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黴味裹著鐵鏽味往鼻腔裡鑽,蘇銘的戰術刀在掌心壓出紅痕。
周海濤身後那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鏢正往這邊挪步,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比喪屍的骨節摩擦聲更讓他反胃。
“蘇研究員果然謹慎。“周海濤掀開密封盒,取出一支裝著藍瑩瑩液體的針管,“這是血疫解藥最終版,注射後半小時內就能中和病毒。“他把針管遞向蘇銘,指尖在玻璃管壁敲了敲,“不過批量生產需要穩定的實驗數據——“他的目光掃過縮在牆角的王翠花,那女人正攥著孩子的手發抖,“比如,用潛伏期感染者做活體觀察。“
蘇銘的喉結動了動。
前世就是這管藍藥水,讓他把整個基地的幸存者推進了周海濤的實驗室。
當時林婉清發著高燒,他攥著這管“解藥“像攥著救命符,直到親眼看見那些活人被綁上手術台,被剖開胸腔取病毒樣本
“婉清。“他側頭看向身後的林婉清。
女醫生已經摘下醫用手套,接過針管時指節發白。
她對著手電筒的光晃了晃,瞳孔突然一縮——藍色液體裡漂浮著極細的絮狀物,那是鎮靜劑結晶特有的形態。
“這是注射液。“林婉清的聲音冷得像冰錐,“劑量足夠讓成年人昏迷十二小時,和血疫半點關係都沒有。“
周海濤的笑容裂開了道縫。
他身後的保鏢突然加快腳步,其中兩人摸向腰間——蘇銘早注意到他們西裝下鼓起的形狀,是改裝過的微型。
“蘇研究員,你該明白“周海濤剛開口,通道深處突然傳來悶雷似的轟鳴。
是喪屍!
蘇銘的嗅覺先捕捉到那股腐肉混著腥氣的味道。
下一秒,通道轉角處湧出黑壓壓的影子——一級喪屍搖搖晃晃,二級喪屍弓著背狂奔,最前麵的三級喪屍眼眶裡翻著白蛆,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
不知是誰在外麵引爆了汽油桶,把這群活死人全引來了。
“開槍!
給我擋住!“周海濤的臉瞬間慘白,對著保鏢吼道。
槍聲炸響的刹那,蘇銘的瞳孔縮成針尖——這正是他等的機會。
噬魂異能在血管裡竄起火苗。
他反手抽出戰術刀,刀柄上四級喪屍的血痂被體溫焐軟,那是三天前斬殺變異體時留下的印記。
第一刀劃開最近保鏢的頸動脈,溫熱的血濺在臉上,力量值開始瘋漲——1點、2點第7個保鏢倒下時,數值跳到了90。
“蘇哥!
這邊!“劉鐵柱的吼聲混著子彈破空聲。
退伍軍人抄起從保鏢手裡奪來的,槍托砸在最後一個敵人膝蓋上,骨裂聲和喪屍的嘶吼疊在一起。
他眼角掛著血,笑得像頭狼:“老子就說這些細皮嫩肉的扛不住揍!“
“王翠花!“蘇銘反手格開撲過來的二級喪屍,戰術刀紮進它後頸,“是不是你把通道位置告訴周海濤的?“
那女人突然跪在地上,懷裡的孩子被她護得嚴嚴實實:“我我男人發著燒,我想著周總說能治“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
我帶大家從通風管道跑,我知道怎麼走!“
蘇銘的刀尖挑飛撲向王翠花的喪屍手臂。
他盯著女人顫抖的肩膀,前世她也是這樣,為了救發燒的丈夫泄露了基地坐標。
後來那男人變異成喪屍,第一個咬斷了她的脖子。
“帶他們走。“蘇銘把戰術刀拋給她,“用這刀砍斷通風口的鐵絲網,遇到喪屍就紮眼睛。“
王翠花愣住:“你你不怪我?“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蘇銘轉身衝進喪屍群,“保住這些人,就是彌補。“
女人突然抹了把臉,抱著孩子爬起來:“大家跟我來!
彎腰!
彆碰牆上的電線!“幸存者們跟著她往通道深處跑,哭喊聲被喪屍的嘶吼壓得斷斷續續。
“周海濤!“蘇銘踩著三級喪屍的腦袋躍起,戰術刀抵住對方咽喉,“你的人都死光了。“
周海濤卻笑了,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間。
蘇銘正要發力,身後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是炸彈引爆的聲音!
氣浪掀翻蘇銘,他撞在牆上又摔下來,眼前發黑。
等視線恢複時,通道出口已經被碎石堵死,灰塵裡傳來骨頭摩擦的刺耳聲響。
那是五級進化喪屍!
蘇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隻怪物足有三米高,皮膚裹著暗灰色骨甲,每條骨棱都像刀刃。
它的左手是變異的利爪,右手卻還保留著人類的形態——手腕上戴著塊百達翡麗手表,正是周海濤昨天在基地炫耀過的。
“這是我用感染者的脊髓液培育的。“周海濤退到怪物身後,笑得癲狂,“它能感知活人的腦電波,你們跑不掉的!“
五級喪屍的瞳孔突然收縮,鎖定了蘇銘。
它甩動利爪,帶起的風割得人臉生疼。
蘇銘翻滾避開,戰術刀砍在骨甲上迸出火星——前世他見過這種怪物,弱點在左眼下方三指處,那裡的骨甲還沒完全鈣化。
“婉清!
鐵柱!
牽製它!“蘇銘抹了把嘴角的血,噬魂異能在體內翻湧。
力量值90點,真實傷害是目標當前生命值的10——足夠了。
林婉清抄起從保鏢那順來的,對著喪屍右腿連開三槍。
劉鐵柱則抱著汽油桶衝過去,點燃的布條劃出火弧。
喪屍被激怒,轉身去追劉鐵柱,左臉的骨甲在火光中露出一道細縫。
就是現在!
蘇銘像支離弦的箭衝出去,戰術刀凝聚著全部力量。
刀尖刺破骨甲的瞬間,喪屍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
黑色的血噴了蘇銘滿臉,他能清晰感覺到力量值在飆升——91、95、99當刀尖徹底沒入喪屍大腦時,數值“叮“地跳到100。
熱流從脊椎竄到頭頂,蘇銘的視野突然變得異常清晰:牆縫裡的蜘蛛在爬,林婉清發梢的汗珠在閃光,連周海濤後頸的汗毛都根根分明。
這是異能者二階的力量!
“你以為殺了它就能贏?“周海濤的聲音從通道更深處傳來。
蘇銘轉頭時隻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暗門裡,牆上用鮮血寫著:遊戲才剛開始。
“蘇哥!
出口被堵了!“劉鐵柱踹著碎石,“但王翠花他們應該已經從通風管道出去了!“
林婉清擦了擦他臉上的血:“先處理傷口。
五級喪屍的血有腐蝕性。“
蘇銘抹了把臉,血混著汗水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煙。
他盯著周海濤消失的暗門,指節捏得發白——前世這個男人躲在地下研究所,用幸存者的命培育出六級喪屍王,差點毀了整個基地。
“走。“他撿起地上的戰術刀,刀身映出他發紅的眼睛,“回工廠。“
通道外的天光從通風口漏進來,照在蘇銘沾血的鞋上。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不知道是幸存者還是新的威脅。
但他知道,這一次,周海濤的遊戲,該由他來定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