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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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封信==

蘇婉月蹙了蹙眉,當日該說的話已經說了,堂兄這個時候怎麼有信交給她,但很快,蘇婉月就猜到這信裡的內容是什麼了,染著蔻丹的指甲無意識的掐進掌心裡,心跳的很快。

“多謝殿下。”蘇婉月假裝平靜的將信接了過來,蕭禦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們兄妹感情很是深厚。”

蘇婉月暗中琢磨他這話的意思,與膝下兒女眾多的北璃皇帝不同,南瓊皇帝後宮隻有南瓊皇後一位妃嬪,是以膝下隻有二子一女,分彆是太子,湘王跟未央公主,這也是為何未央公主逃婚,南瓊皇帝從宗室中擇娶女子聯姻的原因,因為南瓊皇帝膝下隻有一女,其他公主則是南瓊皇帝的姊妹了,至於兄妹情深,未央公主是南瓊皇帝跟皇後膝下最小的女兒,那肯定是得兩位兄長疼愛的。

隻是眼前這人明顯是話裡有話,蘇婉月眉眼輕輕彎了彎,笑道:“妾身與兩位兄長一起長大,兩位兄長以前待妾身很好。”

“原來如此。”蕭禦收回視線,低著嗓音道:“昨日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為殿下分憂,是妾身應儘之責。”

蕭禦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雖說他對眼前的女子沒多少感情,但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到底還是對她多了幾分憐惜。

不多時,外頭的侍衛對著裡麵喊:“殿下,周太傅求見。”

蕭禦撫了撫衣擺上的褶皺,起了身,他這一走,蘇婉月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手中的這封信中,她白膩的手心甚至出了一層汗,她輕輕喘了口氣,開口道:“你們都出去吧,琴兒留下。”

“是,奴婢先行告退。”

蘇婉月將信拆開,入目是一片空白,琴兒大吃一驚,“咦,這紙上怎麼一片空白?”

王爺走之前讓殿下將這封信交給郡主,那按理來說這信上應該是有東西,可是這信上什麼也沒有,王爺的意思總不至於是讓她們自己去猜吧。

蘇婉月卻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師父教過她,她附耳過去,讓琴兒去小廚房取些醋來。

琴兒急急忙忙的去廚房取回醋,問蘇婉月接下來該怎麼辦,蘇婉月讓她將醋對著白色的宣紙潑上去,琴兒急忙照做,須臾,那白色的宣紙上浮現出墨水的字跡,是一首關於春夏秋冬的詩。

琴兒看了半天沒看懂王爺想說什麼,正想問郡主,卻見郡主表情很是不對,連手心都在發顫,她嚇了一跳,正要出聲詢問,蘇婉月唇瓣翕動,啞著聲音開口:“堂姐已經找到了。”

思緒忽然回到一個月前,南瓊與北璃聯姻的消息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傳到蘇婉月的耳朵裡,彼時蘇婉月剛跟陸卿塵泛舟回來,她剛進南王府的門,丫鬟便急匆匆的迎上來,“郡主,未央公主來了。”

蘇婉月與未央公主從小一起長大,姐妹情深,聽說未央公主來了,她連身後跟著的陸卿塵都顧不得了,捏著裙角便去涼亭尋未央公主,等她來到涼亭,卻見未央公主淚眼婆娑,哭的喘不過氣,“堂姐,你這是怎麼了?”

未央公主沒有親姊妹,一直拿蘇婉月當成自己的親姊妹,她一看到蘇婉月,便撲到她懷裡,哭的很是傷心,“婉婉,父皇跟母後想讓我嫁給北璃的成王殿下,已經在早朝上宣了聖旨。”

蘇婉月一臉震驚,不明白這聖旨怎麼來的這麼急,未央公主看到她震驚,自己心裡又何嘗不震驚,她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我跟人打聽過了,她們說如今北璃局勢極其複雜,皇室幾位皇子為了爭儲君之位乃至帝位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聽說北璃的太子殿下為了儲君之位能夠穩固,娶了滿門忠良的鎮國大將軍府大小姐,你可知道這位鎮國大將軍府大小姐是何人,她是北璃謝國公府長公子的未婚妻,北璃幾位皇子中最有可能與太子殿下爭上一番的便是這位成王殿下,你說這位成王殿下娶我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夠得到南瓊的助力。”

蘇婉月算是知道未央公主為何這麼傷心,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心緒複雜,卻不知道如何安慰未央公主,隻能輕輕拍著未央公主的脊背。

