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ong,聚會不來嗎?”薑大成熱情地對沙發上的青年招呼道,身邊站著大棒的另外幾名成員。
青年睜開了眼眸,揉了揉發酸的眉頭,清醒了一會:“去,走吧。”
聚會都大同小異,觥籌交錯,各類人形形色色,卻又帶著相同的社交笑容,但二十代的年輕人們總是精力滿滿,從來不會感到厭煩。
權至龍很快就被這股激情的氣氛感染,開始下舞池跟朋友們扭動起身體。
其中一位朋友指了指站在不遠處一臉冷漠、氣質稍顯厭世的高瘦模特,略到揶揄的笑道:“jiyong啊,你好像一直在注意她?我認識哦,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
權至龍露出一個笑容,小酌一口酒,婉拒道:“不用了。”
隻是這氣質總讓他想起幾個月前偶然遇到的小粉絲,也許是那天夜空太黑,反倒讓他更專注地觀察著對方的外貌,將那清冷姝麗的輪廓深深印在了腦海裡。
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
好像也沒到那種地步,隻是有些留念罷了,畢竟是見過一麵就無法忘記的容貌,性格也是出乎預料的有趣。
粉絲見麵常常把他當做不可觸碰、華麗耀眼的gdarn,而她表現得好像不過是遇到了一個朋友,把他當成了權至龍對待,還送了很合他心意的禮物。
還令人蠻舒服的。
朋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調侃道:“怎麼這可不像你啊,有新目標了?”
權至龍笑笑:“沒有,最近演唱會多,太累了,沒心思。”
“才二十三歲就累了,以後累的時候還多著呢,趁年輕多瘋狂瘋狂吧。”朋友勸道。
權至龍隻是微笑著含糊應聲:“嗯……嗯。”
他回來的時候,忙內剛好笑嘻嘻道:“大成哥最近不是有一張表情包在網上爆火了嗎,我看連不認識你的人都在用!”
:“我看見過,那個給你五百萬快滾的。”
此話一出,忙內和太陽都憋笑了起來。
那張表情包是女裝的薑大成說著“給你五百萬快滾”,結果隻給了五萬塊,畫風一下子就變得搞笑了。
薑大成好笑又無奈:“真得感謝那個叫river的粉絲,我看網上好多人說第一次知道我是bigbang的,唉,我有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太陽一本正經地說:“可能平時大家都看不清楚你的臉。”
現場頓時又是一陣爆笑,連權至龍也笑得直拍大腿。
薑大成看向權至龍:“不過那個river好像是hiong你的粉絲唉,我看她的主頁全是你。”
權至龍挑了下眉:“我的粉絲確實都很厲害。”
過幾天就是演唱會,所以bigbang提前幾天來了日本做準備,舞台布置、節目安排、服裝道具都要費心思。
權至龍忙得暈頭轉向,終於有一天能抽出空來,應邀去參加日本一個很有名的畫展,其實也還是工作。
畫展主辦方叫做羽中大悟,是一位頗具名聲與實力的前輩畫家,權至龍也曾收藏過對方的畫作,關係還算不錯。
權至龍來到現場的時候,羽中大悟正在跟身邊朋友交談。
“……確實很不錯,我的老朋友isa可真是收了個好學生。”
“呀還真是令人豔羨呢,在韓國能收到一位優秀的中國學生……”
羽中大悟注意到了權至龍的到來,臉上掛上了笑容,用英文道:“好久不見了,gd桑。”
權至龍也用流利的英語回複:“大悟先生,近來如何,聽說前段時間您腰傷複發了?身體還好嗎?”
