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嶼抵達時，林函和梁燦都已經到了，兩人正在指揮其他人布置場地。
“宋總！”林函迎上來。
“嗯，都準備好了嗎？”
“媒體方麵都不願錯過這次的發布會，想要邀請函的人都已經簽了協議，他們日後不會再報道與鄔家母女的相關信息。”
“好。”
宋時嶼欲跟林函再交代點彆的事情時，梁燦過來了。
她道：“宋總，您的西服已經熨燙好掛在休息室了，這是演講稿。”
“好，我一會兒看。”
他接過梁燦遞過來的文件，大步往裡走。
梁燦和林函緊跟其後，整個會場裡都充斥著忙碌和緊張的氣氛。
宋時嶼換了一套西服出來，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他個子高，皮膚白，暗色鎏金的手工定製西服裁剪得體，尤其是還有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襯得他更加矜貴儒雅了。
梁燦單手壓住耳機，上前一步提醒：“宋總，李老來了。”
宋時嶼冰冷的目光掃過去，“誰請他來了？”
梁燦回頭望向林函。
林函連忙搖頭，“我沒有。”
梁燦：“我也沒有。看來新嶼有他的眼線。”
宋時嶼冷哼一聲，雙手捋了捋西服下擺，“來者是客，讓人好生接待，看緊了。”
梁燦嚴陣以待：“是，我明白的。”
她說完掃了林函一眼，抬腿就往外走。
屋裡隻剩下兩人。
林函湊近告狀。
“最近公關部總是出問題，咱們梁總監有點不用心了啊。”
宋時嶼坐下，頭也不抬道：“那要不你們職位換一下，你去公關部？”
林函急了，“您又護著她！”
“梁燦可沒在我這裡打你的小報告，你們倆吵架歸吵架，彆來煩我。”
“她真沒說我什麼？”他的聲音似乎有些詫異。
宋時嶼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林函嘿嘿笑著後退。
他跟梁燦是從新嶼公司成立時就跟在宋時嶼身邊的人。他們之間不僅有深厚的戰友情誼，在私人關係上也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隻不過他覺得自己沒玩夠，不想跟梁燦早早定下來。
林函是這樣以為的。
可實際情況卻是——梁燦心裡想著宋時嶼。
發布會開始。
宋時嶼坐在台上侃侃而談。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智慧光芒，自信、大膽、有能力、有背景，有顏有錢，萬裡挑一，麵對台下記者的各種問題，他始終都是從容姿態。
“宋總您好，我是京財經的記者陳飛，請問新嶼科技發布的新產品後，是否會直接進入量產階段？”
“會！我們目前掌握的機器人技術已經領先全球，新嶼科技有技術並且有生產實力。”
“但您不僅是新嶼科技的董事長，同時還是宋氏集團的當家人總裁，請問這兩家公司是否會合作？”
所有人屏住呼吸，這是台下每一個人都想要問的問題，尤其是作為宋氏集團董事的李明軒。
宋時嶼坐在台上，微微一笑。
“不會。”一錘定音。
“宋氏是傳統企業，旗下有地產文旅、商業以及影視方麵的業務，雖然這幾年一直在做企業轉型，但它在科技領域還是很空白，它會有自己要走的路，兩者會齊頭並進。”
“好的，謝謝宋總，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如潮水般的掌聲響起，下一輪舉手提問開始。
……
台下的梁燦滿眼崇拜，就連隔著手機屏幕看直播的鄔清雪也看的入迷了。
鄔清雪坐在病房沙發上，目光毫不保留地投擲到屏幕中的男人身上，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才華出眾的天之驕子，竟然跟她這樣的人綁在一起？
而這場夢要半年才會醒。
“你在看什麼？”鄔母醒來後察覺到她的目光不對勁兒。
“沒什麼，一個短視頻而已。”
鄔明敏坐起來，揮手把她叫過來：“清雪，你跟宋時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鄔清雪笑：“沒怎麼回事，都是假的。不過他跟我簽了保密協議，不準告訴任何人。”
“那你現在告訴我？”
“您不一樣。”
鄔明敏搖了搖頭，“沒什麼不一樣，既然簽了協議就要有合約精神，雖然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像他們這些人從來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情，他是對你有意思。”
鄔清雪提起水壺的手一滯，笑著搖頭，“不會的，他向來看不上我。”
鄔明敏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透出擔憂。
“清雪，你從來都不比彆人差，是我拖累了你。”
“您說什麼胡話呢，我被您領回來的時候，隻覺得開心！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是您的負擔。”
“你這孩子！”
鄔清雪給她倒了一杯水，就當做沒聽見。
可鄔明敏繼續說：“你不願回程家我不理解，那她若是來看你，你不要總是拒絕她，當年她也是有苦衷的。”
“我是不會見她的！您把身體養好最要緊，這些事您彆想了。”
“可是……我總有一天會走的，我的身體我知道。”鄔明敏拍了拍她的手，聲音裡透著一股無可奈何。
鄔清雪抽出手，起身將空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可以跳舞養活自己，我不用她來假好心，當年她既然覺得我是個麻煩，生下我之後就把我扔到了孤兒院門口，難道現在我就成塊寶了？”
“你就是死心眼！”她氣。
鄔清雪很清醒，“不管是程誌國還是她，全都是心懷鬼胎，誰對我們都不是真心的！”
鄔明敏沒轍，隻好作罷。
她緩緩靠在床頭上，喃喃自語：“是啊，都是假的，還是小時候好，如果能回家看看就好了。”
鄔清雪一怔，“哪個家？”
鄔明敏笑著搖了搖頭，緩緩閉上眼睛，似陷入了回憶又似進入了夢中，不再言語了。
可鄔清雪幾乎是本能地想起了，她在筆記本中看見的那張舊照片。
回家，母親是想回她小時候的那個家吧。
她鼻尖一酸，拿著手機走到了窗邊，打開相冊仔仔細細觀察著這張照片，她得通過照片裡麵的蛛絲馬跡，找出這套房子的所在地，完成母親的心願。
紅木的沙發和茶幾。
長方形的立式空調上方，放著一盆吊蘭草。
後麵是厚重的歐式布藝窗簾，而窗外是一大片彆墅，瞧屋頂的樣式像是美式風格，家家戶戶都帶了煙囪，這個角度的話，這套房子應該樓層相對高。
她想起母親曾說過，自己這輩子從未離開過京市，所以這房子一定就在這裡。
「京市房齡在二十年以上，有高層的美式彆墅區，並且小區裡還種著許多銀杏」
鄔清雪以前經常搬家，手機裡存了許多房屋中介的微信，她聯係了京市東西南北城區的不同中介，很快就通過排除法，確認了目標。
現在符合情況的有三個小區。
其中一個已經拆遷了，剩下的兩個在一南一北，都是宋氏集團旗下的高齡樓盤。
她覺得天意有些弄人。
自從她在程家見到宋時嶼後，突然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與他有了關聯，好像她怎麼都繞不開這個人。
鄔清雪思忖片刻，決定還是先去南邊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