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尚未入主東宮,太子先帶了兩個侍妾回府。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霜雪院——裴子琰授意之下,消息自然不會刻意被隱瞞。
明月忍不住惱怒。
太子這是故意想羞辱小姐嗎?
蕭傾雪聽聞這件事,隻是滿不在乎地一笑:“手段太拙劣,沒一點新意。”
“除了兩個侍妾,皇後娘娘打算為太子殿下再娶一個側妃。”周嬤嬤站在案前稟報,“太子殿下說,皇後還沒考慮好人選,若王妃能幫著選一下自然極好,讓王妃看入眼的女子,以後能處得來的幾率大一些。”
蕭傾雪淡笑:“我區區一個醫女,何德何能替太子選側妃?這是皇後娘娘的事情,跟我無關。”
周嬤嬤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勸道:“王妃,皇後娘娘這明顯是故意的,您還是服個軟吧,否則……”
“否則什麼?”明月冷笑,“我家王妃要的是和離書,他愛娶多少娶多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可重點是和離不了啊。
周嬤嬤一臉擔憂:“若皇後娘娘選了個美麗又有心機的女子做側妃,王妃您以後不但要被太子妃壓製,還要跟一個不安分的側妃爭寵,這日子怎麼過呀?”
蕭傾雪斂眸喝著茶,無動於衷。
“王妃……”周嬤嬤遲疑,“聽說皇後娘娘還打算選個教養嬤嬤,特意送來王府教您身為側妃的規矩,王妃可能沒見識過教養嬤嬤的手段……”
“那就正好讓我家王妃見識見識。”明月似是覺得有趣,“想來一定很好玩。”
“周嬤嬤,我知道你一片好意。”蕭傾雪淡笑,“但是我要和離的心思很堅定,不是為了威脅誰,皇後和太子做什麼決定跟我無關,不管他是娶太子妃還是娶側妃,或者要十八個侍妾,你都不必過來跟我說。”
“可是王妃——”
“確實不必跟王妃說。”一個陰冷沉怒的聲音忽然響起,裴子琰跨進門檻,麵罩寒霜,“孤是太子,想娶多少娶多少,太子妃都管不了,她一個側妃有什麼資格乾涉?”
周嬤嬤臉色一變,轉身朝他行禮:“太子殿下。”
“出去。”
周嬤嬤擔憂地看了一眼蕭傾雪,還是想勸她服個軟,可是蕭傾雪坐在榻前平靜得很,她壓下不安,轉身走了出去。
裴子琰冷冷看向明月:“你也出去。”
明月抬頭看著他,目光隱含挑釁,像是在告訴他,你做夢。
裴子琰雙手攥緊,語氣震怒:“一而再再而三以下犯上,今日連懿旨都敢違背,明月,你真以為孤會無限度地容忍你?”
明月硬邦邦道:“太子殿下不必容忍我。”
“滾出去。”
“不——”
“明月。”蕭傾雪緩緩開口,“你出去一下。”
明月住了嘴,轉身走出去,並帶上房門。
門外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侍衛,麵無表情地看著明月,明月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然後走到一旁站著,隨時注意著屋子裡的動靜。
屋子裡隻剩下裴子琰和蕭傾雪兩人。
一陣短暫的安靜之後,裴子琰緩步走到蕭傾雪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傾雪,你愛過我嗎?”
蕭傾雪眉頭微皺,看著他的眼神透著幾分微妙,似是嘲弄,似是玩味:“現在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可笑?”
裴子琰神色陰鬱:“孤再問你一遍,你愛過我嗎?”
蕭傾雪認真想了想:“應該沒有。”
裴子琰臉色一瞬間變得冰冷:“既然不愛,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
“因為是你求來的聖旨。”蕭傾雪挑眉,似是覺得他可笑,“裴子琰,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跪了一天一夜求來的聖旨?你不會以為是我上趕著嫁給你吧?”
裴子琰麵色驟怒:“所以你從不愛我?”
“這個時候談愛不愛很虛偽,毫無意義。”蕭傾雪語氣涼薄,“你倒是口口聲聲說愛我,也不耽誤你要把正妻貶為側室,不耽誤你另娶太子妃。”
裴子琰輕輕閉眼,然後重新睜眼看著她:“你該知道女子的本分就是順從丈夫,相夫教子——”
話沒說完,忽聞一聲嗤笑。
裴子琰聲音一頓,臉頰急促抽搐一下:“看來你不認同。”
“裴子琰,你想說什麼,大可以直言。”蕭傾雪斜倚在榻前,漫不經心地一笑,“不必說那麼多廢話。”
“不愛的時候,我說的話都成了廢話?”裴子琰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儘一儘身為夫君的責任。”
說罷,他抬手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往內室走去。
然而還沒靠近屏風,他手臂突然一重,隨即懷裡一空,蕭傾雪利落地翻身下來,並在雙腳落地那一瞬間,抬起一腳猛踹他的後膝。
“砰”的一聲,裴子琰單膝跪地,膝蓋重重砸在地上,疼得臉色發白,咬緊牙才沒讓痛呼出聲。
“你……”他不敢置信地抬頭,“你也會武功?”
蕭傾雪站定在他麵前,冷冷盯著他片刻,隨即毫無預警地抽了他一個耳光,聲音冷如寒冬冰雪:“裴子琰,你下作得讓人覺得惡心。”
“惡心?”裴子琰一怔,麵上血色褪儘,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她,“你覺得我惡心?”
“是,就是惡心。”蕭傾雪眼神涼薄,像是在看一個讓人厭惡的陰溝老鼠,“如果今天的你才是真實的你,我很慶幸幫你得到這個太子之位,慶幸皇帝為你選了太子妃,否則我還要被你蒙蔽在溫柔深情的陷阱裡,不知多久才能看清你的真麵目。”
裴子琰雙手攥緊,臉頰陰沉如潑了墨。
蕭傾雪冷道:“既然你想展現你作為夫君的手段,我就成全你。”
她走到身後,抬起一腳將他踹趴在地。
裴子琰猛咳兩聲:“傾雪……”
蕭傾雪轉頭看了一眼,拿起一根腰帶把他的手綁了起來,一手綁在床頭,然後把他的雙腿綁在一起,迫使他跪在地上。
裴子琰發現她力氣大得很,想掙紮,想反抗,卻根本反抗不了。
“如果我不會武功,今晚是不是就要被你在床上羞辱強迫?”蕭傾雪聲音冷冷,“若男人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女子,那連作為男人的脊梁骨和品德都沒了,你不配成為男人,隻能是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老鼠!”
“明月會武功,你也會武功?”裴子琰嘶吼,“蕭傾雪,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口口聲聲說信任,可你若是信任我,你就不會隱瞞你會武功的事實。”
蕭傾雪走到床前坐下,看著他此時的狼狽:“溫柔深情最容易讓人失去防備,越是這個時候,越該給自己留下足以自保的底牌,否則豈不會讓自己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