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最後還是孫贏請的。
白聿欠塗山玖的飯依舊欠著。
上次白聿的那件事雖然沒有賒刀,但白家也奉上了謝禮。
白聿的經紀人來接他了,孫贏也跟著一起走了。
塗山玖也上了車。
今天開車的司機是吳管家的侄子,叫吳書躍,年紀不太大,是個退伍軍人。
待她坐好後,吳書躍就出聲問道:“塗山小姐,咱們現在是回老宅嗎?”
“先不回去,對了,吳大哥,我記得吳管家說過你們一家都是南城人,那你知道南城哪裡有專門批發指甲刀這種東西的地方嗎?”塗山玖問。
以前在雲市的時候,有一家很大的商貿城,那裡麵都是批發日用品的地方,她都是在那裡進貨的。
剛才她想著去超市,但她忽然想一次性多買點。
現在地府的考核製度改了,她被迫上進,以後用的量,肯定會多起來。
為了避免總要去買的麻煩,還不如直接批發回去,一起弄了省事。
吳書躍點點頭,“我知道有一家,但是距離這裡有點遠,在我媽住的那個小區附近就有一個小商品批發城,那裡就有賣那些東西的。”
“行,那咱們去一趟吧。”
“好的,您坐好,我開車了。”
吳書躍的母親住在南城邊緣的城中村那邊。
以前吳家條件不好的時候,就都住在那邊,後來條件好了,吳書躍也結婚了,就搬出去了。
城中村那邊大多數都是外來務工的人,人口密度大且雜亂,裡麵什麼人都有。
但也有很多年紀大了的人都是原住民,習慣了那邊的生活模式,也不想搬走了。
而吳書躍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
怎麼都不肯搬,說是她老姐妹和關係好的鄰居都在這邊,她才不要去適應新環境,他們的節奏太快了,她跟不上。
他和他媳婦兒也隻好每周休息的時候去陪陪她。
不過,要說好處那邊也是有的。
那就是關於民生的東西特彆全,要什麼有什麼,一般市中心的東西都是這邊送貨過去的。
吳書躍說的那家商貿城就是那邊最大的一個。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
帶著小金人標誌的車,駛進雜亂的街道。
兩邊過往的都是一些小型的廂貨。
它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很多路人都向車內張望,想要看看裡麵坐著的人是男是女。
還有人把身邊正在玩耍的孩子給拎了過來,告誡他們,看著點那個小金人,彆手欠給掰下來,不然他們家砸鍋賣鐵都賠不起。
直到最後車子停在了商貿城門口,塗山玖從車上下來。
她皺了皺眉,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店鋪,好似在尋找著什麼。
但不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人,見她這個皺眉的動作,頓時切了一聲,議論紛紛。
大多數的聲音都是很不友好的聲音。
以為她是有錢人,嫌棄他們這裡的環境沒有市中心的好。
結果下一秒,隻見塗山玖一溜煙往一個賣黃紙的攤位快步走去。
到了那個攤位上,隨便扯了一張用來畫符剪裁好的黃紙,又朝著那也有些呆愣了的老板要朱砂和狼毫筆。
黃紙店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說朱砂有但狼毫筆沒有,隻有毛筆。
塗山玖說沒關係,然後拿過他遞來的東西,抵在攤位上三下兩下就畫了一張符。
再然後,眾人隻見她雙指夾著那張符紙,晃動了兩下,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
剛才還是黃色的符紙赫然變成了灰色。
塗山玖的眉頭舒展了。
她滿身的烤肉味聞了一路了,身上沒帶清潔符,幸好這裡也有賣黃紙的。
現在舒坦多了。
眾人閉了嘴,麵麵相覷。
不遠處幾個擺攤算命的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塗山玖掏出手機,準備付錢,“老板,你的黃紙和朱砂還有沒有品質更好一點的了?”
那老板忙點頭,“有,有,你要多少?”
塗山玖想了想,反正都來一次了,囤一點也可以,明天見了那位以後,那離自己刻出完整的陣法符咒也就不遠了。
到時候,這些東西都有地方放了。
來一趟就多買點吧。
塗山玖說出了自己要的數量,“我要一千張剪裁好的黃紙,朱砂的話就先來個兩斤吧。”
她用朱砂那玩意兒不費,兩斤夠她用好久好久了。
攤位的老板趕緊去店裡給她準備。
塗山玖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店的牌匾。
祭祀白事用品批發店。
顧名思義,就是批發死人用的東西的。
剛收回視線,店裡就傳來了一陣不滿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磨蹭,不就是裁個黃紙,這也能紮到手?這麼一上午了,怎麼隻裁出來這麼八百張!
我就跟我媳婦兒說你不行,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學生肯定乾不好,她偏不聽,這下好了,外麵那個客戶可是要一千張呢!”
“對不起,我剛才就是走神了,我今天一定能把你的五千張都裁出來的,外麵的客戶我去跟她談一下,儘量不讓您有損失,您看行嗎?”
“行啊,你去,要是今天因為你少賣了那兩百張,我就從你的工資裡扣!我一天容易嗎我,本來現在用這東西的就少,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客戶,還因為”
門外攤位處的塗山玖聽了個全過程,她往店裡看去。
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生,從裡麵推門走了出來。
塗山玖見到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好漂亮啊。
一雙狐狸眼尾微微上鉤,膚白唇紅,眼尾的有顆明顯的朱砂痣,極為靚麗。
可她的長相雖然帶著一點攻擊性,但塗山玖在她的身上隻看見了無儘的溫柔和柔軟。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方清宜有些緊張的蜷縮了一下手,上前兩步。
“這位小姐,實在是很抱歉,是我的工作失誤導致店裡剪裁好的黃紙數量不夠您要的,您看這樣行不行,能不能耽誤您一些時間,給我一個地址,我裁完之後就騎車給您送去。”
塗山玖沒說話,隻是把視線放在了她那受傷的手上,擰了擰眉。
方清宜以為她不滿意她提出來的解決方式,於是趕緊想其他的解決辦法。
許是很多人都忌諱在這種黃紙店工作,所以這家店給的兼職工資特彆高。
那些人給她限時一個月,否則他們就要強行把她帶去旗下的夜總會工作,以資抵債。
所以她一定不能失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