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
白晞麵帶笑意,神色輕愉。
至於無臉男化作的老頭兒,深埋著腦袋,簡直大氣都不敢喘。
“星官大人,您的意思是,這卦宗一行,您一直藏我影子裡的?”
李十五嘀咕一聲,又是回頭望著自己影子,隻見黑黢黢一片,就這也能藏人?
“是!”
白晞點頭,接著笑道:“對這卦宗以八字不合殺人,本星官,可是同樣好奇的很!”
說著,打量桌上菜肴一眼:“這有肉有酒的,也不知找幾個女子陪酒,你二人,當真是個榆木腦袋。”
“十五啊,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講過。”
“所謂先苦後甜,先甜過,方為真。”
李十五無奈一笑,隻是問道:“大人,您既然成功潛入卦宗,那是否瞧出他們目的?”
“畢竟以‘八字不合’殺人,屬下也覺得,簡直太過邪門和不講道理。”
白晞道:“卦宗一行,看出東西確實不少。”
“畢竟就連我都沒想到,卦宗所有修士,都是一顆八卦頭。”
白晞語氣漸凝,竟是歎了口氣。
“哎,隻怕是這卦宗,已有舍命之誌啊!”
一時間,李十五落陽麵麵相覷,絲毫不懂這四字含義。
“大人,可否說得易懂一點。”,李十五起身行了一禮。
白晞搖頭道:“關於這卦宗,我也隻是猜測,畢竟你們也知道,一般這些算卦的,腦子和尋常人有些不太一樣,個個神神叨叨的。”
李十五眼角一抽,此刻很想回懟一句,你自己也大差不差好吧。
口上卻道:“大人,您還看出了啥,能講嗎?”
“比如,腦袋為何是八卦?這祈福道會目的,又是為何?”
白晞回道:“八卦頭,自然是修出來的,可稱之為真身。”
“至於祈福道會,則是那些卦宗修士,在吞命!”
李十五疑聲道:“吞命?”
“不錯,吞此行,那些與會修士的命。”,白晞語氣輕描淡寫,似不甚在意。
可聽在李十五,落陽耳中,卻是瞬間脊背一陣寒意亂躥,隻覺得頭皮發麻。
白晞笑了笑:“十五大可放心,在卦宗眼裡,你是個業力纏身,觸之不詳之人,卦宗修士又不傻,肯定不會吞你命的。”
“至於落陽,也不必擔憂,你在縱火教地位不一般,卦宗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你頭上。”
“這隻小祟妖,就更不用說了。”
李十五聞言,神色並未放鬆,依舊沉著臉問道:“可是大人,我觀三十萬修士,他們個個龍行虎步,氣韻綿長,好似一條條人形蛟龍。”
“不像是,自身出了問題啊!”
一旁落陽,也跟著道:“特彆那些金丹大修,吐氣如白虹,眼中神光好似火炬,一看就活得久。”
白晞見此,淡然笑道:“以你們這般修為眼光,能看出個什麼端倪?”
“在我記憶之中,有大能者將人殺了,偏偏死者絲毫不知,以死人之軀,在人世間行走百年。”
“又有人隻是隨手丟下一粒果核,便是引發一連串因果,在千年之後,誅殺敵手於無形之中。”
白晞瞟了兩人一眼,又望著無臉男:“小妖,去找幾個女子,陪我等飲酒!”
“是……是,大人。”,無臉男忙不停起身,一溜煙衝了出去。
這時,才聽白晞繼續道:“你們兩個修為尚淺,當真以為,在仙的世界之中,就是兩人各持一柄仙劍,互相亂砍,對拚法力,比拚法寶,比拚肉身?”
“隻能說,彆太天真了。”
“若真抱著這般想法,怕是將來一天,待自己成了那路邊一堆枯骨,連誰下的殺手都弄不明白。”
忽地,白晞話語聲加重。
“爾等,需記住!”
“修行路上,當步步為營,走一步,算百步!”
一時間,兩人同時俯身行禮。
“我等,謹記星官之言!”
片刻後,無臉男化作的老頭兒,屁溜折返,腰快彎到地上,猥瑣勁兒十足道:“大人,您看她們還行?”
此刻這間雅室之中,一位又一位年輕女子,或妝容素雅,或濃妝豔抹,舉手投足之間,帶起一陣胭脂水粉味彌漫。
“咳咳,你哪兒找這麼多?”,李十五低聲詢問。
“李……李爺,咱這陣子賺的金子,可全花出去了,兜裡啥都沒了。”,無臉男小聲嘟囔,耷拉著腦袋,很是喪氣。
白晞卻道:“十五落陽,還不隨我飲酒作樂?”
李十五悻悻一笑:“大人,就我如今這副尊容,估計得嚇著她們,您開心就好。”
白晞坐下,笑容彎起:“如此也好,都是我的。”
夜漫長。
天穹皓月繁星,光華璀璨。
室內觥籌交錯,男子大笑,女子嬌嗔,推杯換盞,不絕於耳。
漸漸,已近天明。
滿屋杯盤狼藉,眾女麵帶醉意,東倒西歪睡作一地,偶有風光乍泄,卻無那一人是那解風情的主。
“大人,屬下冒昧問一句,您說月官要來抓您,是又乾了……”,李十五試著詢問。
白晞隨口道:“這次倒是簡單,我恍惚記起,這魚尾城星官,在靈氣未消失的時代之中,很是惹我厭煩。”
“於是,就過來捶了他一頓。”
“當然,這下手嘛,可能有些沒輕沒重。”
李十五聞言,連忙點頭。
至於白晞所言是真是假,他哪裡能分辨。
過了幾息,又見李十五麵帶猶豫之色,可最終,還是攤出左手掌,沉聲問道:“大人,紙道人想食這顆眼,懷素老道稱其很補。”
“星官大人,您呢?”
白晞回過身來,打量一眼,很是嫌棄道:“下生十腿,指上長眼,如此畸形,誰對你那顆眼感興趣?”
“敢快收回去,彆汙了本大人眼。”
這話雖不好聽,可聽在李十五耳中,不由讓他長鬆口氣。
他就怕,那些所謂的大能修士,又或是祟妖中的大妖,都想吞他這眼,若真是這般,他今後怕是寸步難行。
這時,白晞忽然開口:“十五啊,縱火教那法,你挺適合的,且路我已經給你鋪好,你此刻入教,無絲毫阻礙。”
“當然,你學或不學,決定權始終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