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傭人們什麼都沒說。”
王力一邊說,一邊在後視鏡裡觀察陸時宴的表情。
男人臉色淡淡地靠在頭枕上。
閉著眼睛,“嗯。”
見陸時宴沒再說話的意思。
王力閉嘴,專心開車。
第二天一上班。
林泠音就收到了人事部任命的郵件。
陸時宴真的給了她項目組副經理的職位。
僅次於張進。
郵件抄送給了公司所有人。
林泠音的後頸緊了緊。
從今往後,她不但是顧錫山的目標。
也會成為陸氏內部的眾矢之的。
……
林泠音好不容易早下班。
剛出公司大廈,就接到了宋瑜婉的電話。
“音音,這幾天景安都在公司加班。我看他連飯都吃不上。本來我想自己給他送的,可是晚上我有點事。要不麻煩你給他送下飯?”
宋瑜婉的理由挺牽強。
但林泠音聽得出來。
她是想給林泠音和溫景安製造機會。
林泠音唇角抿成直線。
她不是不想見溫景安。
但是之前她打了林曼曼。
以對方的個性。
會鬨得人儘皆知。
所有人都會來討伐林泠音。
她的親媽打電話罵她。
還揚言要去學校告她。
陸續更是變著法子,想折辱她。
溫景安那麼喜歡林曼曼。
怎麼可能不生她氣呢?
她承認自己慫。
不敢見溫景安。
但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
就是會變得小心翼翼。
可拒絕宋瑜婉的話,她舍不得說出口。
在她心裡,宋瑜婉甚至排在溫景安前麵。
“好,阿姨,那我找您拿。”林泠音還是答應下來。
宋瑜婉立刻笑開,“好,還是音音最好。阿姨才舍不得讓你跑呢。我已經讓司機過去接你了。你等一會兒就好。”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掛斷電話,林泠音的手機立刻又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林小姐,我是溫夫人的司機,來接您去找少爺。”
“好的,麻煩您了,我就在陸氏大廈路邊。”
兩人確認了地址,林泠音拎著包,在路邊等著。
勞斯萊斯駛出陸氏大廈地庫口。
司機王力眼尖,“陸總,林小姐好像在等車。”
陸時宴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望向車窗外。
12月初的傍晚,天色已經暗下來。
林泠音穿了一件淺色的羊毛大衣,看上去有些冷。
她縮了縮脖子,巴掌大的小臉,藏進圍巾裡。
隻露出一雙靈氣的大眼睛。
陸時宴麵無表情地說:“開過去。”
王力給陸時宴當了五六年的司機,立刻心領神會,“是,陸總。”
車子絲滑地穿到大路上。
但另一輛黑色賓利,先一步停到林泠音跟前。
她彎腰對著裡麵的人說了句什麼。
然後滿臉笑意地坐進了後座。
這下給王力整不會了。
雖然身經百戰。
但現在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總?”王力透過後視鏡,詢問陸時宴的意思。
男人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王力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
“跟上。”陸時宴冷聲吩咐。
王力半秒鐘也不敢耽誤,小心地跟在賓利後邊。
半小時後。
賓利車駛入溫氏大樓。
勞斯萊斯則停到路邊的臨時車位上。
陸時宴眸子緩緩掀起,目光落在了頂層的辦公室窗上。
那裡,燈火通明。
……
林泠音坐電梯上了頂層。
之前來過無數次溫景安的辦公室。
她就像回家一樣。
熟門熟路地走到辦公室前,敲門。
溫景安溫潤的聲音傳來,“進。”
聽到他的聲音。
林泠音這幾天的不安和疲憊,一下子就緩解了。
她微微勾唇,推門而入。
溫景安正伏案工作。
眼底有明顯的青色。
想起宋瑜婉說,他最近拚了命的工作。
林泠音有些心疼。
“景安哥。”
溫景安這才從文件中,抬起眼。
看到林泠音的一瞬間,他的眸光明顯冷了幾分。
知道他最近累。
林泠音也沒在意他的表情。
“阿姨說擔心你不好好吃飯,讓我來送飯。”
林泠音上前,將保溫盒,放在茶幾上。
溫景安掃了一眼,收回視線,沒理。
他這麼冷淡,林泠音的嘴角抿了抿。
深吸氣,還是耐著性子勸,“先吃飯吧。用不了多少時間。身體重要。”
溫景安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不停。
卻是開口質問,“你就沒彆的話要跟我說嗎?”
林泠音心裡一咯噔。
該來的還是會來。
知道溫景安這次沒主動找她。
是在等她送上門。
那今天必須要有個結果了。
“有,不過等你吃完飯再說。”林泠音語氣平靜。
溫景安倏地看向她。
皺著眉打量了她兩眼。
還是起身走到沙發邊。
林泠音手腳麻利,將保溫盒裡的飯菜拿出來。
這菜量,一看就是兩個人的。
其中有一半都是她愛吃的。
林泠音心裡一暖。
剛才電話裡沒說。
但是宋瑜婉默認給她準備了晚飯。
她乾脆坐在溫景安旁邊,打算跟他一起吃。
但她剛挨上沙發。
溫景安冷聲道,“你去那邊坐。這邊坐不開。”
林泠音彎著身子一愣。
掃了一眼。
溫景安坐的沙發是三人沙發。
雖然他身高腿長。
但她很瘦。
坐兩人,綽綽有餘。
林泠音沒說什麼,乖乖挪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溫景安全程垂眸吃飯。
一個字都沒說。
幾分鐘後,飯吃完了。
溫景安放下碗筷,拿起紙巾,動作優雅地擦了擦。
冷聲開口,“說吧。”
林泠音愣了一下。
她胃口不是很好,吃飯不能太快。
低頭一看自己碗裡,還有一多半的飯沒動。
林泠音嘴裡嚼了一半的油燜蝦,仿佛瞬間變成了蠟。
緩緩放下碗。
林泠音勉強開口,“你想問林曼曼的事?”
溫景安似是就等著這句。
冷笑一聲,“你還敢提?你把她打成這樣,都快毀容了你知不知道?”
林泠音詫異地看向他。
毀容?
她是給了對方兩巴掌。
但她又不是什麼拳擊手。
那兩巴掌就能把人毀了容。
溫景安看出她的不服氣。
直接拿出手機,調出照片,丟到林泠音懷裡。
她呆呆地低頭,拿起手機一看。
畫麵上是林曼曼擦了藥的臉。
白白的藥膏,很像之前陸時宴的醫生開給她的那個。
藥膏之下,還能看到林曼曼的臉,的確腫的厲害。
嘴角似乎都破了。
那天接到母親質問的電話。
林泠音還以為對方是誇張。
可這麼看來確實傷得不輕。
但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不是我打的。”林泠音將手機放在茶幾上。
“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曼曼自己嗎?”