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立走過來,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實話跟你說吧!這一位才是真正的醉蝶穀君公子。”
“什麼?”男人愣住了,半響後才驚喜道:“原來他才是真正君雲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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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瑾並沒有跟去府衙,而是把這件事情交給範立去處理。
他和俞珊青,君雲逸按著龍攀空說的地址,找到冥月宮安插在白虎城的暗樁。
可他們找到這一家茶樓時,已經人去樓空,可能是他們鬨醫館的事情,驚到這些人了。
納蘭瑾命令範立帶上齊思菱,繼續趕路返京,奔波兩日後,他們終於回到了京都。
剛進城門,納蘭瑾就冷著聲音下令道:“範立,展義楓,你們去刑部傳本王令,立即查封齊府,齊家人全部打入死牢。”
“是,王爺!”
兩個侍衛應一聲,把兩個孩子都交給君雲逸,拉上馱齊思菱的那匹馬,朝另一條街而去。
納蘭瑾又對俞珊青道:“本王先進宮見皇兄,你現在身份是宸王妃,有重孝在身,不要呆在回武國公府太久了。”
“知道了,我把師兄和孩子們送回武國公府就進宮。”
納蘭瑾點點頭,甩一下馬鞭先走了。
“嘖嘖!這人雖然一身臭毛病,但這報複人的手段倒是讓本公子刮目相看。”君雲逸看他背影道。
俞珊青道:“走吧!先回武國公府,師父見到你一定很高興的。”
齊府早已進入她的死亡名單,除去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納蘭瑾已經出手,也省她的事了。
皇宮。
月明星稀,涼風習習。
陰冷黑暗的天牢裡,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縫隙灑進來,照落在廢後池氏蜷縮的身子上。
牢房裡靜謐得可怕,偶有幾隻老鼠窸窸窣窣從臟亂的雜草爬過,甚至還跳上她的大腿。
池氏動都沒動,似乎已習以為常,目光依舊呆滯看向窗外的的月色,不知想到了什麼,麵部突然猙獰扭曲起來。
“沙沙!”隱約聽到外麵有輕微的腳步聲。
池氏眼珠子轉了轉,偏頭看向那扇門。
片刻後,聽到門鎖被人打開的聲音。
“哐當!”
門被人用猛力推開,因為是鐵門,碰撞的聲音有點大,驚得幾隻老鼠四散亂竄。
“王爺請。”是藍北山的聲音。
聞到死牢裡散發出來的黴臭味,納蘭瑾微蹙起眉頭,抬步走進去。
池氏理了理蓬亂的頭發,緩緩站起來,“你終於來了,先帝死了兩個多月才來找本宮,你倒是一個能忍的。”
“既然知道本王會來,那不用本王多費口舌了,說吧!本王的生身母親是誰?”納蘭瑾負手而立,聲音冷淡。
池氏一愣,沒想到他竟是先問這個,眼裡閃過算計。
“你果然早知道你不是本宮親生的,納蘭瑾,實話告訴你,你不過一個低賤的野種,若不是本宮讓人把你抱進皇宮,把你當做親生兒子撫養,你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能是今日高高在上的宸王?”
納蘭瑾眉心狠狠一擰,兩個拳頭攥緊起,他眼神冷峻看著池氏,眸底掠過一抹陰戾之色。
“把本王當親生兒子?你為了掌控本王,在本王體內種寒屍蠱,讓本王這十幾年來承受每一個月圓的毒發之痛,讓本王十幾歲就去前線拚殺,好鞏固你的中宮之位,若不是本王命大,焉能活到今日?”
“哈哈哈!”池氏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本宮若不掌控你,本宮養你這野種做什麼?若不讓你去曆練建功,那狗皇帝怎麼會看重你?本宮把你當做帝皇來培養,可你卻是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果然是野雞終究成不了鳳凰,自己明明可以登上那個大位,卻犯賤去幫納蘭乾容那個病秧子當了皇帝,害本宮枉費這麼多年的心血,到頭來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池氏說到最後情緒激動,衝他歇斯底裡吼叫起來。
納蘭瑾卻顯得異常冷靜,冷眼看她像一個瘋子一樣癲狂。
“儘管你有多麼的不願,本王已經是宸王,既然你不願意說出本王的身世,那就讓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
他說完就轉過身來,“順便告訴你一下,五日後父皇出殯,當日皇帝會宣布:池太後因思念先帝悲傷過度不願獨活,於帝靈前拔劍自刎殉情生死相隨,帝後靈柩同一日入葬皇陵。”
“什麼?納蘭瑾你敢?”
池氏腳下趔趄,手指著他威脅道:“你若是敢殺了本宮,你信不信當日,本宮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根本不是先帝的血脈!”
納蘭瑾依然麵無波瀾看她,緩緩吐出一句,“你以為本王會怕?”
“納蘭瑾,你這麼做會後悔的!”
池氏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真敢殺了她,語氣稍放軟:“瑾兒,你是本宮養大的,雖然不是親生卻勝親生,都說養恩比生恩大,之前對你這麼苛刻,是因為對你期盼太高,隻想讓你坐上那個高位,本宮也好有一個依靠安享晚年,你為何就不理解本宮的苦心?”
“都到現在了,你還想用這些話來哄騙本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自你進這皇宮害死了多少人?你用蠱毒害死了先皇後,連她的一對子女都不放過,你設計讓文微皇姐嫁去西閬,可你還是不肯放過她,一年不到就讓她殞命他國,最後連父皇也死在你手上,你若不死天理難容,你就等著下十八層地獄為父皇、為那些冤死你手上的人懺悔吧!”
納蘭瑾冷冷說完,甩袖離開。
“納蘭瑾,你是本宮養大的,不能殺了本宮,你會遭到雷劈的,納蘭瑾!你這個賤種,給本宮回來……”池氏對他背影尖銳叫罵。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冰冷的落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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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華宮。
是納蘭瑾沒有搬出皇宮之前住過的宮殿。
俞珊青脫下孝服,走到水盆前拿著巾帕洗漱。
納蘭瑾這時走進來,撩袍坐到小榻上,沉著臉一言不發。
俞珊青偏過頭,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