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個月裡，埃裡安帶著忠誠於自己的法師們，前往了幾百個不同的人類村莊，搭建起簡易的岩石學校。
同時，把“帝國將在此建立學校，允許平民學習魔法”的信息傳遞了出去。
這也是，曆史上，艾爾多倫的地表平民們，首次看見，天空之上的法師老爺們以正麵的形象出現。
有人歡慶，也有人質疑恐懼，害怕這隻是法師老爺們的遊戲，擔心帝國的法令朝令夕改。
無論如何，這都將是載入史書，改寫艾爾多倫命運的日子。
幸運的是，在這一過程，埃裡安發現：
絕大多數村莊並不像滾石村那樣，正好在被法師摧毀的那幾個村莊中間，接收過法師貴族們“狩獵遊戲”的難民，流傳有天上法師老爺殺人遊戲的恐怖傳說。
在這信息難以傳遞的時代，大多數平民僅僅知道，高天之上的浮空城中，住著不可一世的傲慢法師。
他們可能聽過一丁點真假參半的恐怖傳言，卻沒有真正見過法師們的暴行。
甚至，當法師們來到許多村莊，說明將在這裡傳授魔法後，村民們都熱烈歡迎，並且表示：
“以前聽過某些，浮空城法師會亂殺人的故事，現在才知道，果然是騙人的。”
這讓埃裡安頗為欣慰。
這意味著，天空之城和地表平民的矛盾，尚未到達永世不可調和的地步。
畢竟，狩獵地表的平民，終究隻是帝國末期的遊戲，才剛開始流行一段時間，摧毀了個位數的村莊，就被埃裡安強製叫停了。
若是再晚上八九年，等到狩獵遊戲的範圍進一步擴大，這場改革都難以推行了。
……
小格雷特所在的滾石村。
埃裡安走後，平民們望著村前蓋好的簡易岩石學校，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隻是一個再簡陋不過的岩石房子，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僅僅能做到擋住下雨和日曬。裡麵僅有一間簡單狹小的教室，以及用四環“鬼斧神工”法術造出的少量桌椅。
對於埃裡安來說，這隻是一個非常簡陋的教學場所。
但對僅僅活下來就需要用儘全力的地表平民們來說，這樣堅固的岩石學校，卻堪稱奢華無比。
“真的嗎？從今以後，天上的法師姥爺們不會再來獵殺我們了？”
“我們也可以學會魔法，變成高貴的法師老爺？”
“這不會是，法師老爺們誘騙我們、增加樂趣的遊戲吧。”
“……”
和其他村莊一樣，滾石村的平民們圍著學校，議論紛紛，有人歡慶有人惶恐。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一個矮小駝背的白胡子老頭站了出來，指揮著喧鬨的人群。
人群裡，小格雷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老頭。
在滾石村，人們都叫他“村長”，他是滾石村最有威望的鄉紳。
“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大家都很驚訝。”
“按照那群法師大人們離開前的說法，很快，他們就會再派人下來，學校將正式開課。”
村長咳嗽兩聲，繼續說道：
“我希望，到時候，大家都儘可能配合天上的法師老爺們。讓孩子們去學校，好好讀書。”
“無論法師老爺們真實目的是什麼，我們都不能觸怒他們！”
“我知道有人擔心，這隻是法師大人們誘殺我們的遊戲，想要趁著他們再回來之前，拖家帶口逃走，逃去其他村子。”
“但是，據我所知，周邊幾個村子，也全都發生了一樣的事！”
平民們麵麵相覷，也紛紛支持了村長的意見。
即使這是法師老爺們的又一個遊戲，他們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
不久之後，浮空城上真的派老師來到了滾石村。
學校也正式開張了。
老師是一個外表斯文的男人，自稱約瑟夫，鼻梁上架著一對玻璃鏡片——據他說，天空之城，這玩意兒叫作“眼鏡”。
抱著恐懼和疑惑的心態，家家戶戶也將符合要求的孩子們送到了學校。
“什麼，約瑟夫老師，我們現在還不能直接學魔法？”
當小格雷特聽說，初期的教學內容隻是基本的文化課，不包含魔法時，頓時大吃一驚。
“當然啦。魔法哪裡有那麼好學？”
眼鏡男人瞥了小格雷特一眼：
“你認識字嗎？給你一本法術書，你能看懂嗎？你會算術嗎？知道加減乘除分彆對應什麼符號嗎？”
“呃……識字？算術？”小格雷特一摸腦袋。
對哦。
在他聽到的故事裡，法師們都是學富五車的學者，從知識中汲取魔力。
他連字都不認識呢！
在古代艾爾多倫帝國時代，最初的通用語雛形已經出現，是一種結合了精靈語和龍語的文字，分彆代表著過去和現在統治大地的兩大超凡種族——巨龍和精靈。相比後世的通用語，如今的通用語，更富有超自然屬性，適合作為魔咒、撬動自然之力。
約瑟夫老師一本正經地講解道：
“奧術魔法是一個高深嚴謹的學問。”
“你必須有足夠的語言文字水平，才能書寫咒文，懂得咒語的正確發音；你必須有基本的算術和幾何知識，才能解析法術模型，理解奧術公式；還有的法術會要求你有一定的天文學知識，因為記憶這些法術和準備相應的儀式，需要結合天體的軌跡，符合群星運作的規則。”
這是小格雷特第一次聽到關於魔法的講解，他聽得很是入迷，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原來魔法是這麼美麗高深的學科。
我一定要好好學習，掌握魔法！
“對了，老師，你說的奧術魔法是什麼意思？魔法不就是魔法嗎？難道還有其他魔法嗎？”
小格雷特的姐姐希露卡，發現了老師用詞的特彆，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