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和王川互相對視了一眼。
關於這個問題。
二人其實都想過。
勝利二十多年,時不時就有人發現鬼子遺留的彈藥和罪證。
曹家父子難道也是無意間發現的?
見王川點上一支煙,二賴子說道:“王川,你咋看呢?”
“原因無非三種,第一,和你一樣,無意間發現的。”
“第二,有人告訴他們。”
“第三,曹三炮給鬼子當過走狗,知道這地方存放著大量武器。”
“這不可能吧……”
張抗美被王川的第三點分析嚇了一跳。
張家屯大隊的大隊長,曾經給小鬼子賣過命。
這尼瑪也太嚇人了。
二賴子想了想,難得地站在張抗美的這一邊。
他也覺得不可能。
如果曹三炮曆史有問題,豈能當上大隊乾部。
鬼子剛被打跑。
估計他就已經被揪出來槍斃了。
還有一點,也讓二賴子覺得曹三炮不會給鬼子賣命。
就連幾歲孩子都知道,鬼子有多畜生。
殺人滅口連眼皮都不眨。
早年間被鬼子拉去的民夫,就沒見幾個人活著回來。
鬼子修建在山裡的各類要塞和工事,除了用來封鎖江麵。
更多的意圖是長期防禦。
連續兩次被老毛子的鋼鐵洪流教做人。
關東軍再狂,也多少知道老毛子火力全開有多恐怖。
能夠封鎖江麵,擋住老毛子的兵鋒自然再好不過。
如果擋不住,就做長期防禦的準備。
既然是長期防禦,各個炮樓和堡壘裡麵的彈藥儲量驚人的多。
能夠駐紮一個步兵小隊的炮樓,愣是存儲了能夠裝備一個中隊的武器。
這一點,王川看得格外清楚。
地下武器庫共有擲彈筒12具,9挺歪把子,30支衝鋒槍,若乾手榴彈,步槍彈,手槍彈無數。
典型的步兵中隊配置。
這些秘密,鬼子豈能讓一個外人知道。
即便曹三炮知道,鬼子也不會留他的活口。
“先不想這些了,今晚咱們都早點睡,明天去山裡打幾隻野山雞,順便練練槍法。”
王川伸了個懶腰。
既然想不通,那就放在日後再想。
那些賣不出去的武器,正好留著對付大型猛獸。
除了這件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馬上作出決定。
要不要幫梁金泉乾臟活。
供銷社是個油水衙門,自然而言會引起一些不法之徒的惦記。
一群盲流子經常“光顧”奮鬥公社的供銷社倉庫。
或偷或搶。
每月都會給供銷社造成一定數量的商品損失。
盲流子是當地土話。
指的那些沒有戶口,沒有固定居所,固定工作的逃荒人員。
久而久之。
盲流子這個詞又變成了惹是生非的代名詞。
不用於隻敢狐假虎威的二流子,小流氓。
關裡來的盲流子,屬於是抱團取暖的亡命徒。
不管是哪的人。
隻要背井離鄉跑到外地生活,少不得會被當地人欺負。
不凶不狠,不能抱團取暖。
死了都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兩次見識到王川的膽大包天,二賴子徹底服氣了。
正式加入王川的狩獵團隊。
依靠王川製定的章程,每次分取兩成的收獲。
“噠噠噠……”
梅花嶺深處傳來密集的子彈聲。
一頭落單的野豬轟然倒在地上。
王川手握百式衝鋒槍,對著野豬腦袋開始點射。
站在王川後麵的張抗美和二賴子,手裡同樣握著百式衝鋒槍,肩膀上掛著三八大蓋。
“都看清楚了吧?鬼子的衝鋒槍隻對近距離目標有作用,遠距離射擊即便打中野豬,也就能給人家撓撓癢癢。”
王川重新為衝鋒槍換彈,小心翼翼地掛在身上。
拿下三八大蓋,留二人在這裡練習槍法。
自己一個人去附近尋找野雞的蹤跡。
野雞這玩意雖然個頭小,心眼子比狐狸還多。
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跑得那就一個快。
帶著兩個新手捕獵野雞,隻怕剛剛碰到,野雞就會落荒而逃。
這又是為啥。
老張家那麼多老爺們,張鐵山非得請王川幫忙打野雞。
原因無他。
太難打了。
除了警惕性高,野山雞個頭還小。
使用槍支獵殺野雞,搞不到就會將野山雞打碎。
除非你槍法入神,可以做到一槍爆頭。
“呦嗬,這不是巧了嘛。”
逛了大概一個小時,王川總算發現了野山雞的蹤跡。
然而盯上前方三隻野山雞的獵手又不止王川一個人。
一棵枯樹下方趴著一隻通體灰白的動物。
顏色幾乎與雪地同色。
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裡藏著野獸。
兩隻圓鼓鼓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著樹杈上的山雞。
猞猁。
梅花嶺山區頂級獵手。
性格殘忍而又狡猾,喜食野兔,野山雞,鬆鼠等小型動物,外形酷似家貓。
體型又比家貓大了起碼三四圈。
一旦被惹急了。
甚至敢和野豬,黑瞎子玩命。
電光火石間,銀褐色的猞猁動了。
迅速閃電般竄到樹杈,張口咬住一隻野山雞的脖頸。
動作一氣嗬成。
不但王川看得目瞪口呆,樹上的三隻野雞同樣沒有反應過來。
“砰!”
伴隨著一聲槍響,剛剛得手的猞猁驟然從樹上栽了下來。
開玩笑。
一百隻野山雞,都沒一隻猞猁值錢。
放在後世。
猞猁屬於牢底坐穿獸。
現在,同樣是價值非凡。
一身完整的皮毛,起碼十張大團結打底。
不同於其他野獸的皮毛,猞猁皮不但具有極好的禦寒效果,而且還能治病。
現場一片大亂。
眼見同伴慘死於猞猁口中,又被忽然而來的槍聲嚇得半死。
兩隻野山雞分彆朝著不同的地方逃竄。
王川瞥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猞猁。
拉動槍栓瞄準野山雞的頭部就是一槍。
血花四濺。
約莫三斤左右的野山雞腦袋碎得不能再碎。
“王川,你也太敗家了!!!咋不用彈弓打呢?”
循著槍聲,張抗美和二賴子一路找到這裡。
看到腦瓜子稀碎的野山雞,二賴子又是心疼又是無語。
明知道打這類小動物,最好的武器是彈弓。
王川偏要用槍射擊。
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王川嗬嗬笑道:“那啥,打順手了,下次注意,那啥,野豬都處理好了?”
“腸子都已經掏出來了,身體埋在雪裡降溫呢。”
二賴子剛剛說完,張抗美驚叫道:“二哥,這隻山狸子也是你打的?”
“山狸子?!”
二賴子猛地看向張抗美手指的方向。
一隻個頭不小的猞猁。
就躺在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