影滿是感激。
當然,他回過神,看向賈中令的表情就不對了。
甚至,許秀才也被賈中令牽連,得了呂書生的一個冷哼聲。
離開角落的陸承安,看著陸正田小聲問道:
“爹,你不是去找秦書生嗎,怎麼跑來跟人比試書法了?”
“又不是你爹我願意比,還不是話趕話,讓那個賈書生給逼的比試。
這次還是受了你大伯的牽連,等回去,我一定要跟你大伯好好說一下。”陸正田開口道。
說完,他回頭看了下賈中令,不等陸承安發問,接著說:
“以前在青山縣,你大伯跟那個賈書生都是童生,家裡條件也差不多。
我見過幾次,他們倆關係很差,一直在暗自競爭。
去歲你大伯參加的那場院試,賈書生也參加了。
不過,他比你大伯運氣差,正是孫山之後。
這不,今天賈書生一看到我,就酸言酸語的嘲諷起來。
正巧當時大家在說書法的事,就有了這次的比試。”
聽到陸正田的話,陸承安倒是沒在意彆的,而是在意他爹被陸正林牽連一事。
話說,在以前,老陸家全家養著陸正林,他爹幾十年都被迫為陸正林這個當哥的付出。
也就分家時,因為劉地主,銀錢上他大伯倒是把多年虧欠補足了,但耽誤的時間就沒法計算。
現在,他爹又因為陸正林,被賈中令敵視。
這麼想著的陸承安,抬頭看向陸正田問道:
“爹,你知道我大伯在外麵,還有哪些看他不順眼,沒準會牽連你的敵人嗎?”
聽到陸承安這話,陸正田笑著摸了下他的小腦袋,開口道:
“你大伯那人,以前除非給他送銀子,要不然都見不到他。
我以前認識賈中令,那也是因為他經常跟你大伯鬥氣,我遇到過幾次。
至於你大伯還有沒有其他敵人,我還真的不知道。”
在陸正田說完後,陸承安思慮片刻,背著手說道:
“爹,既然不知道,那咱們就不想這事了。
不過,我覺得你下次見了我大伯說起今天被他牽連的事,我大伯也不會在意的。
我看,你多努力努力,等你考中秀才或是舉人,肯定有人看你不順眼。
到時候,沒準也有人跟賈大叔那樣,因為你和我大伯的兄弟關係,遷怒我大伯。
不如,你看誰不順眼,多得罪幾次,再給對方講講你跟我大伯的兄弟情?”
陸正田:“……”
看了陸承安一眼,陸正田幽幽道:
“你小子可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怕被我牽連?”
“爹,你看咱們現在一同考府試,我呢,肯定能過。
等院試後,我可是咱們慶安府年紀最小的秀才。
你說,一般腦子清醒的書生,誰會因為遷怒就得罪我?”
隨著陸承安這話說完,還不等陸正田開口,兩人身後就傳來一陣笑聲。
扭過頭,陸承安就看到剛才提議讓大家點評他們比試作品的老頭,正在他身後笑著。
而看對方的表情,明顯是聽到了他剛才的話。
黑著臉,不等陸承安張嘴,老頭就笑著說:
“你這個小娃娃,倒是個明白人。
一般人的確不會因為一些小矛盾,就得罪你這個明顯未來不凡的小娃娃。”
說到這,他話音一轉,幽幽道:
“不過,若是得罪了你爹,若是我,我可會想辦法斷了你的科舉之路。
到時候,你一個小娃娃再聰明,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