羽中大悟:“我這腰傷老毛病了,已經在治療了,gd賞臉來我舉辦的畫展,是我的榮幸啊。”
“我收羅了不少年輕畫家的優秀之作呢,不知道哪幾位有幸得到gd的賞識。”
權至龍連忙道:“過譽了,我也隻是一位來參觀的普通觀眾罷了。”
結束寒暄後,他就在畫展閒逛了起來。
今天畢竟是工作,權至龍正裝出席,穿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亮點是胸前的粉色櫻花刺繡,尖頭皮鞋上也有完全不突兀的塗鴉,剛進門時就被一眾記者追著拍攝,接受了短暫的采訪。
現在終於空了些,可以靜下心來看看展。
突然,一副畫作吸引了權至龍的目光。
畫作內容是一位女性正在專心致誌地欣賞著牆上的畫作,她看向畫作的眼神充滿母性,有欣慰、觸動還有深切的愛,能讓觀者清晰地感受到——“哦,這就是這副畫作的締造者,是它的媽媽”。
莫名的,又有一種掙紮與哀傷。
再往套娃的畫中畫看去,那是剛出生的稚嫩嬰兒,正在搖晃著蓮藕般的手臂哇哇大哭,身上是款式簡約但好看的手作衣服,身邊隻有漂亮卻顯孤獨寂寥的景色,沒有任何大人陪伴在身旁。
身為創作者,卻不能觸碰自己的畫作,而剛出生不就的作品就要遠離畫家,接受一眾陌生人的打量和審視,也許還會有人口出惡言,對剛出生不就的嬰兒大批痛批,母親怎會不感到哀傷。
權至龍左跨了一步,湊近些去看了左下角的署名,隻有一個四個簡單的字母“tg”。
是從來沒聽過的畫家名字,作品卻似乎直擊了權至龍的內心。
權至龍也一樣,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有自信,可無論他做得多好,都總是能遭受各種各樣的質疑,前兩年更是因為一段短短的前奏飽受抄襲爭議,甚至被聯名要求退隊和自殺。
即便心靈已經足夠強大,看見自己的作品被詆毀被嫌棄的時候,還是難免心神一顫。
他和這副叫做《母親》的愛共感了,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當了明星從小就聚少離多,母親看到屏幕上的他時是否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明明上《強心臟》提到母親的時候已經丟臉的哭過一次了,結果現在還是想哭。
“isa教授?對,我已經到畫展了,嗯,被羽中先生誇獎了內,很開心,多虧isa教授給了我這個機會。”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通話的聲響,對方也知道畫展要儘量保持安靜,所以將聲音壓得很低。
但權至龍耳尖,聽得一清二楚。
“會的,會給您帶日本特產的,我知道,明太子醬對吧。”
女孩冷靜的語氣多了幾分小小的驕傲:“isa教授先把誇獎的話留一留,等我回來一定會聽上兩個小時的。”
權至龍突然睜大了眼睛,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臉上多了幾分驚喜。
這不是——
“江聽寒……xi?”權至龍很慶幸自己還記得這位粉絲小姐的名字。
江聽寒關掉手機,抬頭一看,頓時有些意外:“gd歐巴?”
怎麼眼圈紅紅的,新的妝容潮流嗎?
“好巧。”江聽寒立刻就拿出了隨身的筆記本,還附贈一隻鍍金的筆,“能給我簽名嗎?”
合照就算了,在畫展不太好公然拍照。
權至龍愣了一下,剛才心情還悶悶的,現在卻一下子舒爽了起來,他忍不住笑了:“當然可以。”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隻鋼筆,上手才知道是隻金色的水彩筆,而江聽寒的筆記本很獨特,由黑色卡紙拚裝而成。
權至龍幾筆寫下龍飛鳳舞的簽名,又聯想到江聽寒剛才的對話,江聽寒的身份一下就呼之欲出。
“這是你的作品嗎?”他的語氣裡儘是欣賞。
江聽寒點點頭:“是的,歐巴喜歡嗎?”
權至龍給出了極高的評價:“這是整個畫展最耀眼的作品了。”
江聽寒:“感覺我這段時間熬的夜都值了呢。”
權至龍一直忍不住要揚起唇角,又來了,和江聽寒見麵完全沒有生疏感,隻會很自然很舒適地聊起天來。
“過兩天……我們有演唱會,你會來嗎?”
江聽寒:“會的,來日本主要是為了看歐巴的演唱會。”
權至龍又高興了:“那我一定會努力演出的。”
江聽寒調侃:“我不來歐巴也會努力演出的吧,一直都這樣呢。”
權至龍完全藏不住臉上的笑容,國民弟弟時期的他笑起來完全是陽光甜豆的感覺:“以前是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努力,這一場想要用上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kiyo。”江聽寒又趁機誇了一句,她喜歡看所有愛豆這樣燦爛又生機勃勃的笑容。
權至龍眨了下眼:“明明年紀比我小,怎麼能一直誇歐巴kiyo呢?”
