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句,塗山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再去夾下一根雞腿的時候,她才愣了一下。
瞄了一眼謝時予,她用力的抿住了唇,不讓自己表現出一點嘲笑他的表情。
她沒笑,一點都沒想笑。
咬了一口雞腿,她嚼嚼嚼,然後眯了眯眼,開始出神。
有人從中作梗,她這個當嫂子的,護著小叔子的姻緣,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況且那些人確實有點賽臉了。
“好好吃飯,想什麼呢,都吃到臉上了。”謝時予抽出一張紙給她擦了擦臉上的糖汁。
塗山玖被他拉回了思緒,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認真的啃雞腿。
這件事還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女生的老家還有人惦記著她呢。
斬草要除根,等這些牛鬼蛇神都冒頭了,再一起處理了。
這樣也省著以後來謝家鬨,到時候作為長嫂,她還是要出手。
自家事,早處理早好,這樣三弟的感情路也能順暢些。
今天老宅就他們兩個在家。
謝老爺子也去他老友家聚會去了。
吃過飯,塗山玖說吃的有點多,要出去散步。
黴運被謝時予的氣運給化解了,那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但她也和謝時予約法三章,以後不能這樣了。
氣運之子的氣運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借的。
小來小去的,一兩次可以,多了可就不行了。
畢竟他們現在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借多了天道也會降罰的。
一個人的氣運是有定數的,謝時予是氣運多沒錯,但也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
如果把氣運比作盛水的容器。
正常人都是一杯定量的水,缺一口就能看出來。
而他是一缸定量的水,缺一杯才能被看出來。
雖然比彆人的量多,但也是能被發現少了的。
反觀要是幫助塗山玖破除那個詛咒,正好就是那可以缺的一杯的量,也就是剛好在天道發現的那個邊緣內。
所以倒點黴和她的小命,還是小命更重要。
氣運要用在刀刃上。
她說的時候,謝時予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的。
他也懊惱自己怎麼就一時忘記了這件事。
用氣運破她詛咒的這件事在謝家不是秘密。
可是,難道他剛嘗到一點甜頭就要‘戒糖’了。
謝時予想來想去,還是不太甘心。
有些東西碰到了一次,就會上癮的。
於是,此時此刻。
正在牽著她手,在花園裡散步的謝時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問清楚。
正巧兩人也走到了涼亭處,他拉她坐在了涼亭裡,開口問她:“玖玖,我和你接吻,氣運會自動進到你的身體嗎?”
塗山玖微頓,“不會啊,隻要你沒有給我的意念,我是拿不走的,你可是氣運之子啊,誰能隨隨便便借走你的氣運啊。”
想到了什麼,她臉一紅,又補充道:“今天我是被你突如其來的給弄懵了。”
今天那個親親,他的意念想的就是要消掉她的倒黴,所以他身上的氣運就輸送到了她的身上。
她要是拒絕也是可以的,但她不是被親懵了嘛。
等她反應過來,氣運已經輸送進去了,說啥都來不及了,隻能坦然接受了。
謝時予眸光一閃,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語氣明顯很愉悅道:“好,我知道了。”
塗山玖以為他是怕他的氣運,會被她隨便親一親就拿走了,所以趕緊保證解釋,“你放心,我除了要破除那個詛咒,我是不會拿你氣運的,我想拿也拿不走的。”
看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過,我的氣運很多,你想借就借,隻要你彆觸動那個你說的什麼天罰傷害到自己就好,我說的知道了,是另有其意。”
揉了揉腦門,塗山玖抬眼看他,眼神疑惑,“什麼其他的意思?”
謝時予定定的看著她的眼,視線下移到她的唇上。
什麼都沒說,就一個動作,塗山玖瞬間會意。
她捂著自己的嘴。
這破嘴,問什麼問!
嗖的一下站起來,動作快出了殘影,繞過謝時予就往屋裡跑。
邊跑還邊說:“不能親了,會憋死的,你,你等我再練練的!”
謝時予也是錯愕了一瞬,直起腰轉過身,雙手環胸往涼亭的柱子上一靠,看她慌張的背影,嗓間溢出了笑,“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什麼東西可愛?”
謝時予被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謝景亭。
謝時予收起了那滿臉蕩漾的笑:“回來了就趕緊去洗澡,上藥,還跆拳道黑帶呢,明天彆頂著一張豬頭臉嚇到你嫂子。”
謝景亭不覺得他大哥知道有多奇怪。
今天他那平安扣幫他擋了一下,他就知道他嫂子肯定是知道了。
嫂子那直來直去的,她知道了,他哥那時刻都盯著她的老狐狸能不知道?
他不以為意的碰了碰了嘴角的那一小塊淤青,勾唇一笑,“什麼豬頭啊,我這是故意挨的,這不是讓苦肉計嘛!”
謝時予輕嗤了一聲,懶得說他,轉身坐到了石凳上,問他:“都畢業了還不表白?”
這次換謝景亭倚在了那根柱子上,仰頭望著天空中那清冷的月亮,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那是不想表白嗎?我是不能。”
他進一步,她退兩步。
如果他真的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那她肯定會躲起來的。
到那時,他估計連見到她都是奢望了吧。
所以,他不想,也不能表白。
隻能這樣默默的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