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閣的院子裡,居然有一匹小馬駒!
蘇暖暖興奮地跑來。
這小馬長得好生漂亮,毛發還是純白色的。
偏偏還不怕她,見蘇暖暖伸手,小馬駒還朝著她這邊蹭了蹭。
尚書府的管家福伯笑著道:“小姐,是陸家派人送來的。”
蘇暖暖眼睛笑得更眯起。
“我知道!”
一定是陸六送的。
她昨日在陸棲寒跟前提過自己喜歡馬兒的事,定是他回去告訴的陸六。
是嗎?小姐真的知道嗎?
福伯回想著今日送來馬兒的那幾個冷著臉的黑甲軍,想了想,還是彆說出來嚇唬小姐了。
流霜湊過來問:“可是這馬兒為什麼這麼小啊?”打眼一看,也就和那種大狼狗差不多大。
蘇暖暖順著馬兒的毛道:“這是西域特有的小矮馬,十分罕見,光是一匹都是價值千金的。”
流霜哇了一聲。
“這麼名貴嗎?陸家挺大方的啊。嗯,還是小姐博學多才,這都知道!”
蘇暖暖笑著點頭:“我是曾經聽……”聽霍錚辭提過的。
他說過的話,她好像每一句都記得很清楚。
蘇暖暖眼中閃過一抹淺淡的異色,待看去那眼前小馬駒時,眼睛又亮了,笑得眉眼彎彎:“這樣好看的馬兒,一定要配最好的馬鞍長鞭,流霜,走!出府去。”
她和陸六逃課,被學院勒令休學幾日,正無聊得緊。
今日正好上街呢。
……
“瞧那是誰啊,蘇暖暖?她身邊怎麼還跟著一隻大白狗?”
對麵的酒樓裡,季景煥撐在窗邊,朝著街道上張望。
霍錚辭坐在桌邊喝著酒,聽到蘇暖暖幾個字,陰鬱的臉色這才染上了些色彩。
已經快半個多月了。
蘇暖暖已經快無視他快半個多月了!
即便昨日在京兆府,她也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連最後他和被氣走的霍大人離開時,她也是沒給自己一個眼神。
那種被人視如空氣的感覺,讓霍錚辭很不爽。
在他看來,隻有他無視蘇暖暖的份,她沒有資格這樣對他!
蘇暖暖,若你是想故作玄機,搞什麼欲拒還迎,那實在那太可笑了!
他不喜歡做作的女人,如果她還想去參加季家的宴會,就趁早打消這些念頭吧!
酒樓的另一邊街頭,正有人騎馬而過。
“大人,那不是夫人嗎?”
馬背上的池副將回頭。
街邊蘇暖暖正牽著小馬,滿臉小得意的樣子。
嘿嘿,她也有馬兒了喔。
池副將身側,玄馬上那身姿挺拔,高騎馬背,正準備奔赴城外營地的男人轉頭。
他薄唇微抿,像是在笑。
“嗯。”
“大人,這馬兒好生眼熟,怎和從戰俘營裡帶回來的那匹長得如此相似?”
那是當初從敵國王宮裡收繳的馬兒,彆說是價值千金了,這樣的品種在整個西魏周邊國都找不出第二隻,根本是有價無市,一直養在他們的營地裡。
等等,不會真的是那一隻吧!
那匹小白駒,可是連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南煙公主,親自去找大人要了五六回,大人都是不給的。
如今居然當個玩耍之物,隨手給了夫人?
以往隻覺得大人冷冰冰的,不懂得憐香惜玉,更不懂得怎麼疼女孩子,沒想到大人這麼會!
嗯!趁著大人今日心情好,他得趕緊把近日營地裝備的賬冊給大人親簽,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瞧她多嘚瑟啊,不就是一隻狗嗎,也親自溜著?跟誰家沒狗似的!”
“咦,蘇暖暖牽著那隻狗朝著咱們酒樓下來了!”
季景煥趕忙要把窗戶關上,他們好不容易逃課出來享樂嗬,可彆被這女人又纏上了。
裡麵的霍錚辭挑眉,放下酒杯。
“哼!”果真不出他所料!
