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太太和狗,你是王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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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包好小雀兒,陳光陽這才帶著大兒子返回了村裡。

一來一回,已經是中午了。

剛剛走到村口,陳光陽就看見了村口有個消瘦的身影正在翹首的看個不停。

風雪之中,身影顯得無比單薄。

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但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著陳光陽的身影了,風雪之中那人影一下子跑了出來。

棉褲在火炕上稍微乾了一些,沈知霜就出來等待了。

她一直生怕女兒被陳光陽給賣了,心一直懸在了嗓子眼。

沈知霜的眼睛看見小雀兒和陳大龍後,這才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雙眼通紅,上前一把抱住小雀兒,確認她沒事兒,一顆心這才放下心來。

陳光陽跟著沈知霜進入到屋子內,一抬頭,就看見了老二陳二虎正在蹲在灶坑麵前燒炕,小臉弄得黑黑的。

“媳婦,這是中藥,程大夫說要小雀兒隻是感染了風寒,分四天就可以喝完。”

剛要繼續開口,陳光陽就聽見了自己的肚子咕隆一聲。

自從昨夜到賭坊,然後今天早上冰窟窿,又去帶小雀兒看病,他可是滴水沒沾。

沈知霜後退半步,清秀的小臉上,一臉警惕的看著陳光陽:“家裡麵最後一點吃的都掉冰窟窿裡麵了……”

說完話,沈知霜就閉上了眼睛。

每次隻要家裡沒有吃的,陳光陽就會對自己打罵,拳打腳踢。

沈知霜的睫毛顫動,她撒謊了,其實她的後腰還有兩個烤土豆,但是那是給孩子們吃的,給了陳光陽,三個孩子就得挨餓,尤其是閨女還病還沒好呢!

但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陳光陽的巴掌。

沈知霜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陳光陽正在翻著自己的櫃子裡麵,然後取自己做針線活的幾根針線揣在了懷裡。

“你要乾什麼?”

“媳婦,我看三個孩子也都餓了,我先去弄點吃的,你在家裡等我回來!”

說完話,陳光陽就朝著外麵走去。

他上輩子算是宗師級彆的荒野求生專家,這天氣進山不容易,但是想要弄幾條魚吃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也跟你去!”

一旁的陳二虎拽了拽自己的褲腰帶,惡狠狠的看著陳光陽說道。

“你跟著乾什麼?”沈知霜有些納悶。

“他要是再去耍錢,我就踢他!”小豆丁晃動著自己的小腳說道。

沈知霜立刻緊張起來,以往孩子們這麼說話,陳光陽肯定要動手暴打孩子一頓。

但今日,陳光陽卻蹲下了身子,摸了摸陳二虎的腦袋:“好,那我就帶你去。”

父子二人走出了房屋,又在前院大奶奶那裡借來了一個冰鑹子,陳光陽給陳二虎擦了擦大鼻涕:“走吧。”

“等我,拉泡屎。”陳二虎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蹲下來拉屎。

然後嘴裡碎碎念說:“我媽說了,彆拉乾淨,拉乾淨餓的快……”

過了一會兒,提起了褲子就朝著陳光陽走去。

走了兩步,小家夥就覺得不對,然後又脫下褲子,拿起一旁的乾枯玉米葉子,走到了這才走到了目瞪口呆的陳光陽麵前。

“你瞅啥呢?你是爹,我是爹,給我擦屁股啊!”

陳光陽哭笑不得的給陳二虎擦了屁股。

看著這個小豆丁,陳光陽內心裡麵百感交集,越發的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上一世自己怎麼就這麼混蛋,這麼可愛活潑的兒子也舍得丟下不管。

父子二人來到了春水河上,三九天河麵早已經結冰。

但陳光陽記著,這附近有個深水灣,冰麵之下全都是野生的鯉魚,正好可以給媳婦和幾個孩子滋補一下身體。

陳光陽甩開膀子,用冰鑹子在冰麵上鑿開了一個水桶大小的冰眼,顧不上寒冷,伸出手將裡麵的碎冰撈出。

在一旁撅斷了一根枯木當魚竿,然後將媳婦縫衣服的針給掰彎,上麵掛上一點點玉米粒,拴了一小塊石頭,就丟到了水下。

這簡易的魚竿看起來簡單,放在後世就算是釣到死,也不會釣上來一條大魚。

可現在是79年,正是東北棒打麅子瓢舀魚的時候。

再加上陳光陽上一輩子釣魚經驗豐富,所以搞上幾條鯉魚打打牙祭不成問題。

但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還是有什麼問題,足足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陳光陽都看見了冰麵之下,有鯉魚來回的遊蕩,但是就是不咬魚鉤。

陳二虎撅著小屁股看著冰下,抬起頭,小臉上全都是懷疑:“不是老登,你行不行啊?”

