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陳光陽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一瞬間都停止了。
“媳婦……”
沈知霜打斷他的話:“陳光陽,你救了我弟弟和我父親的命,所以我嫁給了你之後,什麼事兒我都能忍!”
“你把我結婚的新衣服賣了換酒我忍了。”
“生孩子你把小孩的奶粉換了錢去耍錢,我也忍了!”
“家裡麵沒有錢,你讓我們娘四個去要飯供你耍錢,我也忍了!”
“但是我忍不了,你身為父親,要賣自己的女兒!”
“你我夫妻就斷在今天,離婚吧!”
陳光陽聽著沈知霜的話,手掌都顫抖了起來:“媳婦……我……”
“陳光陽你不用多說什麼,你之前打我罵我之後也都是跪在地上求我饒你……”
沈知霜說到一半兒就有些說不下去了,雙眼通紅,眼角的淚痣都一同委屈了起來。
陳光陽知道,自己這一次,的確是傷了媳婦和孩子的心。
但他重生而來,就是想要彌補當年的遺憾。
當即放下手中端著野雞的瓷碗,湊到了沈知霜的麵前:“媳婦,那合同真的是我不是人的時候寫的,我怎麼舍得賣了小雀兒啊!”
“媳婦,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陳光陽一米八幾的漢子躬身成了蝦米,苦苦哀求著沈知霜。
但沈知霜的心已經徹底冷了,女兒在自己懷裡被人搶走這種事兒,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想到這兒,沈知霜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淌下來。
拉扯起來了幾個孩子:“走,我帶著你們幾個回姥姥家!”
陳光陽站在原地,雙腳和灌了鉛一樣,站在原地看著沈知霜帶著孩子越走越遠。
啪!
陳光陽猛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一咬牙,向前直接跑了幾步,在院子裡麵拽住了沈知霜:“媳婦……”
沈知霜滿含失望的眸子將陳光陽所有的話全都噎了回去。
“你這個孽,放開手,鬆開我媽媽!”陳二虎指著陳光陽說道。
陳光陽下意識的鬆開手,沈知霜轉身離開。
而他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那幾個孩子越走越遠。
一直到娘幾個的身影都不見了,陳光陽才失身落魄的坐在了門口的門檻上。
大奶奶坐在一旁,用腳底磕打著煙袋鍋子:“怎麼樣?我早就覺得你不是好嘚瑟!”
“這麼好的媳婦,都能讓你整離婚了,你個瘟大災的玩意兒,活瘠薄該。”
陳光陽難受的看向老太太:“大奶奶,自從那一天看見我媳婦掉到冰窟窿裡,我就知道我之前全都錯了,這幾天我也在用心的悔改,可是那合同真的是我之前簽的……”
“我是真的想改,也是真的想和他們娘幾個過上好日子。”
大奶奶吧嗒吧嗒抽著煙:“就你這套嗑,你特麼一喝多,做夢你都說,誰還信啊?”
陳光陽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忍不住的打了自己兩下。
自己之前,咋就這麼混蛋呢!
“你要真要想改,那就證明給她們娘幾個看啊。”
“證明給她們幾個……看?”陳光陽忽然有些醒悟。
對!隻要自己好好改,多對媳婦和孩子好。
肯定有把媳婦和孩子接回來的那一天!
……
風雪之中,沈知霜懷抱著小雀兒朝著自己的娘家走去。
小雀兒哈氣在媽媽圍巾上凝了層白霜,陳二虎的棉鞋頭踢飛了凍硬的驢糞蛋,踩在雪上,嘎吱嘎吱作響。
小雀兒奶聲奶氣趴在她耳邊說道:“媽媽,他看見我被打,他一下子就哭了。”
“還拿槍把那兩個壞人給打了。”
沈知霜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爸爸他動槍了?”
小雀兒認真點頭:“他還說,那兩個壞人如果以後還敢打我的主意,他就整死他們。”
沈知霜的心裡麵有些恍神。
陳二虎也開口說道:“那個孽也好好和我說了,要帶咱們幾個好好過日子。”
沈知霜的腦海裡麵一下子回想起來了和陳光陽相處的畫麵。
剛結婚的時候,陳光陽也是知冷知熱的。
會給她做飯,甚至還打過洗腳水。
隻不過後來他就逐漸的暴露了本性。
對自己動輒就是打罵,還偷家裡麵的東西去換錢。
到了後來,越來越過分,不但讓三個小家夥跟著自己去要飯,更是想要賣掉女兒……
太多的痛苦讓沈知霜不敢再回憶下去。
陳光陽就算是好,那也隻是短暫的。
隻不過是一陣子而已,到時候又去耍錢,還是一個痛苦的輪回罷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一想到這兒的,沈知霜的眼睛裡麵閃爍出來了決絕。
“咱們再加一把勁兒,前麵就到姥姥家了。”
陳光陽回到了屋子裡麵,先將火炕上麵的豆芽過了一遍水,然後這才思索著如何改變。
自己之前虧欠媳婦孩子的太多了,所以一定要最短的時間內,讓娘幾個知道自己的改變!
所以接下來就從狠狠賺錢開始!
陳光陽躺在炕上,思索一夜更加就有了計劃。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陳光陽就收拾了一下,拿著漁具前去起網!
下網已經過一天一宿,想必已經有了很多的魚獲!
剛一出門,陳光陽就看見了趙二埋汰正在門口擦著鼻涕:“光陽哥,走啊,去耍啊?”
陳光陽搖了搖頭:“二埋汰,我以後都不會再耍錢了。”
“對了,這些錢,回頭你幫我送到鄭老三那裡。”陳光陽今天早上才發現,媳婦走的時候,將自行車車票和錢都給自己留下了。
二埋汰拿了二十塊錢,一咧嘴:“你信得過我?不怕我拿錢去耍錢?”
陳光陽看了一眼趙二埋汰:“你小子雖然耍錢,但啥人性我還不知道麼?”
一邊說著,陳光陽回到倉房裡麵取了一隻野雞,遞給了趙二埋汰:“這野雞拿回家燉了吃吧,昨天多虧你跑去江岔子喊我,不然我閨女又得多挨打。”
趙二埋汰樂顛顛的接過了野雞和二十塊錢:“那我現在就送去,我爹有自行車,我一會兒就到,然後回來和你一起去起魚!”
陳光陽點了點頭:“行,那我先去江岔子等你。”
告彆了趙二埋汰,陳光陽來到了江岔子,走到了自己當初下的拉網的位置。
之前鑿開的冰窟窿早就重新凍上了,陳光陽趴在冰麵上,甚至都能聽見裡麵有嗡嗡的魚群聲音。
當即他心中有譜了,拉網上肯定上全都是魚了!
當即拿著冰鑹子,賣力氣的重新鑿開冰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