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直勾勾盯著自己身前的鳴人。
再不斬的體型是那麼高大,鳴人與之相比,看起來簡直弱小不堪。
可對方此時,卻實實在在護於自己身前,直麵那斬首大刀。
甚至馬上就要與卡卡西老師配合,重創再不斬。
他們之間,差得這麼遠嗎?
然而,鳴人的神情卻依舊嚴肅,卡卡西亦是一樣。
噗!
大刀炸成一灘水墜地,竟隻是個水分身。
緊接著,一道四米長的豎影,在卡卡西身後的迷霧顯形。
歘!
霧氣翻滾,大刀當頭斬下,將卡卡西從中劈成兩半。
再不斬眼中的得意僅維持了一秒,因為斷裂的卡卡西,也炸成了水泊。
一把苦無,自頸後伸出,刺在了他喉嚨。
“彆動。”卡卡西冷漠道:“結束了。”
“不愧是寫輪眼,竟從一開始就拷貝我的忍術藏起來了。”
再不斬的目光轉向鳴人,“小子,有點本事。”
在他的計劃中,從出招開始,便隻有卡卡西能應對。
如果沒有這小子,第一刀必然是他的水分身與卡卡西的交手。
都是隻有十分之一力量的水分身,自然能判斷出強弱。
可被鳴人橫插一手,還成功抵擋,他與卡卡西的較量,便淪落被動。
“本大爺,可不會被這麼輕易解決掉!”
卡卡西捅入苦無,果然,水流潑地。
忍者的較量就是如此,全是假身,全是心眼。
但十分之二的查克拉,卻是切實消耗了,再不斬的第一回合宣告失敗。
隱藏於暗中再謀。
霧氣淡了許多。
這一淡,鳴人便以一種野性的本能,看向了湖畔。
就好比原本滿是噪音的房間降了聲,響起粗重低沉的嘶吼,富有穿透力地進入耳中。
鳴人抬臂直指,“在那。”
卡卡西沒動,但幾秒後,湖畔便響起激烈的金鐵交接聲。
迷霧震蕩,散清,顯露兩道腳踩湖麵,迅猛互攻的身影。
詭異的是,兩者的動作節奏完全相同,好似鏡子的兩麵。
鳴人興致勃勃地觀著戰。
而佐助卻根本沉不下心看,時不時就會側眼看鳴人。
終於,湖麵兩人錯開,靜止。
再不斬吼道:“我就不信……”
卡卡西:“我就不信!”
再不斬額頭青筋暴起,雙手飛速結印,“醜、申、卯……”
“醜、申……”卡卡西分毫不差:“水遁!水龍彈之術!”
湖水自兩人身周洶湧衝天,盤旋凝聚成足有三十餘米長的粗壯水龍。
“吼~!”
龍頭相望,咆哮對撞,由頭至尾。
強烈的衝擊力刮得林間樹葉狂飄,湖中炸起百米高的衝天水瀑,轟隆聲震得耳膜直打鼓。
濺射的水滴像石子一樣撲向鳴人,他仍用力睜大雙眼,雙臂如雨刷揮擋,“這就是忍術?”
他不太能理解,但事實發生在他眼前。
這個世界具有某種規律,隻要用看似沒有任何力量的特定咒印組合,便能操控查克拉釋放出超乎物理邏輯的力量。
如果用電腦來形容,便是輸入代碼,創造瑰麗的一切。
鳴人不是個愚腐的人,既有命接觸兩種不同的力量體係。
查漏補缺,擇優結合,才為正道。
佐助和春野櫻,早已護著達茲納退至了樹後。
望著站在大路中央,瘋子般揮臂的鳴人,佐助迷茫了。
他一直在努力,他的內在心理壓力更是大得窒息,可他的過往,卻從未打破常規,全是按部就班。
例如此時,鳴人寧肯受創仍要觀戰,如果他沒見到這一幕,而是聽到,他會鄙夷愚昧,並從忍者準則引經據典。
可親眼所見,他感到的是狂熱,那股狂熱令他大腿的傷口發燙,心臟砰砰跳。
湖左,再不斬難以置信,他苦練一年才習得的高級忍術,竟被卡卡西當場複製。
但他已開啟了較量,退無可退,唯有釋放難度更高的忍術,令對方拷貝失敗,才能擊潰取勝。
他再度結印,結印,令人眼花繚亂地飛快結印,就連鳴人都看不清了。
可卡卡西仍然複製著,甚至,比再不斬的速度更快!
他還未結完,卡卡西已經喊出:“大瀑布之術!”
湖麵以卡卡西為中心,高速旋轉,接著如自然天災龍卷風般升騰而起,攜裹近半湖水,狂暴轟向橫刀防禦的再不斬。
大地被犁平開裂,粗壯的樹木一顆顆攔腰崩斷,甚至連根拔起。
再不斬胸膛凹陷,噴出巨量鮮血,斬首大刀拄直插地,割開一條長縫方停。
卡卡西立足樹上,擲出手裡劍,釘住再不斬四肢。
再不斬狼狽地瞪著眼,“為什麼?難道你能預知未……”
話未說完,不知何處射來的兩根鋼針,交叉刺穿了他的脖頸。
卡卡西對麵樹枝上,突兀落腳一名穿羽織袍,戴無嘴白麵具,性彆不明的怪人。
卡卡西跳下,雙指按在再不斬脈搏,確認無跳動後,抬頭看向怪人。
怪人躬身,聲音同樣雌雄難辨,“非常感謝您,我一直在尋找能殺死再不斬的機會。”
卡卡西仔細觀察麵具,“你是霧隱村的追殺部隊成員?”
“沒錯。”怪人點頭,兩條細辮在額前搖擺,“再不斬的身體擁有霧隱村的秘密特質,我們必須親手銷毀。”
卡卡西能理解,畢竟如果他死了,寫輪眼就會外泄,木葉必定會想儘辦法追回。
最主要是,他快撐不住了。
他沒有宇智波家族的血脈,使用寫輪眼對身體負擔極大。
眼前人年紀雖看上去小,但實力絕對不弱,比起他十二歲成為上忍時,估計也不差多少。
他強撐身體,無所謂地擺手轉身,“那就交給你了。”
怪人再次道謝,隨即跳落地麵,這時他發現鳴人也學著卡卡西的動手,雙指按在再不斬頸椎後第七節。
他笑道:“測呼吸可不是在這,我來教……”
噗!
死不瞑目的大好頭顱滾落,血漿如泉水般湧出,漫散成泊。
鳴人甩了甩劍指的血,天真無邪笑道:“我有一位親人教過我,腦袋還在脖子上就不算死。”
怪人如標本定立,時間好像在她身上靜滯,看著血泊中那猙獰的麵孔,她的心臟似乎停止了收縮。
她抓起再不斬濕漉的大臂,奶牛斑紋的袖套已半麵猩紅,她繞在自己肩膀,感受著殘餘的溫暖。
將再不斬的屍體扛起,提著頭顱,她沒有貪戀血液的溫度,接上脖頸,釋放冰霜凝結頸口。
隔著麵具,她瞥了眼卡卡西,又長長看了一眼鳴人,雙手結印。
風裹樹葉。
一人一屍,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