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
讓林泠音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顧錫山猥瑣的樣子。
砰！
大腦裡瞬間炸開花。
她猛地往旁邊撤開，緊接著往後一撞。
陸時宴的悶哼聲傳來。
手上的力道也隨之卸掉。
林泠音胸口劇烈起伏。
轉身的一瞬間，看到陸時宴捂著鼻子痛苦的樣子。
她的理智即刻回籠。
“陸總！你沒事吧？”
林泠音手足無措上前。
看到鮮紅的液體，順著陸時宴的指縫流出來。
她嚇了一跳，想上手幫忙。
卻不小心碰到陸時宴的鼻子。
男人蹭的格擋開她的手。
林泠音被搡得往旁邊挪了半步。
“對不起……”林泠音小聲囁喏。
小心打量陸時宴的表情。
會所配備了醫生。
拿了藥箱過來。
醫生讓陸時宴坐下，拿開他的手。
林泠音看到他下半張臉，幾乎都被染紅。
她的心尖一緊。
雙手無措地絞在一起。
醫生幫陸時宴止血擦拭。
收拾了一番，說：“骨頭沒事。”
他轉頭看向林泠音，笑了笑，“小姑娘身手不錯，這還是陸總第一次見血。以前可都是他打得陪練滿地找牙。”
林泠音嘴角抽了抽。
這種誇讚，她寧可不要。
醫生拿出冰袋，輕輕放在陸時宴的鼻梁上。
然後衝林泠音抬了下巴，“小姑娘，過來幫陸總按著點。你下的手，你要負責。”
“好。”林泠音頓了一下，趕緊上前。
陸時宴的手又沒受傷。
他完全可以自己來。
為什麼醫生讓她按著？
但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陸時宴的鼻子上。
她完全顧不上想這些。
林泠音小心翼翼地接過冰袋，不敢用力。
隻輕輕放在陸時宴的鼻梁側方。
陸時宴剛才是有點生氣的。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揍。
還是個女人。
說出去，他的麵子往哪兒擱。
但他垂眸，看到林泠音一雙杏眸染了濕潤。
忽閃忽閃的樣子。
看上去很擔心，又很小心。
他心裡窩的火，好像被什麼吹滅了。
林泠音抬眸看他，柔著聲音問，“很疼嗎？”
陸時宴想說這不算什麼。
但話到嘴邊，滾成了一個字，“嗯。”
林泠音眉眼之間，瞬間揉進了愧疚，“對不起啊，我剛才代入角色了。”
陸時宴哼笑一聲，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沒事，你表現得挺好。”
林泠音一愣，怔怔看向他，“你不怪我嗎？”
把他打成這樣。
陸時宴隨意地收回目光，落在不遠處。
語氣慵懶，“帶你來練了兩個多小時，你要是一點進步都沒有，我才要怪。”
他快速地瞥了林泠音一眼，“我這個人，厭蠢。”
林泠音抿唇。
目光劃過他的眉眼。
他的眉毛很有型，恰到好處的濃密。
眼睛狹長鋒利。
山根挺拔。
必須承認陸時宴長得很好看。
濃顏的相貌，攻擊性很強。
配上他剛才的囂張發言。
竟然毫無違和感。
林泠音能感受到他這段日子對自己的欣賞。
名校畢業。
履曆好看。
技術過硬。
這都是林泠音的優勢。
陸時宴欣賞她，大概也是因為這些。
如果隻談工作。
他們兩人之間確實有默契。
冷敷了十分鐘，痛感明顯減少。
陸時宴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林泠音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快十點了，她也沒拒絕。
“謝謝陸總。”
兩人分彆去洗澡換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林泠音看到陸時宴換上了一身休閒裝。
黑色上衣，淺灰色的褲子。
陸時宴的頭發隨意散在額間。
看上去少了攻擊性，多了幾分少年感。
鼻梁上有淡淡的青紫色。
就像是上了戰損妝。
林泠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的鼻子。
不自然地收回目光。
剛才她真是下了死手。
還好陸時宴沒計較。
車開到小區門口。
林泠音推門下車，“謝謝陸總。那我走了。”
“嗯。”陸時宴似是隨意道，“以後每個星期去兩次。”
林泠音知道他說的是練拳。
一晚上運動下來，她也覺得神清氣爽。
鍛煉身體，還能提升技能，她沒拒絕，“謝謝陸總。”
“嗯，回去吧。”
林泠音微微頷首下車。
她回到家的時候，蘇薇正在沙發上刷短視頻。
“又加班了？”蘇薇嘴角勾著暗昧的笑，眼皮都沒抬。
林泠音換鞋，回答，“去打拳了。”
一聽這兩個字，蘇薇瞬間興奮，從沙發上彈起來。
“哎，我今天刷到的，有福同享，日行一善。”
聽到最後四個字，林泠音的後脖頸一緊。
還沒等她拒絕。
蘇薇的手機已經懟到她麵前。
畫麵中，畫著戰損妝的小奶狗。
頭頂上帶著貓耳朵一樣的頭飾。
手上還帶著黑色的拳擊手套。
身上的肌肉線條張力十足。
“姐姐，早上的男人撩不得。”
手機中傳出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林泠音的耳朵倏地紅了。
她心神一晃，腦海裡驟然重現陸時宴的樣子。
畫麵中男人的臉，緩緩與陸時宴的臉重合。
薄唇翕動，在重複著，“姐姐，姐姐……”
林泠音一驚，猛然閉上眼。
這畫麵，實在太辣眼睛了。
身體都跟著抗拒，“夠了！”
“這怎麼夠？”蘇薇一臉理所當然，“女人就應該吃點好的，才有力氣乾活。”
林泠音，“……”
“姐姐給你普及一個知識吧。”蘇薇一本正經。
林泠音抬眼看她，巴巴地等著她說出什麼正經話。
“早上的男人為什麼撩不得，你知道吧？”
林泠音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但她來不及讓對方閉嘴。
就看到蘇薇彎起一根食指。
然後砰的伸直。
林泠音單手蓋住了眼簾。
“這種沒用的知識，我不學也行。”林泠音拖著步子往房間走。
蘇薇還在她身後喊，“書到用時方恨少！”
林泠音，“……”
她將蘇薇的謬論關在門外。
身子靠在門板上。
眼前還是那個視頻裡的畫麵。
隻不過她已經不記得那個男人的長相。
全是陸時宴的臉。
那青紫的痕跡，動情的表情，還有聲聲的“姐姐”。
林泠音五官皺成一團。
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第二天一上班。
林泠音接到了陸時宴的電話叫她過去。
敲門而入，林泠音一眼就看到陸時宴鼻梁上淺淡的印子。
腦子裡一個畫麵冒出來。
陸時宴光著上身，穿著西褲。
頭頂上，戴著一對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