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宿主是初次觸發,正在跨時空加載中】
陸燼歡的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一塊質地通透的琉璃屏。
【功德兌換商店加載中,進度2】
這功德兌換真真是意外之喜,陸燼歡這會兒十分好說話。
“不急,你慢慢來。”
進度條在一點點的推進著,她索性倚著石桌望月。
夜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四隻白胖的飛蛾也落在了槐樹的葉子上,好似在陪著她等待。
陸燼歡的目光轉回簸箕上,發現裡邊破蛹的蠶隻有這四個,其餘的仍裹在蛹中,紋絲不動。
現在冷靜下來,她好似有點摸清了這個呆傻係統的脾氣。
從善係統早來了十年,本就不合常理,也代表著,需要她完成的任務,也不能按照常理去辦。
要尋點兒野路子。
這係統並不是全無好處,隻要她完成餘下的四個任務,就可以恢複自由身。
這功德店鋪的東西,許是可以幫她大忙。
正思忖間,琉璃屏上的進度條已然讀取完畢,幾個選項躍然屏上。
陸燼歡眸中有光華流轉,愈發清亮。
她與孟氏本是血脈至親,卻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若非機緣巧合,她怎會發現其中的隱情?隻怕終其一生都要與親娘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背後之人,用心歹毒。
這樣的仇,她絕對不會輕易咽下。
含章宮,是大祈皇後的寢宮。
殿外的回廊,點著幾盞宮燈,後宮的嬪妃們按照品階依次而立,此外,還有十幾位朝廷命婦。
眾人表情肅穆,用氣聲交換著隻言片語。
金絲楠木雕花的殿門緊閉,室內的光線昏暗。
鎏金博山爐內燃著安神的沉水香,嫋嫋的青煙在上邊盤旋著。
淩皇後躺在填著螺鈿漆的鳳榻上,額間係著一條深紅修金凰攢東珠的抹額。
雖已年過四旬,那張雍容華貴的麵容,仍可見當年鳳儀天下的風姿,隻是此刻被病痛折磨得黯淡無光。
宮人們踮著腳在織金地毯上行走,連呼吸都刻意放輕,幾個身著藕荷色宮裝的侍女各自忙碌著。
床榻邊擺了一個圓凳,貴妃陸姝親自捧著藥盞為皇後侍藥。
一向妝容豔麗的她,此刻不著粉黛,衣衫素簡。
她的身後還站著平妃,正是四皇子那位宮女出身的母妃。
“娘娘,您再進些湯藥吧。”陸姝輕聲勸慰著。
“拿走。”
淩皇後虛弱的聲音響起,一眼都沒看那藥碗。
她揉著太陽穴,眉心那道常年蹙起的細紋又深了幾分。
“這藥,我沒喝上千碗也有八百了,若是有用,這頭痛的病症也不會時時發作了。”
陸姝將湯匙遞到她嘴邊,繼續勸著:“娘娘,良藥苦口利於病,還是能管一些事兒的,您用上一口吧。”
淩皇後道:“那黑黢黢的藥汁,看著像泥湯子一樣,我不喝,你趕緊拿走。”
陸姝語氣略帶無奈地道:“您切莫要孩子氣了。”
“是啊,娘娘,您就聽陸貴妃的吧,若是皇上知曉您不肯用藥,定是會心疼的,還會發火降罪於貴妃的。”一直未說話的平妃,也開口勸道。
將陸姝的儘心侍奉,都說成怕皇上怪罪。
平妃話音未落,便遭陸貴妃一記惡狠狠的眼刀,她訕訕地低下了頭。
淩皇後眉心皺得更緊了,道:“平妃,你也辛苦了,先出去吧。”
待平妃退出殿內,陸姝柔聲道:“娘娘,您把藥喝了,睡一覺,再醒來頭就不痛了。”
淩皇後疲憊地搖了搖頭:“阿姝,你真把我當做三歲小孩子來哄了。”
陸姝放下藥碗,跪在金絲織就的牡丹地毯邊上,眼中含淚。
“娘娘,算我求您了!”
淩皇後有氣無力地輕拍錦褥。
“起來,怎麼當上了貴妃,還動不動跪呀跪的,像什麼樣子。”
陸姝扁扁唇,露出幾分做姑娘時的稚氣,道:“您是皇後,是我的主子,您要我跪便跪,要我做什麼都行。”
淩皇後嘴角強扯出笑容,道:“那我現在命你起身,你是聽,還是不聽?”
陸姝紅著眼站起來:“定是前些日子,娘娘為大皇子選妃,累到了。”
淩皇後強打了一絲精神,問道:“前日,皇上見到你那兩個侄女,是怎麼說的?”
陸姝道:“娘娘喝上一口湯藥,臣妾就告訴您。”
闔宮上下,皆知淩皇後與陸貴妃表麵和睦,實則互相厭惡。
但卻恰恰相反。
淩皇後道:“不用你告訴,我也猜得到,皇上是在試探陸家到底是站在誰身後的。”
陸姝捧著藥碗,思慮道:“臣妾倒覺得皇上是想見那人了。”
淩皇後長歎了一口氣,望向重重簾帳。
“雅真是個性格倔強的,若不是她當年以死相逼”
陸姝忙道:“都怪臣妾不好,又提到了不該提的,娘娘,趁著藥還溫著,您就喝一口吧。”
淩皇後卻隻是擺手:“自瀾野出生,這病根就落下了,十九年來,年年如此。”
頭痛發作時簡直要命,淩皇後何嘗不曾遍嘗百藥?她把各種藥丸湯藥當飯吃,奈何終究徒勞。
這病症,太醫們束手無策,但熬上十天半月就會緩慢地好轉,平時的她和正常人無異。
“我乏了。”淩皇後道:“不想再開口說話,阿姝也退殿去歇著吧。”
陸姝還想再勸幾句,就見皇後闔上了眼,麵上都是疲憊。
她望著那張蒼白的麵容,輕聲道:“娘娘,我就在簾外守著,您有事就喚我。”
淩皇後的頭疼是舊疾了。
自打生育完三皇子,就落得這個毛病。
每每發作,藥石罔效。
景熙帝素來寬仁,但每到皇後犯了頭疾時,冷峻得像變了一個人,仿佛他也能感受到相同的痛苦。
皇帝對結發妻子的愛重,由此可見一斑。
今年更是特殊,不僅後宮嬪妃要侍疾,連命婦們也需前來。
古來就有此例,中宮皇後是母儀天下的主子,眾人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但這般興師動眾,倒也少見。
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在殿門口站著,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孟氏站在台階之下,冷眼瞧著那些或憂心忡忡、或裝模作樣的麵孔。
這群人虛偽的嘴臉,當真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