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盤活三個億的不良資產,沒有四五千萬的巨款,根本不可能玩得轉。
所以,哪怕他的小舅子從剛參加工作開始就貪汙受賄,就他這點小權力,也不可能貪汙得到這麼大一筆錢,一個零頭都不夠。
所以,這筆錢的來源還是不要查了,不管是市委書記,還是省委書記,查到誰頭上這個事情都要黃!
想到這裡,卓毅又問了一句,“廣林,你現在在給陳書記當秘書?”
劉廣林知道,這是他姐夫在擔心這麼大一筆錢的來源,怕有說不清的地方,想找一個理由。
而且,這個理由十有**是給崇州分行的錢行長的。
“嗯!臨時性的,再多我就不能說了,你知道就行。”劉廣林說得雲淡風輕,“省裡要在南港搞經開區,投資兩個億呢!
姐夫,你要是通過這個事情,讓錢行長把你調到南港來,發展的前景要比你東江好點。”
劉廣林這話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其實又把什麼都說完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省裡搞南港經開區缺錢!
剩下的,劉廣林不可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露餡了。
但是,這樣的話術其實很容易讓人腦補。
唉,聰明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腦補。看看卓毅一副震驚的樣子,劉廣林想了想,為了能讓錢行長相信這筆錢的合法性,他又補了一句,
“我剛從省委萬書記那裡回來,之後可能要調到南港經開區去工作。”
這下子,卓毅算是完全明白了:原來是省裡沒有這麼多錢搞這個經開區,需要通過這種隱蔽的方式,向外國銀行貸款。
但是,行政主體向國外銀行貸款這種事情,國家沒有政策;所以就變通一下,通過信得過的私人來運作這個事情。
至於自己小舅子為什麼能得到萬書記如此信任,卓毅不知道,儘管他也很想知道。
那麼,自己明天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找錢行長說這個事情了。
至於劉廣林能不能把他和他姐調到南港區來,以前的話卓毅不敢想,現在不用想,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是的,第二天的上午,卓毅把自己收拾停當,到工行崇州分行的大樓裡,約錢行長了。
錢行長正在辦公,一堆要簽字的文件就擺在桌子上,同意不同意的,要在他這裡做最後的把關,責任重大。
現在不是前幾年了,國家財政一直吃緊,上層在存貸利率轉換上又出了明顯的漏洞,導致整個銀行係統出了一個天大的窟窿。
沒辦法,國家隻好收緊銀根,這樣一來,銀行的呆賬壞賬可就不得了,好多優質資產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不良資產,成為銀行要處理的對象。
唉!這日子沒法過了!
錢行長看著桌子上這一堆不良資產處理報告,忍不住頭痛:這要是全處理掉,咱崇州市還有活著的企業嗎?!
想到這裡,他把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扔,點起一支煙,來到窗前,俯瞰著沉浸在煙雨裡的崇州,卻看不到半點活力。
甚至,就連自己吐出的煙霧好像都帶著憂傷。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錢行長一看是白色電話,知道這是內部電話,這是誰呀?難道不知道上午的時候,是我集中注意力處理大事情的時候嗎?
但是,既然秘書撥進來了,就接吧,一聽,原來是卓毅來崇州了,那就上來嗎,正好心煩,換換心情也挺好的。
他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似乎意識到有一個什麼比較重要的人和卓毅有關聯,可就是想不起來。
上了年紀的人,這個記憶力真的不行了。
很快,秘書就送卓毅進來了,在錢行長的示意下,給卓毅泡了一杯茶,這才關門離去。
“小表弟,你怎麼想起跑崇州來看我?這個點你就到了,該不會是昨天就來的吧?”錢行長熱情地問起卓毅的行程。
卓毅笑著說道:“過來看我家小舅子,他這不是剛從市局出來嗎,家裡人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瞎著急唄!
昨天下午到的,老丈人擔心的很,一直等在南港區政府。這不,到現在才來看你,你可彆怪我啊!”
雖然是同一個輩份的表親,但是差著太多年紀,更多的時候,卓毅都是在拿這位表哥當長輩對待的,所以就說的很客氣。
錢行長也隻是關心一下,一直在走動的親戚嘛,又是一個很懂事的人,該招待還是要招待的。
“你們一大家子,昨晚住哪兒了?住的可還好?”錢行長遞了一支煙給卓毅,“今天不要走了,晚上住的地方我來安排。”
“昨晚我們住在南港區政府招待所,條件還好,該有的都有,挺乾淨的。住的地方你就彆管了。”
“哦!你家小舅子在南港區政府工作?誰呀?”錢行長有些好奇,他實在想不起來,隻是知道,卓毅有一個親戚是體製內的人。
“劉廣林啊,以前在安通當副鎮長的那個!”
錢行長一聽,臥槽!這人,我知道啊,是個能人啦!
當然咯,現在他在崇州市是個名人了。
彆人不知道,錢行長可是對劉廣林了解的一清二楚。沒辦法,有效信息流傳最快的地方永遠是在最熱點的行業。
銀行金融業,從它誕生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最熱點的圈子裡麵,從來沒有出過圈。
“哦!你確定劉廣林是在南港區政府工作?”錢行長的眼光帶著深深的懷疑。
“這個怎麼說呢?”卓毅笑了笑,“他現在的編製還在南港區政府嘛,雖然他目前是在給陳書記當臨時秘書。”
“這還差不多!”既然是放鬆心情,換換腦子,和自己家的小表弟瞎扯淡也沒什麼不好,
“我可是聽說了,你家小舅子真猛!尼瑪,第一天當秘書就敢搞人!”
卓毅哪裡知道這個,劉廣林也不可能和他說這個呀,又沒有喝酒,吹牛也吹不到這一塊。
所以,聽到錢行長這說了一半的話,被吊得有點心癢癢,連忙問道:“怎麼啦?表哥,我這個小舅子沒跟我說,你給說說,他吃虧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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