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珊青則留在外麵站著,相信這個時候,太上皇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一定有機密的話要交代他們。
果然,這父子仨在寢殿裡談了半個多時辰。
因為今日是新帝登基,要宴請群臣和各國使臣,納蘭瑾和新帝不得不先離開。
納蘭瑾對她道:“父皇已經睡著了,我們先去萬和殿應付一下,父皇就辛苦你照顧了。”
“我知道了。”俞珊青對他點頭,她知道在太上皇駕崩之前,自己是離不開這裡了。
她回到寢殿裡,時時觀察太上皇的病情變化,用上最好的藥物,希望他能撐過去這一日。
到了下午三點多,太上皇又醒過來一次,隻是狀態很不好。
太上皇看著俞珊青,聲音虛弱道:“青丫…頭,答應朕…跟瑾兒…好好的…”
俞珊青抓起他的手,違心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太上皇才重新閉上眼睛,這一次睡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弘公公跪在龍床前,不停地抹眼淚
俞珊青作為醫者和特工,對於生死早已看淡,但此時不由為這皇帝感到惋惜,身為至高無上的帝皇,為了權力和利益謀劃算計一生,最後卻死在自己女人手中。
到了五點多鐘,納蘭瑾和納蘭乾容才回太坤殿,後麵跟著太上皇的五個兒子和十來個朝中重臣,俞天海也在。
俞珊青麵色很沉重對他們道:“你們都去看看父皇吧!可能…就在今晚了。”
她已經停止給太上皇用藥,因為已經沒有用了!
聽言,新帝和六個王爺都麵色一驚,全來到龍床前,見太上皇雙目緊閉,嘴裡含著一片千年人參,隻吊著一口氣了。
“父皇…唔…”納蘭康和七王納蘭哲哭喊道。
大臣們全都跪下來,個個麵色沉重哀戚。
俞珊青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太皇太後,暗拉一下納蘭瑾的袖子,“皇祖母那邊,要不要人去看看?”
納蘭瑾反握住她的手,輕搖頭道:“因為父皇的身體越來越不樂觀,就在一個月前,父皇已經派人送皇祖母到皇家庵堂休養了。”
俞珊青了然點頭,自她穿越過來,還沒有見過這位太皇太後呢!
都知道太上皇快不行了,寢殿外也跪滿了朝臣和宗親們。
而太上皇的子女們全跪在寢殿裡,就等著太上皇咽下最後一口氣。
到了晚上六點四十多分鐘,也就是酉時,俞珊青再一次給太上皇把脈檢查,她眼睛微閉,實則神識正在查看空間電腦上的數據,病人正逐漸消去生命體征,心電圖逐漸形成直線。
她緩緩站起來宣布:“父皇已經駕崩!”
“父皇…”寢殿裡霎時哀哭一片。
這寢殿裡的哭聲一起,外麵跪的人也知道太上皇咽氣了,也哭聲成一片。
“當…當……”
二十七下鐘聲響徹整座京都上空。
這是喪龍鐘!
全京城百姓聞聲都一驚,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跑出門外看向皇宮方向。
“太上皇駕崩了!”
太上皇駕崩,舉國上下服喪一百日,俞珊青作為親王妃,每天白日都在皇宮裡靈前守孝,晚上也住在宮裡。
開醫館的事情也耽擱下來。
然而,東楚國禍不單行,太上皇剛死一個多月,南賓州傳來急報,今年南方連下一個多月的大雨,多處發生水災,大半田地房屋被淹,山體滑坡等自然災害。
受災地區多達十來個縣郡,當地官府已經開倉放糧救災,但災民人數日益增長,庫糧已是杯水車薪,當地官員以八百裡加急信請求朝廷派送官糧,以解燃眉之急!
朝廷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引起當地災民發生暴動。
皇帝連夜急召眾大臣禦書房商議,決定派一個得力朝臣前去處理災區,而朝中最有影響力的人,要數宸王納蘭瑾了。
可納蘭瑾重孝在身,自然不能派他去,最後眾臣都舉薦武國公府的俞雲昭前往,工部尚書樊繼中陪同。
皇帝和納蘭瑾也覺得可行,俞雲昭是雙科狀元,辦事能力強,俞家人在百姓心目中威望也高,這事就這樣敲定了。
俞雲昭本就在皇宮當值,接到聖旨後,就來跟俞珊青告彆。
俞珊青不放心他,跟他一起出宮回武國公府一趟,請求師兄華天玉隨行,華天玉爽快答應了。
臨行前,俞珊青給他們一些藥物和針劑,血清也給了一些。
當日,俞雲昭就告彆父母,帶著一千親兵,和華天玉,工部尚書樊繼中前往南賓州。
俞珊青送他們出城,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總覺心裡有股隱隱不安!
時間悄然又過去二十來日,這一日,俞珊青像往常一樣,在宮裡靈前守孝。
納蘭瑾突然匆匆走進來,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俞珊青見他麵色凝重,便疑惑問他,“怎麼了?”
納蘭瑾拉著她走到無人處,才說道:“剛剛收到華天玉的密信,他們去南賓州的路上出事了!”
俞珊青心驀地一沉,心裡那股不安果然發生了!
“發生了何事,那我哥哥和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納蘭瑾看她道:“他們快走到南賓州時,遭到刺殺,華天玉受輕傷無事,樊繼中受重傷,你哥哥他…失蹤了!”
“什麼叫做我哥哥失蹤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告訴我,我哥哥還活著的是不是?”俞珊青抓住他的手,情緒激動起來。
納蘭瑾將她擁住安慰:“你先彆著急,華天玉隻說找不到他人了,以他的身手不會有事……”
“不會的,哥哥一定會沒事的,我要去找哥哥!”俞珊青推開他,轉身就朝宮外跑去。
納蘭瑾連忙拉住她,“你等等,先彆急…”
“那是我哥!我怎麼能不著急?”俞珊青眼裡淚水奪眶而出,急得衝他大喊道。
“本王知道,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嶽父嶽母知道,本王這就去找皇兄,本王跟你一同前去。”納蘭瑾道。
俞珊青卻搖頭道:“不用你去,師父行走江湖多年,我讓師父陪我去。”
她不想讓他跟去,行動太不方便了。
“這事沒得商量,我們先去見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