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庭不知道早上還好端端的人,怎麼現在就像是要痛苦到暈過去。
他抬眼看向電腦上麵的視頻,結合今昭一直翻來覆去說的幾句話,和之前京市的流言,大概懂了是什麼情況。
“都過去了,地上涼,我們先回家好不好?”危庭把人抱在懷裡,溫聲問道。
今暮之前就不想要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同時失去媽媽和妹妹,對著陌生人,還要抱著說不定哪天妹妹就會回來的希望。
甚至要不停地收拾爛攤子,要保護今昭的身體安全,才會有回來的可能,這些年他等得已經精疲力儘。
“我想去看看媽媽。”今昭小聲說道。
她渾身沒了力氣,危庭抱起人往那個房間走去,看見擺放在中間的相框,有些眼熟。
今昭跪在蒲團上,她拚命地想要想起來一丁點關於之前的記憶,甚至沒時間去深究很多事情,但她確實腦子裡麵空空如也。
隻是那種本能的痛苦,愧疚,迷茫像是要吞沒她。
危庭跟著跪在蒲團上,幫忙上了香,看向旁邊蜷縮成一團的人,心臟像是被人捏住有些喘不過氣來。
“昭昭,先回去緩緩好不好?你現在不能繼續待在這裡。”
舊地重遊對她現在來說太過痛苦。
今昭被抱進車裡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是睡了過去,還是暈了過去,危庭把外套留在她身上,看向跟著出來的今暮。
沒比今昭好到哪裡去。
“我先帶她回去。”
說完之後,危庭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確定?”
世上居然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一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一樣,過了這麼多年又回來了。
至於今家遭遇巨變,今昭性情大變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隻當是受了刺激,家人嬌慣所致,危庭和今家也沒有多熟悉,後來幾年也就聽不到什麼消息了。
“我當然確定,你不是也知道?”今暮回來之後,也聽說了一些事情。
聽說危庭叫醫生來最後判定是雙重人格的時候,他是真的嘲笑了這人一番。
“後麵再說,現在她的情緒比較重要。”危庭淡聲道。
他有些埋怨今暮全都告訴今昭讓她痛苦,又明白這是今昭的自由,她就是喜歡直麵所有真相。
檀園。
今昭醒過來的時候腦子有點懵,眼睛也腫得不舒服,她剛想拿起手機就被麵前人攔住。
“醒了就先吃點東西。”
今昭看著他手裡的粥,被喂了幾口後輕輕搖頭,聲音還有些沙啞。
“沒什麼胃口”
危庭也不能強求,放下粥碗拿了毛巾來,幫她敷眼睛。
“喝點水?”
白天哭了那麼久,都有些脫水,嘴唇也有些乾裂,危庭看著她有些束手無措。
今昭腦子還在緩慢地轉動著,既然視頻是從蘇意那裡截下來的,那說明她早就預知到了。
一切都在某一天,和蘇意掛上了鉤,既然她能以穿書的名義回來,蘇意一定也有什麼不同的手段。
“歲歲,你沒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今昭問道,這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抱歉,係統正在維護中,請儘快達成男女主結局。”
今昭這下也沒了辦法,那就先走到結局,再整頓蘇意,她剛要拿起床邊的手機,危庭又要抬手攔她。
今昭品出點不對勁來,總歸最壞的情況,無非不就是蘇意把視頻放在網上,她身敗名裂。
“怎麼了?我要看。”
危庭拗不過她,手機放回她手裡,低聲道:“怕你今天受的刺激太多,我都會解決的,昭昭,相信我。”
今昭點開手機熱搜,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掛在上麵。
熱搜博文也都關於她,有人說今天要爆料,結果遲遲沒有新聞,但還是爆了一下其他的事情。
“所以品牌說什麼自能生羽翼,實則還是靠著男的嘍?”
“秀場表現和數據都在那裡,彆對彆人有偏見行嗎?是不是有錢就要被說是自己砸資源?”
“那你們怎麼解釋她還送自己老公和其他男人一模一樣的袖扣危庭還沾沾自喜,實則早就被帶綠帽子了。”
“品牌就在那裡,又不是什麼限定款,誰都能買好不好,而且都是各自名字縮寫,難道不正常?”
“能說嗎,前段時間這個男士品牌就被收購了,從那以後就隻賣w和t的款式了”
危庭那邊一直在監測輿論,本來今晚就要處理的,但是今昭一直睡著,他覺得還是要和今昭說一聲。
“公關部已經準備好需要的東西了,你同意就可以處理了。”危庭有些惱火,所有事情偏偏碰在同一天,他把人抱在懷裡,溫聲安慰道。
“我都會處理,不要害怕。”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脆弱的今昭,像個瓷娃娃一樣,隨時就會碎掉。
這點事情對於現在的今昭來說沒什麼殺傷力,她讓“織”那邊的工作人員配合危氏公關部,安排好後就關了手機。
“危庭,其實我就是今昭,不是什麼雙重人格,但我就是沒有之前的記憶。”今昭慢慢說著,“之前那個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
“沒關係。”危庭摸摸她的頭,“沒有記憶會不會少痛苦點?”
“雖然不是我想做的,但確實用的是我這雙手”今昭縮在他的懷裡,“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危庭看她這樣,心臟像是被揪著。
“既然你哥都能發現一切,那你媽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危庭輕輕拍著她後背,生怕她又哭暈過去,“所以她也不會怪你,如果她在,一定也在等你回來。”
今昭還是想恢複記憶,哪怕隻有一丁點和親人相處的畫麵,也比她現在迷茫又無措的情況好。
“你過幾天陪我去墓園好不好?”今昭小聲問道。
當然可以。”危庭應聲。
“真的有這麼明顯嗎?會不會根本就看不出來不是一個人。”今昭揪著他衣服,認真追問著。
那她媽媽是不是到死都在恨她,會後悔生下她。
“相信我。”危庭眉眼溫柔,低頭親她額頭,“我們昭昭小時候是特彆可愛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