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上那種抽離的痛苦感已經消失。
外麵天剛蒙蒙亮，她趴在書桌上，手邊是剛趕完的設計稿。
“居然還是這個時間”今昭拿起手機嘟囔出聲。
沒有被緊緊抱住的溫暖，隻有她熬夜工作時隨手披的一件外套，好像之前都隻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
今昭第一反應就是從手機上找出那本小說，裡麵的情節和她之前看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依舊對危庭的描述寥寥幾筆，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
“歲歲？你還在嗎？”今昭試探著問出聲。
隔了好一會，腦海裡麵才重新響起那道聲音。
“正在清掃世界，很忙。”
“”今昭鬆了口氣，隻要係統還在，說明她還有回去的可能。
“清掃是什麼意思，要清除我在過的痕跡嗎？”
歲歲：“打工中，有事請留言。”
今昭看她不理自己，索性拿著手機推掉一部分工作，之前幾年忙於工作，經曆過一次熬夜，甚至差點猝死之後。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存款完全夠用，正常工作不加班，要是能回去最好，不能回去躺平幾十年等死算了。
沒了工作打擾，加上她本來在這裡也沒有親人，隻有同事，沒有時間交朋友，世界一下清靜下來，今昭就有更多的時間——
騷擾係統。
“我要回去！那本來就是我的身體我的世界！要是不理我，我就一直騷擾你！”
“破係統，有本事去弄死那倆癲公癲婆啊。”
憑什麼針對她這個小可愛，今昭現在想想陸司臣就來氣，不結婚非要作妖。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危庭和今暮狠狠折磨他，想到危庭，她默默祈禱現在身體裡麵不是之前那個傀儡，以免又做一些蠢事。
危庭應該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叭今昭有些沒底，隻能把怒氣都撒在係統身上。
“為什麼蘇意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就要被送走，是不是你們不行！”
這回總算有了回應。
“她身上那個係統都待了十幾年了我還是個新人呢，隻能先把你送回來再清理，不然肯定會更不穩定的。”
“所以什麼時候清理完讓我回去。”今昭看到點希望，“不會十年八年吧？能不能認真打工，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
歲歲又沒了聲音。
時間還在繼續，隻是今昭每次吃外賣，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思緒總會想到危庭。
想起在小院子的那段時間，危庭會學著做飯，學著洗碗洗衣服做家務，比起在檀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那段時間才更像普通人的婚後生活。
“不想自己換床單，我要回去！”
“不想做飯刷碗，我要回去！”
“睡不著覺，失眠了，我要回去！！”
隔了半個月，在今昭的不斷控訴下，係統終於受不了她的耍賴。
“可以幫你傳話。”
今昭從床上跳起來：“和誰！”
歲歲聲音有些無語和幽怨：“還能有誰要是不想和危庭傳，我也可以幫你連接到什麼程期啊，陸司臣啊，顧決也可以的。”
“”今昭聽見這幾個名字恍如隔世，非常真誠地開口道，“謝謝，還我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身價千億，深情多金，人狠話少的老公。”
——
檀園。
“今天什麼情況？”顧決來接班的時候，問著許書黎和程妄。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幾個輪流在檀園，不敢讓危庭自己待著，以免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許書黎眉頭皺著，低聲道：“還是那樣，照常吃飯工作，反正不說話。”
之前的危庭雖然也話少冷清，但私下不管是被氣到還是無奈，總還有些人情味，現在完全就是個工作狂魔，吃飯都是為了身體特征。
“今昭呢？醫生怎麼說？”
這段時間，他們幾個找了國內外各種醫生，但無一例外都束手無策，危庭對這個結果似乎也沒有很意外。
“還是那樣，沒醒。”
前幾天新聞鋪天蓋地報道的都是那天婚紗店裡的事情，隻是很快就被危氏壓了下去。
但是今昭一直沒露麵，網上也猜測她應該是生了什麼病，正在秘密治療中。
幾個人正愁眉苦臉，危庭忽地從樓上下來，手裡提著行李箱，把他們幾個嚇了一跳。
“三哥，去哪裡啊，我陪你。”顧決問道。
危庭瞥了許書黎一眼，淡聲道：“你留在檀園，和張嫂看照顧好昭昭。”
幾個人對視一眼，很快就安排好了分工，許書黎留在這裡，顧決和程妄跟著危庭。
危庭沒說允許也沒阻攔他們，仿佛什麼事情都不重要。
許書黎盯著她哥的背影，最近略顯憔悴，就好像本來平靜的湖水因為夏天的到來，也沸騰活潑起來。
最後，又重回平靜，甚至比起之前，這回更像是無底深淵，一點情緒都沒有了。
跟著今昭一起沉眠了。
顧決和程妄不敢離危庭太遠，畢竟旅遊途中也是自殺的高發地，到達那個隱秘的小景區時，他們就更確定了這個想法。
“怪不得前幾天瘋狂工作，肯定是要在這裡”顧決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程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少烏鴉嘴，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揍你。”
秦助理見證了一切，歎了口氣：“不會的，這是他們之前住的那個地方，先生應該隻是想帶些東西回去看看對夫人有沒有效果。”
回到這裡，他也想起了那個活潑明媚的今昭，雖然天天拉著先生摘蘑菇，下廚，但他能從先生的表情裡麵看出來。
他很開心。
危庭下了飛機後沒有休息，直奔一個方向。
在巷口遇見了正在編花環的阿婆，來的時候是盛夏，現在夏天已經快要結束了，危庭停住腳步。
阿婆仰頭，一眼就認出是他，笑著問道。
“你又來了？今昭怎麼沒有一起來？”
危庭眸色微動，嗓音低沉，帶著點艱澀，慢慢說道。
“我們在準備補辦婚禮，她在忙著設計自己的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