被兒子如此嘲諷,陳光陽臉麵也有些掛不住。

當即雙手合十,對著冰窟窿拜了拜:“求求中魚吧,一會兒媳婦孩子都餓壞了!”

“你這是乾啥呢?”陳二虎大眼睛一眨一眨,有些好奇。

陳光陽道:“求一求老天,萬一中魚呢。”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陳光陽拜了之後,手中的樹枝魚竿一下子就有了動作,陳光陽用力一甩,一條二斤多沉,顏色偏黃的江鯉魚一下就被陳光陽給拽了上來了!

中魚了!

陳光陽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將這江鯉魚從魚鉤上摘下,然後將魚鉤重新再丟到了冰窟窿裡麵。

隨後的一個多小時,陳光陽就好像開掛了一樣,足足釣上來七八條二斤左右的江鯉魚!

將這些江鯉魚全都放在了背簍裡麵,陳光陽一扭過頭,就發現了陳二虎正跪在了冰雪裡,兩隻小手凍的通紅,但還在堅持雙手合十學著剛才自己的樣子。

“二虎,你在乾什麼?”

“彆吵吵,我也拜拜!”陳二虎的小臉上一臉神聖。

陳光陽頗有興致的蹲在了兒子麵前,思索著小家夥許諾什麼願望。

是想要一件新衣服?還是想要吃點肉?要不就是要點新玩具?

但讓陳光陽沒想到,小家夥頂著風雪,嘴巴裡麵念念有詞:“老天爺呀,你最好了,求求你讓我妹妹病快點好,讓我媽媽彆這麼累了呀,順便祝你身體健康,天天有飯吃……”

陳光陽心底一軟,用手揉了揉陳二虎的腦袋瓜。

“放心,以後都有我呢。”

陳二虎站起身來,扭過頭,一臉小小的老子就是這麼吊的表情:“就是因為你,我和媽媽才過得這麼苦。”

陳光陽:“……”

陳光陽立刻蹲下身子,對著兒子保證:“以後不會了!”

陳二虎一臉嫌棄:“大奶奶都說,你們老陳家隨根的玩意兒,天天撒謊撂屁的,你以為我是兩三歲的小孩呢?我都六歲了!”

陳光陽一臉蛋疼,背著柳條背簍和魚,帶著陳二虎返回家中,路上時候運氣不錯,走過大河灣的時候,陳光陽還撿到了一對鹿角。

回到了村裡,陳光陽不由的有些感慨。

他娶了沈知霜後,就分了家,住在村東頭的前後破院子之內。

前院住的大奶奶是當年爺爺的大媳婦,一輩子都沒有生孩子,所以也叫大奶奶。

雖然外邊有些風雪,但大奶奶還是坐在了前院大門的門口上,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老舊中山裝,花白的頭發背在腦後,嘴巴裡麵叼著一個綠色長杆的眼袋鍋子,正在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太奶!我都想你了!”陳二虎看見了老太太立刻興奮了起來,邁動著小短腿直接就跑到了老人家的身前。

虎頭虎腦的就往老太太懷裡鑽。

然後拽著老太太旁邊的一隻黑色的瘦弱土狗尾巴玩兒了起來:“大屁眼子,你想我了沒?”

這土狗超級能拉屎,所以被命名大屁眼子。

“小王八犢子,你特麼是想我麼?你是想這個吧?”老太太口吐芬芳,罵罵咧咧的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個乾淨的白色手帕,然後拿出來了三顆冰糖,遞給了陳二虎。

陳二虎笑嘻嘻的接過了冰糖,然後扭過頭看著一旁的陳光陽:“太奶罵我犢子,罵你是王八。”

陳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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