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打完電話轉身的一瞬間。
餘光瞥見角落有一個身影閃過去。
但是太快，她沒看清。
狐疑地回到包廂。
她看到林曼曼也剛剛落座。
詫異地看了一眼，“曼曼，你出去了嗎？”
林曼曼甜美笑笑，“剛才去洗手間了。”
張麗想了想。
洗手間跟她剛才去打電話的走廊儘頭，是兩個方向。
她又狐疑地多看了林曼曼兩眼。
“麗麗，你這是今年新款的包，好看嗎？”林曼曼將手機遞到張麗跟前。
張麗隨意看了兩眼，“好看。”目光又落在林曼曼臉上。
林曼曼一看就是沒什麼心機的富家小姐。
每天關心的就是吃喝玩樂，還有什麼時候能嫁入陸家。
應該不會去偷聽她講電話。
她心裡升騰起來的那點懷疑，又滅掉了。
……
林泠音手頭的工作已經完成差不多。
她將方案發給了張進。
張進審核之後，會直接發給陸時宴。
現在的項目，是陸時宴眼下最重視的。
最後一道審核，都是陸時宴親自做。
發完郵件之後，林泠音有了一點短暫的休息時間。
她站起身，看向窗外。
雖然她的房間位置不算好。
也沒有落地窗，但是看著窗外的綠樹景象，她還是很開心。
手機響起。
她轉臉看過去。
屏幕上閃爍著“媽”。
林泠音的好心情，瞬間就寡淡下來。
她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
還是沒接。
上次當著陸時宴，陳玉珍為了林曼曼，一點都沒給林泠音留麵子。
話說得難聽。
就好像林泠音是她的仇人一樣。
自那天之後，陳玉珍沒再給她打過電話。
鈴聲自動停了。
過了幾分鐘，是一條信息進來。
林泠音隨意掃了一眼。
發現是她的那個小師妹李素。
她是在林泠音之後，在教務辦當助理的學生。
林泠音拿起來看了眼。
李素言簡意賅，【師姐，我聽老師說，你母親到學校，說要舉報你。不過老師已經應付過去了。你自己小心。】
一盆冷水澆了透心涼。
雖然已經被陳玉珍的迷惑大賞行為，紮了快十年。
但林泠音的心還是會痛。
舉報？
她還真乾得出來。
學院老師才不會理她。
林泠音很清楚。
當初陳肖到學校找她麻煩。
林家是一點都不管的。
誰也沒出麵。
要不是學校老師們心疼她。
聯合了派出所一起，解決了這件事。
她可能就被陳肖毀了。
陳玉珍是有什麼臉麵，去找老師們舉報林泠音的呢？
手機鈴聲再次打斷了林泠音的思緒。
陳玉珍又打了過來。
林泠音冷笑一聲，接通了電話。
她沒說話。
那邊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接，也愣了一下。
寂靜了兩秒鐘後。
陳玉珍生硬開口，“聽說你升職了。還習慣嗎？”
林泠音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
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來啊。
“嗯。”林泠音很淡地回應。
在她的記憶裡，兩母女，就沒有和平共處過。
陳玉珍不是在數落她。
就是在罵她。
像這樣的關心，從來沒有出現過。
陳玉珍大概也是彆扭的。
戰術性地咳嗽一聲。
掩飾自己的尷尬。
“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乾。小聰明是乾不了大事的，你最好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彆看陸時宴現在重用你，你要是犯了錯，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林泠音聽到這些話，已經麻木了。
打擊，貶低。
無論她多麼優秀。
在陳玉珍眼裡，都是小聰明，運氣好。
根本就不是她有能力。
林泠音嘴角勾著嘲諷的弧度，沒有說話。
陳玉珍輸出完，終於落入正題，“你上次這麼對曼曼，我很生氣，我要去你們學校討個說法，還是曼曼勸下我。她說有今天的成績不容易。你看看，你都這麼對她了，她還是為你著想！”
林泠音微微眯起眼睛。
林曼曼勸下？
明明是陳玉珍想去找事。
學校的老師們公正，知道她沒道理，才沒接納她的舉報。
都這樣了，陳玉珍還想給林曼曼拉好感。
林泠音實在不想聽下去。
這樣虛偽的話。
讓她惡心。
“您說正事吧，我還忙著呢。”
林泠音打斷了陳玉珍。
對方又是一頓。
隨即傳來她有些粗重的氣息。
顯然被林泠音的話給氣到了。
林泠音已經做好，對方要撒潑的準備。
打算下一秒就掛斷電話。
但是陳玉珍一反常態，“曼曼現在是你的助理，你好好帶她，彆嫌麻煩就不教給她東西。你自己進步，也要照顧自己妹妹進步。更何況曼曼比你也不差，她很聰明的好吧。當這個助理真是——”
林泠音聽懂了。
陳玉珍這是怕林泠音欺負林曼曼。
直到她現在林泠音手下工作。
生怕林曼曼受氣。
甚至紆尊降貴地來求林泠音了。
但她又放不下大家長的架子。
還想來教導林泠音。
甚至覺得，讓林曼曼給林泠音當助理。
簡直就是大材小用，不合理。
“她是我的助理，又不是我的學生。我沒這個義務。”
“你——”
林泠音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根本不給陳玉珍機會。
求她。
不是這個態度求的。
她也沒興趣說場麵話。
以前她還期盼著父母兄長的認可。
到今天。
這些東西，她已經不強求了。
不是她的。
再怎麼低聲下氣，對方也不會給她。
隻會把她當成狗。
自從那天晚上，在溫氏大樓。
她和陸時宴談過之後。
她對這些事，好像看得更開了。
這通電話，沒有影響到林泠音。
她又投入到工作中。
午飯時間。
林曼曼來敲門，“泠音，中午一起吃飯嗎？”
林泠音頭都沒抬，“不用了，謝謝。你去吧。”
林曼曼頓了一下，走過來，柔著聲音，“我跟媽媽說了，現在跟著你學習，爸爸聽了也很高興。我們一起吃飯，搞好關係，爸媽肯定開心。”
林泠音手上的動作一頓。
緩緩掀起眸子看向林曼曼。
目光淡淡，卻帶著審視和打量。
林曼曼嘴角的笑容還是那麼甜美。
是她的招牌表情。
那麼自然又陽光。
小時候，她還羨慕過。
可現在看著，她隻覺得虛偽。
林泠音幽幽問道：“是嗎？他們很開心嗎？”
可她怎麼不覺得。
上午從陳玉珍的話語間。
她可是聽得出來。
對方覺得林曼曼給她當助理，簡直就是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