這蘇暖暖是提前打聽到自己在這,所以才過來的。
她是知道她這段時日太過分了,便來給他親自賠罪了。
陰鬱許久的霍錚辭,嘴角終於忍不住揚起一抹傲嬌弧度!
“景煥,把窗戶打開吧。”霍錚辭理了理衣袖,稍微坐直了些。既然她自己知道錯了,他堂堂大男人,何必與一個女子計較?倒顯得他小氣。
酒樓二樓上,霍錚辭和季景煥還巴巴等著蘇暖暖來給他認錯賠罪。
然而下方,酒樓旁的巷口邊。
“乖馬兒,這裡人少,就在這尿吧。”
“蘇小姐!好巧好巧,你今日也出來了!”後方,騎著馬兒洋洋灑灑過來的陸銜風,正熱情地打著招呼。
能不熱情嗎!
這眼前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他下半輩子能好好活著的保障!有三嫂嫂做他依靠的一天,他就再也不怕三哥了!
畢竟,按照以往來說,昨日闖出禍事,還被關去京兆府,回去後三哥不說罰他幾十個軍棍,也要讓他去營地裡跑個半日的。
可因為他保護了三嫂嫂,三哥格外開恩,居然沒有罰他!
蘇暖暖轉過身,看到陸銜風臉上的笑意更大了,對著他行了一禮:“見過陸六公子,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匹小矮馬。”
陸銜風這才看到了那匹馬,完全忽略了蘇暖暖說的那一句謝謝。
這居然是一匹馬?方才晃了一眼,他還以為是隻狗呢!
等等,小矮馬!
他早上聽四哥和五哥提了一嘴,說陸家的人好像去了一趟蘇家。
這匹馬不會是三哥送的吧?
陸銜風雖然沒什麼學識,但也知道西域小矮馬的珍貴和價值。
他也從四哥五哥那聽說三哥的營地裡有這麼一匹千金馬兒。
三哥好生偏心,送這麼好的東西給三嫂嫂。他不過是要一個裝蛐蛐兒的琉璃罐子,要了三年三哥都不允呢!
到現在他的蛐蛐兒都還用個破罐子,真是好委屈。
“六公子,這是西街最好吃的冰糖糕,給你嘗嘗。”蘇暖暖仰著頭,笑嘻嘻將自己的零嘴給他分享。
原本心中暗暗不爽的陸銜風,一瞅到那遞來軟軟糯糯的冰糖糕,和蘇暖暖明媚可愛的笑顏,他心頭委屈儘散,覺得那不過是個琉璃罐子而已,三嫂嫂要小矮馬,那就拿千百個琉璃罐子去換也值得。
“嘿嘿嘿,好啊,謝謝蘇小姐。”
“對了六公子,你平日裡都喜歡什麼東西啊。”蘇暖暖吃著冰糖糕,含糊不清地問。
說到這,陸銜風就來精神了,扇子一甩!
“你應該問我不喜歡什麼,這天下隻要是好玩的東西,我都喜歡,聽我慢慢給你細說,這比如啊……”
蘇暖暖在旁邊很認真的邊聽邊點頭。
酒樓雅間裡。
霍錚辭已經喝完了兩杯茶解嘴裡的酒氣,可門前還安安靜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景煥,那蘇暖暖怎麼還不上來?”
季景煥都快忘了這茬,沒想到霍錚辭還記得呢。
“不來就不來唄,反正你也不喜歡她在你跟前晃。”
“我說,你這麼著急乾嘛,你該不會是……”
霍錚辭神色一變,冷聲打斷。
“胡說什麼,我隻是在想早點拒絕她,讓她儘早死了那些心,彆整天到晚的來糾纏我。”他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沒功夫和她瞎胡鬨的!
季景煥撓了撓頭,心說人家現在不是沒來糾纏你了嗎?你這到底是想人家來,還是不來啊?
他撇了撇嘴,也懶得和霍錚辭多說,轉頭再次看去外麵。
這一眼,正看到了前方一人牽著一匹馬,並行相談甚歡的男女二人,這看著看著,季景煥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眼神登時就變了!
“錚辭,你有沒有覺得,這蘇暖暖近日裡和陸家人走得越發近了?”
近得……還有些古怪。
不對,是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