事關江山社稷,不會問你願與不願。

未央公主一想到自己要遠離南瓊嫁到北璃,便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黯然無光,她揪著蘇婉月的手腕,哭的淚珠一直在掉,“婉婉,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就想像話本子寫的那樣,找個兩情相悅的人嫁了,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那一個下午,未央公主說了很多,蘇婉月一直靜靜的聽著,然後安慰她,那是蘇婉月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後來大局已定,南瓊迎親隊伍即將到來,未央公主突然不鬨了,可誰知就在婚期的前一日早上,蘇婉月被琴兒喚醒,說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崔姑姑來了,蘇婉月帶著琴兒來到前院,崔姑姑不忍的看了她一眼,“紫蘿郡主,皇後娘娘口諭,請您即刻入宮。”

蘇婉月心裡升出一個不好的預感,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一大早就來請蘇婉月入宮,此時驚動了蘇婉月的父王南王爺,他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崔女官將話說的滴水不漏,“未央公主明日出嫁,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皇後娘娘讓奴婢請紫蘿郡主入宮,想來公主有郡主的陪伴,心情可能會好一些。”

南王爺是南瓊皇帝的親弟弟,自然沒對這番話產生多少懷疑,隻讓蘇婉月入宮好好陪未央公主,誰知道真正的未央公主早就逃婚了,隻是所有的消息恰好被皇室封鎖了而已。

琴兒算是明白這首詩是什麼意思了,那個合起來不就是“未央已歸”嗎,琴兒神色複雜的望向自己郡主,“王妃您?”

郡主現在都已經嫁過來了,未央公主就算已經找到,這也已經換不回來了,而且王爺這信裡也隻是說未央公主已經找到,沒有說彆的,郡主總不能這個時候跟所有人說她是冒牌的,真正的未央公主還在南瓊,那樣此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她自小就在郡主身邊伺候,對郡主的心意也算是了解了,郡主一個月前代替未央公主出嫁,她心裡就沒放下二公子,要不是這場意外,這個月郡主應該會跟二公子定親。

但其實成王殿下也很出色。

蘇婉月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她眼睫輕輕顫了顫,忽然有些疲憊,“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琴兒看出她眉眼間的倦怠,也不想多插嘴,“是,王妃。”

陳設繁雜,名畫懸壁的成王府書房,周太傅正靜靜的坐著,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身姿頎長,氣度卓絕的殿下從外麵進來,太傅連忙擱下手中的茶盞,開始行禮,“微臣參見殿下。”

蕭禦聲線低沉,態度溫和,“太傅請起。”

“不知殿下這個時候喚微臣過來是?”

周太傅其實有些奇怪,殿下怎麼這個時候讓他過來,說起來周太傅也是成王的心腹了,在朝中一直向著成王,蕭禦對他也非常信任。

“本王請太傅過來,是有一事向太傅請教。”

周太傅還是第一次見他神色這麼凝重,太傅生怕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打起了精神,“殿下請說。”

隻見蕭禦走到金絲楠木桌前,用蘸了墨水的朱筆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筆走龍蛇,字跡很大氣,太傅捋了捋胡須,眉目舒展,而蕭禦要問的問題便是這一首詩。

“太傅,你覺得這首詩可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原來殿下今日讓他過來就是跟他討論詩詞的,太傅心裡有些好笑,這不像成王殿下往日行事的風格,想歸想,周太傅還是認真琢磨這首詩的意思,這首詩看似便平平無奇。

“杪春景未晚,夏日水漾漾;

桂花秋中意,元夕意遲歸。”

“這首詩看似是在講四季的景色,其實應該是告訴對方他們會在上元燈節的時候相見。”周太傅將這首詩反反複複的品味了三遍,除了這最後一句是在說等到上元燈節兩人可以相見,好像也沒彆的意思,周太傅怕自己理解錯了,試探的問:“殿下,這首詩是出自何人之手?”

蕭禦眉頭緊皺,似是在思索,未言。

太傅見狀便沒有繼續追問,見殿下沒有其他的事問他,便拱手告辭了。

清亦也沒覺得這首詩有什麼過人之處,隻是主子對著這首詩已經琢磨了兩個多時辰,清亦試探的問:“殿下,這首詩?”

“這首詩不必讓其他人知曉。”

興許是他想多了,蕭禦負手而立。

成王府隻有成王妃一個女主子,成親這一個月,除了晚上要處理公文,以及大理寺跟朝堂有事,蕭禦每晚都會留宿正房。

端著托盤的丫鬟跟蕭禦迎麵撞上,急忙行了一禮,“奴婢見過殿下。”

蕭禦瞥了一眼托盤上未動的膳食,“這是怎麼回事?”

丫鬟小心翼翼的回答:“王妃說她晚上沒有胃口,讓奴婢們將飯菜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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