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玖把杯中最後一口果酒喝掉。
吃飽喝足,用紙巾擦了擦手,轉頭再次看向路澤遠,“賒把刀嗎?你是謝時予的朋友,可以給你個友情價。”
“賒什麼?”路澤遠沒聽懂。
塗山玖剛要解釋,謝時予就開口了:“賒刀,一把刀你賒了,小玖就會給你一句預言,等預言成真了,你再給報酬就行。”
路澤遠忽然想起,以前好像聽路老爺子說過,謝家當年就是因為賒刀人的幫助才東山再起並且經久不衰的。
而且謝時予的未婚妻也是賒刀人的傳人。
剛才他隻是一時忘了,聽到謝時予的那句話才想起來。
塗山玖見謝時予說了,勾唇一笑,每次都要解釋,她其實也說膩了,萬年不變的台詞,無非就那三個。
拆了根棒棒糖,一邊腮幫子鼓起,左邊換右邊,右邊換左邊,自顧自的玩上了。
謝時予餘光瞄見,低笑一聲,晃蕩著手中的酒杯,“路澤遠,機不可失。”
路澤遠當即表示,“我又不傻好嗎,我剛才就是沒反應過來。”
他屁顛屁顛的坐到了塗山玖這邊,但保持了一米遠的距離,滿臉興奮道:“嫂子,你這刀怎麼個賒法?是不是要跟你們去老宅去取?”
“不用,我隨身帶了的。”塗山玖低頭去掏兜。
“隨身帶了?”路澤遠看到塗山玖拿出一把小小的指甲刀放到了桌上,瞬間噤了聲。
這跟他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路澤遠拿起桌上的指甲刀,觀察了一下,這就是一把很普通的指甲刀,外麵超市三塊錢就能買一把的。
他撓撓頭,問道:“嫂子,你們賒刀人這麼神秘的一個職業,用的東西這麼接地氣的嗎?”
他想最起碼也要是特製的,或者是帶著專屬賒刀人的標誌的那種啊。
塗山玖不解,想了兩秒,“你要是不喜歡小的,我那還有菜刀,鐮刀,和剁骨刀,你可以自己選,不過那樣就要跟我和謝時予回老宅去取了。
但是我感覺那樣沒必要,因為這東西隻是我們契約形成的一個媒介而已。”
有了這個契約束縛,任何人都不可能賴掉這個賬的,不論你是神還是仙。
路澤遠表示懂了,“行,那我這把指甲刀要怎麼存放?”
他想著要不要找個紅布供起來。
塗山玖不是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了,她擺擺手表示無所謂,“這指甲刀挺鋒利的,彆剪到肉就行。”
路澤遠:“”
好吧,確實很草率。
另一邊的祁臣,盯著那把指甲刀看了好一會兒,抿唇未語,收回視線的時候,他喝了一大口酒。
謝時予注意到了,拍拍他的肩膀,“時也運也。”
祁臣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要是早個半年就好了。”
話音剛落,忽然祁臣和謝時予麵前的桌子上也出現了一把指甲刀。
兩人皆是一愣。
謝時予:“小玖”
祁臣:“嫂子!”
塗山玖隻是淡定的輕輕點了一下頭,“交易初步達成。”
轉頭又向路澤遠也說了一句,“交易初步達成。”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塗山玖吃糖從來沒什麼耐心,嘎嘣一下咬碎了,然後站起身,“完活,固定流程走完,那咱們就先來後到,先處理一下路家的問題。”
路澤遠被點名,忽然緊張了起來,“好,嫂子,你說我聽著。”
“首先,你爺爺是長壽命,他最近身體出了狀況完全是有人對他的飲食動了手腳。”
路澤遠臉色巨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臉上怒氣儘顯,咬著牙問道:“是誰害我爺爺?”
路老爺子從小就最疼他,這一聽說是有人要害他老人家,他現在就想要把那個人揪出來活剮了!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是有了人選的。
這個家最恨老爺子的無非就他的那個後媽,韓霖苒。
當年她進門的時候,爺爺就不同意。
而且老爺子警告過他那個父親,不許他在外有私生子,如果一旦有了,彆怪他和他斷了父子關係,收回他在路氏的一切股份和權利。
所以韓霖苒即便是最後成功的嫁進了路家,但也一直都沒有孩子。
前段時間他和他爹吵架負氣出國,就是因為他爹要他給韓霖苒轉百分之一的股份。
估摸著肯定是這件事後來應該是老爺子出手給攔了下來,才會讓韓霖苒記恨上了。
“艸!”他內心爆了句粗口,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
塗山玖垂眸說了一句:“不是她,害你爺爺的另有其人。”
路澤遠忽然茫然抬頭,“不是那個女人?那是誰?”
“你一會兒去你爺爺家廚房安裝一個隱形攝像頭,兩天後你就知道了,同樣的,那也將成為你的證據和籌碼。”
塗山玖沒有選擇把凶手直接告訴他,一是就他這個脾氣現在知道了反倒壞事,二是因為現在乾什麼都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打草驚蛇。
隻是她就怕他到時候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會接受不了情緒崩潰。
但沒辦法,這也是他成長的必經之路,之後再見他,他應該就換了一個人吧。
路澤遠一臉懵逼,心中的重點懷疑對象被否定了,那到底是誰還這麼恨他爺爺,非要置他於死地呢?
帶著這份懷疑,他陷入了沉思。
塗山玖轉眼去看祁臣。
祁臣對上她的眼神,難得的也心裡一緊。
他哪怕麵對命懸一線時,都沒有過被塗山玖看這一眼來的更嚴陣以待。
塗山玖:“他沒死,你可以放心,下個月三號晚上十點半,邊境線,帶人去三不管地帶接應一下,能保住他的胳膊。”
祁臣坐正,眼底閃著驚喜,“他是去”
塗山玖打斷他,“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