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哈哈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文啟越僵硬的抬著腳走了進去。
在他身後，陸正田就差縮著身子，將自己藏在文啟越的影子裡。
畢竟，即便他在甜井村，那也是聽過大周的赤血衛的。
彆說普通百姓，就連大周的官員，也沒有一個不怕赤血衛找上門。
而此時的縣衙大堂內，為首的一個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的男子，在讓文啟越進來後，眼神淡然的看著一眾就差嚇得滿頭大汗的縣衙官員。
彆說衙役和其他小官，就連縣令，這會也是滿臉的懼意。
男子無趣的看著眾人，移開視線。
接著，就看到了進來時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的文啟越，還有那就差把自己近八尺的身子藏在文啟越不到五尺高的身後，眼睛緊盯地麵的陸正田。
彆說，看到這樣的兩人，他都有興趣嚇一嚇對方了。
男子，也是讓大周所有官員聞風喪膽的赤血衛領衛淩川，開口問道：
“你們倆何人，來此所為何事？”
此話一出，沒等文啟越開口，縣令文忠禾就趕緊躬身一拜，說道：
“淩大人，這是下官不爭氣的犬子。
他不知您在此，突然前來，莽撞失禮。
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說到這，文縣令顧不上彆的，就趕緊給文啟越眼神示意。
見狀，文啟越快速的一行禮，對著淩川說道：
“小子來找父親，不知大人在此，冒失地闖進來，請大人恕罪！”
話落，文啟越就緊張地給淩川拱手道歉。
看著文縣令父子倆一臉怕他暴起的樣子，淩川嗤笑一聲，對著陸正田問道：
“本官若沒記錯，文縣令隻有一子。
你呢，又是何人？”
麵對著與縣衙大堂眾人格格不入，身上還打著補丁的陸正田，淩川有些好奇的問道。
彆說，這樣的人出現在他麵前，好像真的挺少見的。
雖然沒看到淩川的表情，但投在自己身上的同情目光，陸正田感受的很清楚。
就連帶他過來的文啟越，這會都隻敢退到他爹身邊，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陸正田明白，他除了實話實說，再無退路。
於是，陸正田三言兩語將李老頭準備對陸正江下套，騙走陸正江銀子，被發現後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見淩川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又趕緊說道：
“本來小人覺得，李家李老頭就是因為兒子欠了賭債，才想騙我家三弟銀子。
但今日突然聽聞，他早在昨日就跟杏花村的趕車大爺約好了晚上搬行李。
卻因為昨日被我們發現騙人一事，改成了今晚搬家。
可李家十幾年前逃荒來到我們甜井村，沒有其他去處，何苦大晚上搬家？
再加上小的發現李老頭會一點拳腳功夫，還習字，覺得他身份有異，就想來衙門請大人查一下。”
至於心中的猜測，陸正田沒說，但縣衙大堂內的人精，都明白得很。
要是身份沒問題，又解決了騙人一事帶來的影響，加上甜井村的人也沒有阻止李家人繼續在留在甜井村，李老頭何必要連夜帶家裡人離開？
而文武雙全的人，絕非普通人，真的犯事在衙門肯定有記錄，陸正田找來倒是挺正常的。
正常個屁！
在人群中的典吏瞪了陸正田一眼，暗罵一聲。
要知道，他自從赤血衛突然路過，上門召集他們後，就盼著自己能隱身一般，彆被淩川看到。
他膽子小，就連跟淩川對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可現在，因為陸正田的話，他可是被關注到了。
就在田典吏這麼想的時候，淩川看向陸正田，嘴裡輕輕地說了句：
“十幾年前逃荒的人，還是個能文會武的。
就是不知道，這是乾了什麼事躲起來的人。”
此話一出，田典吏都沒讓淩川開口，就趕緊走出了，道：
“大人，下官這就去查，一定把李老頭的身份查清楚。”
話落，他給陸正田使了個眼色，就準備帶著陸正田借機先退走，彆搶了文縣令的存在感。
而陸正田，則是走到田典吏身邊，趕緊說道：
“大人，來之前，小的畫了一幅李老頭的畫像。”
說到這，陸正田就準備將他手裡的畫像給田典吏。
而田典吏打量了一下陸正田，覺得這一看就隻是普通貧苦百姓的陸正田，畫像沒準就是一團看不出人樣的墨跡。
於是，他拉著臉，不高興的接過陸正田給他的畫像。
還沒等田典吏說什麼，本來就隻是路過，正巧無事，來這邊看看有沒有乾壞事的倒黴蛋撞到他手裡的淩川，幽幽道：
“一個村民，竟然會畫人物像，拿來我看看。”
這話，淩川說的輕描淡寫，但田典吏就跟被催命符催著一般，趕緊小跑著將陸正田帶來的李老頭畫像，拿到了淩川身邊。
甚至，在遞出的時候，他已經貼心的將畫像打開。
瞅了眼陸正田畫的還行的畫像，田典吏心裡暗罵著陸正田多事，擠出笑容對著淩川說道：
“大人，這村民畫的還行，下官待會查起來倒是省事不少。”
隨著田典吏這話說出，淩川也已經低下頭，看向陸正田畫的李老頭畫像。
剛看一眼，他就震驚的站起身。
接著，一把抓著畫像，淩川大步來到陸正田跟前，厲聲道：
“你說，這畫像上的李老頭，是十幾年前逃難來的？”
“大人，李家在我們甜井村的確是逃難來的外姓人。
小的沒記錯的話，他是十五年前來到我們甜井村落戶。”陸正田趕緊躬身回答道。
此刻，看著淩川的表情，陸正田心裡有點沒底。
該不會，淩川還認識李老頭吧？
要真這樣，到底是認識的仇人，還是認識的友人？
一時間有點心慌慌的陸正田，沒忍住快速的抬頭打量了淩川一眼。
而此時，淩川在聽完陸正田的話後，正拿著李老頭畫像仔細看著，嘴角逐漸翹了起來。
陸正田：“……”完蛋！
他該不會是找李老頭有沒有因為犯事被通緝，卻給李老頭找了個昔日好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