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心態始終處於兩極搖擺之間。
忽而會認為和平生活的美好,忽而會因複仇才是自己的終生夙命而偏激。
他無法權衡尺度,所以有時大方體貼,有時暴躁難自控。
但這些都是建立在自我思考,麵對普通事普通人的情況。
當他看見宇智波鼬,他的親哥哥,一切元凶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頃刻間土崩瓦解,他隻想殺死這個男人。
甚至不考慮,無視兩者間的實力差距。
幽藍的千鳥電光迸射,助跑奔襲醫院花園,犁出一條凹槽,是此刻天地間最閃耀的一道光。
麵對凶厲的佐助,宇智波鼬卻唯有平靜,平靜得不知道視線裡有沒有佐助,平靜得讓佐助更加憤怒,心寒。
在鳴人眼中,宇智波鼬好似一頭伏臥的凶獸,這無異於羊入虎口,佐助能不管不顧,他做不到睜眼放任。
錯身而過的瞬間,他橫攔向佐助雙腿,拍擊其後背,令佐助整個身軀斜紮向地,刺進地磚。
嘭!
石土碎濺,威力屬實不小,洞破直徑三米餘的大坑。
佐助騰空轉身吼道:“鳴人!彆插手,我要親手宰了他,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宇智波鼬依舊淡漠,就像在看一場鬨劇,“我現在,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話猶如在本就渾濁的湖泊裡丟下一顆炸彈,炸得泥漿翻湧,徹底分不清原本的模樣。
佐助再度凝聚雷屬性查克拉,後跑拉開距離蓄力,喉嚨梗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鳴人,帶佐助走,這裡交給我。”卡卡西結印拍地,“土遁·土流壁!”
狗頭牆將庭院隔斷,但剛一升起,牆壁便騰起火焰,偌大的豪火球將土流壁燒得乾裂粉碎。
鳴人本欲輔助卡卡西,但此刻的佐助已經不光光是拖油瓶了,儼然人質不停往綁匪手裡鑽。
帶佐助跑?留下卡卡西一個人?
不,不行。
“要麼一起跑,要麼一起拖,比起現在腦子有問題的佐助,我更不希望卡卡西你出事。”
鳴人查克拉覆蓋斬首大刀,看向鬼鮫,“三打二,優勢在我!”
卡卡西不再多言,捏起雷切,跟上衝向宇智波鼬的佐助。
鬼鮫獰笑盯著鳴人,“你想拖住我?”
“拖?踏馬的老子是要殺你呀!”鳴人揮刀,一道地獄刀氣劈出。
“太慢了。”鬼鮫好似瞬間移動,平移兩米,讓刀氣堪堪擦身而過,仿佛刻意炫技。
然而下一秒,他眼神驟變,立刻橫起大棒。
刀氣,竟轉彎了,幸好他反應迅捷。
大棒的白繃帶被撕碎,露出長滿深紫色血肉倒刺的猙獰武器,武器尖端是一張獠牙大嘴,好似活物般呼吸著。
鬼鮫怒了,舉起就要劈向鳴人。
一隻手卻按在他肩膀,“不要衝動,彆忘了我們的目標。”
赫然是宇智波鼬。
他的眼睛變了模樣,血紅眼眸中,瞳孔成了黑色的三刃回旋鏢。
而佐助和卡卡西的千鳥雷切夾擊,已被無聲化解了。
卡卡西急促喘息著,滿臉虛弱痛苦,佐助的腦袋被砸進花壇泥土中,身體顫栗不停。
“鳴人!彆看他的眼睛!”
鳴人閉眼,“邪門,真邪門。”
卡卡西剛經曆了一場恐怖噩夢,數之不清的宇智波鼬在夢裡拿著長刀交叉貫穿捅他,捅了整整七十二小時,一秒不停。
他硬撐著抗過去後,現實竟才過了短短一瞬間。
此時他的精神和身體都處於強烈痛苦中,完全靠意誌才勉強站立。
這已經不是忍術比拚的範疇了。
“自來也大人和上忍支援馬上就會到,你想死在這嗎?你到底想做什麼?”
“來取四代火影的遺物。”宇智波鼬看著鳴人說:“鬼鮫,動手吧,注意輕重。”
“哈哈!放心,我不會殺了這小鬼的!”鬼鮫一躍五米高,武器側甩蓄力,砸至閉眼的鳴人前,橫打向雙腿。
反正活著就行,殘廢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可鳴人卻提前一跳使其落空,像是睜眼看著鬼鮫的一舉一動,接著鬼鮫橫豎連揮,竟全被他或閃或擋,通通接下。
鬼鮫惱火,且詫異,要知道他本就以好戰擅長近戰著稱,力量更是與生俱來的大,罕逢敵手。
而鳴人這小個子竟能扛下他的重擊,其身體天賦簡直誇張。
並且他的武器大刀·鮫肌,每一次碰撞都在撕咬吞噬鳴人的查克拉,吃了七八口還沒吃光。
鳴人閉著眼,憑借感知能力,和自己釋放於空氣中散布的查克拉,觀察著鬼鮫的攻擊軌跡。
他的力量不如鬼鮫,純粹靠查克拉的轉動強化,每次交手減少的量約莫總量三十分之一。
碰撞得越結實,減少得越多。
兩把怪狀大刀,絲毫沒有用到刀的鋒利,純純蠻橫轟打,地麵完全承受不住力量,四處裂紋塌陷。
鳴人本以為對方是來抓佐助,但從宇智波鼬的話,以及佐助丟那沒管的事實來看,目標恐怕是自己。
四代的遺物?
竟用這種詞形容他,是真讓人火大。
於是火,也從他身上騰起了,血紅的火。
“呱!都是你們逼我的!逼我借助外力!九喇嘛!讓我看看你的極限!!”
「嗬,本天神沒有極限!」
龐大,無比龐大的查克拉,自鳴人腹部的八卦封印衝出,好似伸出一張大嘴,不停噴湧烈焰。
鳴人的臉部皮膚崩開熔岩般的裂紋,顯然承受不住這狂暴的查克拉。
憎恨的怒吼在他耳邊顱內回響,欲要侵吞他的理智,使他瘋狂,破壞,毀滅眼前所能見的一切。
但鳴人會被控製嗎?
不會!就絕不會!因為他的意誌就是這樣的強!踏馬的絕代強人,有什麼能將他控製,有什麼能磨滅他的霸念了?
“吔!查克拉轉動五萬匹!地獄驚天刀!”
鳴人轉退為進,攜裹火山爆發般的氣勢,烈焰大刀怒而斬下。
“這就是九尾的查克拉嗎?!”鬼鮫透明的白瞳瞬間擴張,後跳一步。
手中鮫肌被他重重甩出,刀柄突然延伸十餘米,倒刺刀身曲折飛出,大嘴纏咬而上。
轟咚!
鮫肌被砸進本就瘡痍遍布的大地,四麵八方皆為之一震。
灰塵之中,鳴人睜開豎瞳,盯著仍死死纏繞大刀惡心抽搐的鮫肌,更加澎湃的烈焰傾瀉而出。
再次舉刀,砸地。
“老子看你能吸多少!”
轟!
轟!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