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人把脈呢?”
他瞥了我們,壓低眉眼,大咧咧扯了把椅子,敞著腿,大馬金刀,坐在我們兩人旁邊,將近1米9的身軀鎮宅猛獸一樣。
許總噌一下站了起來,“黎總!”
一雙逮雞能手chua就握上了黎東淮的手,很快就放開,“黎總,巧遇啊。”
我順杆就爬,“東弟,你也在這。”
他陰鷙著挑起眉眼,抬起下巴不語地盯著我,環胸的襯衫袖子抽短,露出隱著青筋的有力手腕。
“東弟?”許總一愣一愣的,看看黎東淮,看看我,“哎呀呀,是是是,顧總和黎總交好來著。”
變態和變態玩兒,多合理。
“嫂子和許總聊什麼呢?”
他轉著鉑金戒指,把玩。
“嗐,前陣紙~喜得孫兒,請教妹紙育兒經驗。”許總開始穩了穩口音,慢條斯理。
“哦?聊得怎麼樣了?”黎東淮卻是盯著我,撣了撣褲腳。
“嗬嗬,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剛想起來還要回家喂孫兒,先肘了,失陪,失陪。”興許是被黎東淮的冷氣波及,人精許總夾起公文包,擺了擺手,“妹紙,回頭有空再聊啊。”
我有想跟大寶寶一起走的衝動,心裡忽然湧起焦急的燥熱。
黎東淮取了酒杯,倒了半杯醒好的紅酒,晃了晃,推到我麵前,“嫂子愛喝,好好地潤潤喉嚨。”
我不敢不喝,在他的陰陽怪氣裡一飲而儘。
“我是被迫的,謝謝您解圍,我得走了。”
“一次次的教訓,你是一口不吃,就這麼欠弄?”
黎東淮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卻渾身僵住。
風雨欲來的眼底,不跑的是傻子。
我剛站起來,可能是心事煩躁,腿軟心熱,聽他說話窩火地很,脫口而出心聲,“欠你爹。”
我在說什麼……
一愣,吞了吞口水,不敢看他暴戾的眼神,腳底發麻地走了出去。
冷風撲麵,剛吹去一點燥熱,扯了扯領口,腰間一緊,被人勾進懷裡拖走。
“誰呀……”
本是怒氣衝衝的,從我嗓子眼裡冒出來,變得撒嬌一樣,我捂住嘴,難以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光線忽晴忽暗,黎東淮的下頜線不清不楚,狠勁兒的眼神卻透破我模糊的眼波,直射我的心臟。
坐到他車上,馮特助意外地看著我,出聲詢問黎東淮去哪兒。
我渾身難受,無意識地想哭。
“你們這些混蛋,都是混蛋。”我扯著衣領想透透風。
扒在他肩膀上,吐氣灼熱,眼睜睜看著他冷白的皮膚被感染一樣開始大片泛紅。
我驚住,“你,你熟了……”
黎東淮幾乎是憋著一口氣把我扛上出租樓,“開門。”
頭昏昏的,在他吃人的淫威下,翻出來鑰匙打開門。
“嘭——”
門被甩上,他摟著我,踉蹌著被我摁倒在身下,“蠢女人。”
又罵,我氣得用頭撞他。
鼻子酸澀不已,撞累了,扣子硌得我腦門疼,趴在他胸膛哇哇大哭。
“你是不是人啊,你憑什麼,宋敏憑什麼,楚雄憑什麼,你們憑什麼把我送來送去!嗚嗚嗚……”
“你們這些王八蛋……早知道我跟孩子餓死,死外邊兒,也不會回楚家,不回楚家就遇不到顧常青,遇不到你……嗚嗚……”
把鼻涕眼淚全擦他襯衫上,整個人跟貓一樣縮蜷在他身上抽噎,不解氣,我在他胸膛狠狠咬了一口,啃得我牙都鬆了,他沒半點反應。
暖黃的燈投射沙發,房間裡安靜下來。
“不想被送人?”他垂了眼睫,瞳仁中倒映我狼狽的身影。
“廢話!”我趴在他胸膛,眼睛酸溜溜地瞅著他冷漠睥睨的神情,強行直起身,頭發淩亂,鼻頭發紅,目光發狠,哭累的嗓音沒什麼氣勢,“你來我家乾什麼!”
眼中的濁色沉澱更深,像是思考下一步行動給他帶來的利弊,眼裡不設停泊的港口,風雨席卷著波瀾洶湧。
敏捷地翻身,像是蓄力後開閘放出籠的猛獸,“g你。”
懵圈的大腦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人已經被他掐著脖子拉到身前,涼熱交織。
缺氧頭昏腦漲間,被他抵在床頭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毫無還手之力。
強烈的體型差,被他緊抄在懷裡沒有絲毫的活動空間。
“王八蛋,你不是怕得病唔……”唯一能叫囂的嘴還被堵得死死的。
什麼清冷,什麼嫌棄,全是他深夜撕下人皮前的偽裝。
我徹底暈厥過去。
迷迷糊糊,小腿下的瓷缸冰涼讓我意識回籠。
我模糊著視線,正前方一點腥紅逐漸明朗。
黎東淮咬著煙,看我醒了,垂眼惡劣地笑,淺痣在發紅的眼尾襯色下邪氣妖冶。
“唔……”
瞳孔裡映出他狠眯著眼,嘴裡抽著的煙支燃燒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再次平息。
背光的他,眼神浸泡過毒藥一樣可怕,幾次三番,我才了解,這種眼神代表情欲。
我迷茫地看著暖黃的浴頂,昏昏沉沉,繚繞的霧圍著光暈像天宮。
他的曈仁顏色沉澱更深,嘩啦抱我出去,反鉗到梳妝台。
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在筐子裡東倒西晃,交織出叮鈴咣啷的清脆聲。
腳尖踮得發酸。
我是被不透氣的鼻子憋醒的,睡得天昏地暗,緩過勁兒來,我換上乾淨的衣服。
酒精導致腦子發木,雙腿像爬了兩趟山,我扶著腰,跟個老太太一樣挪出到客廳,房間裡靜悄悄,隻有我的抽氣聲,若不是我滿身的鐵證,我真以為那是一場夢。
丫的,一晚上黎東淮是把我當成橡膠的用……
我特麼是血肉之軀,不是磨刀石。
這混蛋走得乾脆。
大腦才反應過來我應該是中招了,問題出在那瓶酒裡,他難道早看見了許總動手?
為什麼又讓我喝一杯!
混賬東西,他才像中藥的人。
我一直有些眩暈,身體狀況不對,整理好自己去了醫院。
最丟人的事情發生了,明明縱欲過度的人是他,為什麼在這掛吊瓶的人是我?
不敢看醫生意味深長的表情。
“愛惜點自己,節製些。”
厚臉皮徹底破功,鬨了個大紅臉。
這一夜不一定是個錯誤,我可以要挾黎東淮嗎?心裡有個瘋狂的想法。
回到家開始瘋狂翻垃圾桶,搜集罪證。
沒有,一個套都沒有,我滿頭細汗,他收拾走了?
一些麵對麵的片段恍若雷擊,這個混球,他根本就沒戴!
我一身冷汗地去藥房買了藥吃。
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虛擬號,我腦子驟然霜雪過境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