江聽寒:“因為是事實啊。”
權至龍感覺自己腦子裡已經響起了“ga ”的遊戲音效,【會撩】+【嘴甜】+【有趣】+【長相踩中他的審美點】簡直就是攻略他的利器。
但權至龍覺得自己不能一直這樣被牽著鼻子走,將手上的筆記本翻過一頁,連筆也遞到江聽寒手邊,笑盈盈道:“tg大畫家,能給我簽一個名嗎?”
江聽寒:“tg的簽名應該不值什麼錢呢,要不我給你簽一個值錢的?”
“不一定,今天之後tg的簽名價格就會翻上一千萬倍了。”權至龍誇完,又有些好奇,“什麼值錢的?”
江聽寒從權至龍手上抽過筆,刷刷刷幾下寫了一連串英文字母,乾脆地撕下來給了權至龍。
權至龍先是看到了貓咪、爪子與蝴蝶結的標誌,又很快辨認出了這串漂亮又設計獨特的花體英文:“ldy?”
江聽寒也沒自信到認為權至龍會認識自己這個馬甲,還貼心地附上了介紹:“我是一個還可以的漫畫家,簽名應該有人會收的吧,這是全世界第一張ldy簽名呢。”
權至龍睜大了眼睛:“唉?你是ldy?”
他明顯不是禮貌,而是真的興奮:“我看過你的作品。”
江聽寒也驚訝了,下意識選了自己最火的作品:“《誣陷》嗎?”
權至龍緩慢回憶了一下:“不不不,不是有一篇嘛,那個主角職業是愛豆的,但真實身份是一隻吃人的怪物,把鄰居、家人、愛人、隊友、上司等等身邊所有人都吃掉了,胃口越來越大,最後毀滅了世界的。”
江聽寒深深沉默了,那是她的黑曆史啊,人生第一部漫畫,畫技很稚嫩,劇情也很邏輯崩壞加無厘頭。
主要是那一段時間她在忙出國的事情,出國留學真的是一件很煩的事情,每天要忙各種手續還得瘋狂學習,江聽寒隻想打爆這個世界,才創作出了完全報複社會的漫畫,名字也很粗暴簡單,就叫做《吞沒地球》。
沒想到權至龍竟然會看過《吞沒地球》。
江聽寒第一次感恩自己是個麵癱,不會有很大的反應。
她小聲透露:“這本漫畫的原型就是你啊。”
權至龍震驚:“親加喲?”
江聽寒點了點頭:“真的。”
“畢竟歐巴是我追的第一個愛豆。”
權至龍臉色一下子又明媚了起來:“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第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嗎?”
江聽寒麵不改色:“我就不聊其他人了吧。”
權至龍:“那就是有了!”
江聽寒立刻改口:“歐巴能幫我要sj的簽名嗎?”
權至龍幽幽地看著她:“我得知道是sj的誰才能幫你要。”
江聽寒看他就像是一隻容易炸毛的大貓,總忍不住耍壞逗他:“那算了。”
權至龍撇撇嘴:“……哼。”
會爬牆的粉絲,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是還是要譴責!
很快,他就又振作了起來:“連簽名都不要,看來聽寒xi也沒有這麼愛他。”
江聽寒忍不住笑了,笑容幅度比以往都大,有一種冰雪消融的感覺。
她順著權至龍的話說下去:“內,隻是露水情緣罷了。”
權至龍看著江聽寒臉上的笑容怔了一下,笑起來……也蠻好看的。
不對,是特彆好看。
但權至龍又不滿了:“怎麼算情緣呢,你都不認識他。”
這次偶遇結束時,權至龍還是沒有問江聽寒要聯係方式,但他說了一個演唱會場地附近的咖啡店。
“演唱會結束後,我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權至龍看著江聽寒,琥珀般的瞳孔亮晶晶的。
他把選擇權交給了江聽寒。
江聽寒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複,淺淺彎起唇角,推拉道:“這得看我的時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